（5）第一捅金
午後時分，王村長親自駕著一輛結實的牛車載走了老虎，隨著這一幕熱鬨的落幕，村民們逐漸散去，各自迴歸日常生活。
然而，林峰因一招斃虎而聲名鵲起，不僅在青牛村內威望倍增，而且遠近鄉村的鄉親們也都渴望自家的孩子能在林峰那裡習得一身好武藝。
於是乎，帶著自家飼養的雞鴨魚鵝上門求教者絡繹不絕，林峰卻是來者不拒，不過他開出一個條件——孩子們必須自備飯菜。
周邊幾個富裕人家甚至不惜將子弟寄養在青牛村的農戶家中，以便讓這些十歲以上的孩子能夠就近跟隨林峰學習武術。
而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弟子如潮，林峰倒顯得頗為灑脫，索性將教學任務大多推給了二妞，對於本村的孩子，他本著鄉裡鄉親的情誼並未收取費用；但對於外村前來求學者，則明碼標價，每人每月僅收十個銅板作為學費，並堅持要求學生自行解決飲食問題，可謂是“飯菜自理，學武自願”。
至於那些學費收入，林峰悉數交由二妞管理，他自己則是樂得清閒，繼續享受著這份意外帶來的寧靜與平淡。
“林哥，我呢？”
眼瞅著二妞領著一群十來歲的小傢夥，既威風又賺了個盆滿缽滿，二蛋心裡癢癢難耐。
“你呀，就負責給大傢夥燒菜得了，暗器這東西可不是隨便能教的，要是哪天他們使起來不分輕重，傷了你，你還不哭鼻子？”
林峰意味深長地教訓道。
“為啥我就隻能燒菜？
忒冇麵子了吧！”
二蛋嘟囔著，滿臉不服氣。
“那你若實在不甘心，就去跟二妞學劍法好了，到她那一塊兒報個名。”
林峰被二蛋磨得冇了耐心，隻好隨口敷衍。
“可是……”二蛋猶猶豫豫，還想爭辯。
“冇什麼可是不可是的！
再囉嗦，以後你就彆來找我了！”
林峰佯裝發怒，話語間透著嚴肅。
一聽林峰真的動了氣，二蛋心中一緊，知道林哥雖然平時笑嘻嘻，真發起火來也不是鬨著玩的。
他趕緊賠笑：“好好好，我知道了……”話音未落，便一陣風似地溜走，生怕惹惱了林峰。
“林哥，近幾日上門的人數噌噌上漲，我都快照管不過來了！”
二妞一臉苦水，原來隨著傳聞擴散得愈發迅速，方圓幾十裡的家庭，尤其是那些家境一般又無其他門路的，紛紛把孩子送來學藝。
“這樣，你覺得你能夠同時帶多少個孩子？”
林峰關切地問。
“頂多也就三十來個，再多的話，有些調皮搗蛋的孩子我真的應付不來！”
二妞愁眉不展地道出了實情。
“那好，咱們就暫定收三十個，超出部分你看著辦，實在難以管理或者確實不適合練武的，就婉言告訴他們冇有習武資質。”
林峰沉吟片刻後建議。
“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啊？
那些孩子的爹媽都挺不容易的，又是懇求又是保證的。”
二妞麵露遲疑。
“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人數太多確實容易亂套，咱們慢慢來，質量比數量更重要。
再說，賺的錢我分文不取，全歸你們。”
林峰爽朗一笑，寬慰二妞。
“林哥，您這麼大方，連錢都不要，不太合適吧？
畢竟我們大家都是跟著您學習的。”
二妞試圖說服林峰。
“嗨，這點小事算什麼，你林哥我還真不在乎這點銀子。
若是要我親授技藝，嘿嘿，那還真得黃金千兩起步呢！”
林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言語間透著一股自豪勁兒。
“黃金千兩，估計人家一聽都嚇跑了……”二妞下意識地迴應。
“跑就跑唄，我還能自個兒種地過日子，餓不死我！”
林峰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去忙你的吧，這也算是幫你開辟了一條謀生之路。”
“謝謝林哥，那我這就去安排！”
二妞聽罷，感激之餘也輕鬆了不少，轉身繼續忙碌起來。
二妞遵照林峰的意思，逐一告知紛至遝來的家長們，名額己滿，並建議他們明年若有空缺時再來看看。
麵對眾人的百般央求，二妞也隻能重申是林峰的決定，雖心中不忍，但最終還是堅持原則，讓這些滿懷期待的家長失望而歸。
此刻，二妞負責的弟子己有整整三十個，讓她淘汰其中任何一個，對她來說無疑像割捨心頭肉一般艱難，於是她選擇加倍用心，耐心細緻地教誨每一位弟子。
二蛋眼見二妞手頭事務繁重，主動伸出援手，不僅熱心協助二妞料理日常瑣事，更時常觀摩這群孩子練劍，得益於此，他的武技進步神速。
不僅如此，他還自行收下了十多個徒弟，共同教授他們武藝。
這樣一來，二妞肩上的擔子頓時減輕不少。
對於這些出身貧寒的孩子們而言，能夠有機會習武並以此謀生，無疑是難得的機遇，因此他們無不格外珍視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刻苦訓練，勤奮異常。
林峰站在一旁，看到二蛋與二妞儘心儘力地帶領著一群身高甚至己經超過他們的孩子們勤練劍術，心中湧起一種特殊的喜悅與欣慰。
半月之後，王村長手裡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布袋，踏進了林峰簡樸的居室。
“哎呀，王村長，您快請進，喝杯水歇歇。”
林峰一見王村長登門，趕忙起身迎客，迅速倒上一杯清茶。
“林小哥兒，我是來兌現承諾的。”
王村長邊說邊放下手中的布袋，接著從中掏出三錠足有十兩重的雪花紋銀，“瞧瞧，這就是那虎皮的錢。”
“這麼多銀子，真是財大氣粗啊！”
林峰瞅著眼前這筆钜款，不由得有些發愣，畢竟他平生還是頭一遭見到如此豐厚的財富。
“哈哈，這張虎皮質量上乘，毫無破損，要是能找到真正的行家，價格還能往上抬呢。
不過我知道你小子心裡打鼓，怕我不守信用，所以我就按中等偏上的行情給賣了。”
王村長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
林峰聽聞此言，一臉誠懇地迴應：“王村長，您這麼說太讓我過意不去了，即便是十兩銀子，我給您也是心甘情願的。”
說著，他就準備從銀子裡取出一部分遞給王村長。
然而王村長連連擺手，眼中雖閃過一絲羨慕，卻堅決推辭：“嗨，你這娃子，我老王做生意也有規矩。
人家那買家出手闊綽，光是中介費就給了我五兩銀子，我哪還好意思再多拿你的錢？
你儘管放心，這次買賣我冇有吃半點虧。”
“既然王村長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再客氣了。”
林峰聽罷，便將裝滿銀子的布袋妥帖地揣入懷中。
王村長滿臉笑容，繼續道：“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回報，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還請你多多照顧你王伯伯的生意。
我那孫子將來長大了，也要讓他跟你學兩手真本事。”
說完，王村長笑著向林峰告彆，聲稱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處理。
夜幕降臨之際，林峰特意把二蛋和二妞喚至家中。
二人相繼步入屋內，視線落在桌上熠熠生輝的兩錠十兩重的銀元寶上，在昏黃燭火的映襯下，那銀光猶如星辰閃爍，引得他們都不禁喉頭滾動，一時無語。
“林哥，今兒個怎麼這麼神秘兮兮的，就不能等到明日再跟我們說？”
二蛋打趣著問，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
林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銀兩，語氣堅定地道：“這兩塊銀子，你們一人一塊，拿去用吧。”
二妞看著銀子，內心掙紮，她日漸成熟，明白事理：“林哥，這是賣掉老虎皮的錢吧，我們不能收。”
二蛋雖然心底渴望擁有這些銀子，但麵對如此豐厚的饋贈，也不由得麵露難色：“對對對，這太多了，我們真的不能收。”
然而林峰佯裝生氣，瞪了他們一眼：“少囉嗦，都給我收下，不然以後甭想再見我！
我隻是想讓你們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罷了！”
說話間，他硬是逼著兩人各取一錠銀子。
二蛋和二妞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各自拿起一塊銀元寶。
林峰見狀滿意地點點頭，麵上又恢複了笑意：“這就對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吧，早點回去休息。”
待二人退出門外，二妞忍不住埋怨起來：“二蛋，都怪你，非得要什麼好處，給了這麼多，以後我們拿什麼還給林哥啊？”
而二蛋此刻也收斂起平時的嬉皮笑臉，顯露出少見的嚴肅與無奈：“還什麼還，這小山村終究容不下林哥，我有了這筆錢，至少能給你備一份像樣的聘禮了。”
二妞一聽此言，臉色一紅，嗔怒道：“我纔不會嫁給你呢！”
她轉身疾步離去，留下一道嬌俏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模糊。
另一邊，二蛋帶著複雜的心情慢悠悠回到自家門口，他知道接下來要與父母商量如何準備這份突如其來的聘禮，心中既有歡喜，又有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