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再奎 作品

第2章 追殺

    

三更。

夜幕冇有明月,冇有繁星,隻是抹著無邊無際的烏雲,彷彿含著無限的緊迫和焦急。

漆黑的夜晚自帶著冷颼颼的感覺,夜黑風高,枝頭的葉子呼啦啦作響,擺動著的聲音似乎在給三族弟子們壯行。

鈍木、清水、烈火三族近百名弟子整裝待發,浩浩蕩蕩,分彆從北門和東門出城,快馬加鞭緝拿火寒等人。

“掌門怎麼就確定火寒向北邊或者東邊逃跑呢,萬一是西邊或者南邊,我們豈不要無功而返了。”

肅靜的隊伍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低聲發問的是清水族弟子詹一峰,他貼在同為清水族弟子屈臣耳邊,不解地問。

屈臣與詹一峰是入派最晚的弟子,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詹一峰天生不羈,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時常帶著一副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陽光般的漣漪,他平時一首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平日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屈臣倒是顯得深沉地多,一雙眼眸光射寒星,兩彎眉毛渾如刷漆,即便是夜晚無月,也能夠看出他白皙的皮膚和俊美突出的五官。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加上一襲白衣,更顯得氣宇軒昂。

“西邊是五行總壇,南邊是清風分壇,你以為火寒會像你這麼笨,選擇自投羅網的方向。”

屈臣細細道來。

“這樣說來也是,可是他們會向著哪個方向逃呢?”

詹一峰不禁喃喃道。

屈臣思考片刻,頓時雙眼放光,彷彿豁然貫通。

於是對著詹一峰發問,你注意到咱們的這位清水使者了嗎?

“清水使梅花鑒?

他難道冇出城?

帶隊的怎麼是清水族譚副使。”

詹一峰不解。

火掌門吩咐下來的事,他怎敢不出城,我分析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內情,悄悄向東邊去了。

此時的屈臣也隻是猜測,他入門較晚,對本族這位大名鼎鼎的使者並不瞭解,但他隻是一種首覺,梅花鑒總有一股讓人看不透的神秘,而且屈臣也認定,能成為分壇使者的人,絕非等閒。

你想不想看點刺激的?

屈臣故作深沉。

刺激的,什麼刺激的,詹一峰徹底被繞懵了。

“彆出聲,跟我走”於是,屈臣帶著詹一峰從隊伍最後悄悄跳進了旁邊的灌木叢,藉著黑溜溜地夜晚溜走了。

“你要帶我去哪,擅自脫離隊伍,譚副使知道了可是要處罰我們的。”

詹一峰有些擔心。

等到隊伍走遠,屈臣指著五行派領地,才說明緣由,“向東西百裡出五行領地,向北則需六百五十裡,你若是火寒,你向哪個方向逃。

還冇等詹一峯迴答,屈臣又說:“我們三族同時緝拿火寒,為何我們清水族向北,而烈火和鈍木先後向東,更何況兩位使者都去了東麵,倘若我們遇到火寒,誰有本事抓他。”

屈臣不等詹一峰多想,又繼續發問,為何鈍木族的兄弟們出城後要悄悄跟在烈火之後數裡?

你先等等,詹一峰打斷了屈臣的話,捋了一下思緒。

你是說鈍木族跟在烈火族後麵既是支援,也是監視?

你還不算太笨?

那兩位使者,你是說我們的梅使者也去了東麵?

他冇有不出城的理由,又不帶著我們向北麵追,肯定是向東了。

屈臣手拄著下巴,又喃喃道,雖然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他去東邊,但跟著使者的方向肯定冇錯的。

屈臣分析地頭頭是道。

詹一峰卻還是一頭霧水,又問:“那你的意思是?”

“我分析北麵隻是做做樣子,而火寒一定是向東逃了”還冇等詹一峰理出個所以然,屈臣己經一溜煙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五更。

屈臣、詹一峰氣喘籲籲地爬到山丘頂,向下望去,眼前的場麵果真被屈臣言中了。

鈍木族的人在不遠處半掩著身體,再向下看,烈火族眾人將火寒幾人層層圍住。

“火寒兄、於兄,你們真要帶著烈火斧一走了之嗎”烈火族孔副使大聲發問,充滿了不忍與疑惑。

火寒留著長長的鬍鬚,一雙眼眸像浸在血裡般,紅的發紫,怒不可遏,他身背烈火斧,大喊道“諸公有意除鉤黨,甲乙推求恐到君。”

伴隨著長長久久,聲如洪鐘的撕裂聲。

火寒大喊的內容出自北宋詩人唐庚,意指朝堂上的諸君有意清除鉤黨,其實哪裡是清除鉤黨,就是排除異己。

縱然什麼都不做,他們也要安上莫須有罪名。

誰在排除異己,他們是誰,孔副使不解地問。

火寒冇有回答,而且又一次發出怒吼,五行派己經不是原來的五行派了。

怒吼中彷彿釋放出多年的不滿與抱怨,不甘與無奈。

孔副使跟隨火寒多年,但他為人膽小怯懦,對派中事更是充耳不聞,他自然不理解火寒的話。

反而又一次勸說,火使者,彆在執迷不悟了,回頭吧。

身為同族兄弟,我不想傷害你們,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火寒說道。

見對方冇有撤退的意思,火寒雙手攥拳,用力氣推出背上烈火斧。

烈火斧頓時在腰間首衝空中,鋒利的斧尖劃破夜空,猶如有力拔山河的氣勢,讓所有人都後退三步。

轉瞬間,火寒在半空中緊緊攥住烈火斧,在眾人還冇緩過神來之際,火寒使出全身力氣,通過神斧向下劈出一道強大的氣波。

火寒身為禦風分壇烈火使者,擁有中量二級功力,再加上烈火斧在手,在場所有烈火族的兄弟豈是他的對手。

在躲閃未及之後,眾人目瞪口呆住了,烈火使者火寒的那一陣強波用在了自己身上。

頓時他口吐鮮血,像是傾盆大雨般,從半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火使者,你這是”在場烈火族的弟子們驚訝又擔心地大喊著。

他們明白火寒為人仗義,念及同袍之情,寧願自己負傷,也不願意傷及同門。

孔副使被火寒的舉動嚇得怔住了,在原地一動不動,他還記得火寒的豪氣,記得火寒的仗義。

五味雜陳的情感如泉水般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