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忍辱負重
“是的，這是我武館同學陳青。陳青，這是我媽。”
看到走下來的肥胖身影，穆大超點了點頭，忙互相介紹道。
“阿姨你好。”
陳青微微躬身一下，笑著問候道。
穆大超的媽媽也笑眯眯回道：“你好你好，我是大超的媽媽，姓邱，你叫我邱姨就行。”
在兩人互相問候過後，穆大超看了看他媽媽的打扮，問道：“媽，你又要去打麻將嗎？”
他媽媽穿的是一套連體洋裝裙，非常大碼，手裡還拎著個秀珍小包，在其粗大的手掌下，宛若玩具一樣。
聽到穆大超的話後，她聲音粗獷的笑著說道：“是啊是啊，你張阿姨她們三缺一，不去不行。”
“那我晚飯怎麼辦？”
穆大超悶悶不樂道。
陳青聞言，不禁側目看向了他。
晚飯不是纔在虎形門吃過麼……
忽然間，他明白了對方為什麼練不出效果，也瘦不下來了。
練得不怎麼樣，吃的還多。
“你爸在家呢，叫他拿點錢，或者帶你們出去吃。”
穆大超媽媽一邊繼續下樓，一邊說道：“我要去打麻將，不能還冇打就拿錢出去，你乖啦。”
在她下樓時，陳青和穆大超兩人連忙讓到了樓梯邊緣。
但即便如此，同樣長得有些胖的穆大超，仍然還是被擠得貼到了牆上。
等穆大超的媽媽走後，穆大超才鬆了口氣的說道：“看來你運氣不錯，我爸剛好在家。”
陳青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你想練起來的話，晚上回來還要吃東西這點必須得改才行。”
穆大超一愣，說道：“你隻是讓晚上早點睡覺，又冇說不準吃東西啊！再說，晚上不吃怎麼過啊？！”
“……”
陳青聽了穆大超的話，頓時沉默了。
他冇想到對方竟然從文字上鑽了空子。
如果不是來這趟，他估計都還不知道。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在沉默片刻後，說道：“先去找你爸吧。”
穆大超聽後，點了點頭：“行。”
隨後，穆大超便帶著陳青上樓，徑直來到了二樓。
二樓僅裝了一扇大門，穆大超又用另一把鑰匙開門後，入戶便是一間鋪了紅木地板，擺放了木質沙發茶幾的客廳。
這種裝修，在陳青的眼裡有些複古，但在這個世界應該非常新潮和高檔。
當兩人走進來時，一名身形高壯，外貌看起來四十多歲，國字臉，長相硬朗，嘴上邊長著一抹鬍鬚的中年男人，正穿著一身棕色的格紋西裝，倚坐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慢慢抽菸。
在陳青和穆大超兩人進屋時，這箇中年男人的目光便投了過來。
“回來了？”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兩人，略過穆大超，在陳青身上稍微停了一下後，收了回去。
然後，便見他站起身來，從西裝內袋裡拿出錢夾，抽出了好幾張十塊的紙幣扔在茶幾上，並說道：“你跟你同學自己玩，餓了就在外麵吃點東西，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顯然，樓道裡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但在看到陳青穿著明顯屬於南壩那邊人後，他並冇有興趣聽對方來找自己的事。
“爸……”
穆大超喊了一聲，想說明陳青的來意。
但其父親卻是冇聽見一般，自顧自的走向房門。
陳青見狀，明白對方應該是猜到了他的來意。
想想也是，老巡捕有舉薦名額，基本年年都會有人詢問這事，對方估計什麼套路都見過了。
而且，能吃上這口飯的人，顯然都是善於忍辱負重的聰明人。
跟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就得直來直去。
一念及此，陳青直接開口說道：“我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幫大超通過這次夏季招考的體能和身手考試，讓他進巡捕房。”
穆大超的爸爸聞言，腳步卻依舊冇停，淡淡回道：“夏招考不過就冬招考，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他的情況，隻怕是冬招時也很難考過。”
陳青神情平靜的回道。
他說的是事實，以穆大超現在練得也不好，每晚回來還要吃東西的情況來看，彆說今年，明年都夠嗆。
而且，穆大超現在年輕還好，身體代謝高，加上每天練功，因此體型還不算特彆胖。
可一旦以後荒廢下來，再加上吃得多，對方體型恐怕冇多久就會向著其媽媽的方向發展。
屆時，就算每季招考都有舉薦名額，怕是也會越來越難考。
“他前幾天回來要了兩百塊的學費，說是同學許諾包教會他虎形門的爪功，那個人就是你吧？”
聽到陳青的話，穆大超爸爸的身形一滯，停了下來，淡淡說道：“難道你打了包票以後想賴賬？”
說完，他轉過頭來，雙眼微眯著看向陳青。
而這時，站在陳青身旁的穆大超，瞬間瞪大了雙眼，一會兒看看陳青，一會兒又看看自己父親。
他在虎形門，聽到陳青要來他家找他爸時，他就知道，陳青大概跟以前那些人一樣，是為了巡捕房的舉薦名額而來。
可他不明白，兩人怎麼就突然發生了這樣一番對話。
明明兩人都不認識，也冇互相介紹過……
也在穆大超萬分不解時。
陳青微微一笑，說道：“我既然收了錢，那麼自然不會賴賬。但我說了包教會，卻並冇有說在什麼時間內包教會。”
“嗬，你跟我玩這種江湖把戲？”
穆大超的爸爸冷冷一笑，“小子，你是不是忘記我是巡捕了？”
“當然冇有。”
陳青繼續笑道：“教是肯定會教的，而且我也會以最快的速度教會他。我這麼說，不過是想留住伯父你而已。”
“是嗎。”
穆大超的爸爸聽到這裡，臉上的冷笑這才慢慢收斂。
但隨後，他神情淡淡的直白說道：“留住了我又能怎麼樣？既然你也是聰明人，那我就用聰明人的方式跟你說，你應該是想通過我舉薦，或者打聽巡捕房裡有誰售賣名額吧？”
“你們外人隻知道老巡捕有舉薦資格，但一般都隻舉薦自家的孩子或者親戚，可你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麼？”
“老巡捕舉薦進巡捕房的人，若是出了什麼問題，舉薦的老巡捕也是要負責，要受牽連的，這點你們外人不知道吧？”
說到這裡，穆大超的爸爸冷聲道：“彆人怎麼樣我不管，但我是個愛惜羽毛的人，我絕不允許我這邊出現不穩定的人或者事。所以，我的舉薦隻會留給我兒子，不會給其他人，也不會幫其他人詢問其他老巡捕的舉薦名額，承擔冇必要的風險，明白？”
“原來如此……”
聽到穆大超爸爸的這番話，陳青這才知道，巡捕房裡麵竟然還有這則規矩。
的確。
若是這樣的話，他也不願意替彆人承擔這種風險。
而且想一想也是，如果冇有任何限製，雖然有體能和身手的考試限製著招進巡捕房的人數，但老巡捕之間估計早就掀起了瘋狂賣名額的風了。
不過，這對於想進巡捕房，但又沒關係的陳青來說，卻不是什麼好訊息。
“既然明白了，那就此打住吧。”
穆大超的爸爸看著陳青，淡淡說道：“你想跟大超玩就玩一會兒再走，不想玩的話就慢走不送了。”
說完，他便再次轉身，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陳青忽然開口說道：“伯父，我還能幫邱姨把體重也減瘦下來。”
此話一出，穆大超爸爸剛轉過去準備離開的身形，再次一滯。
下一秒，他再次轉過身，目光直直的看著陳青：“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