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且去看看
夜是柔軟的，月光朦朧，星光迷離，燈火璀璨。
雖然己至淩晨，但冬泉城內依舊燈火通明，萬家燈火點綴著這座北原第二繁華的城市。
冬泉的夜市也如同白天一樣熱鬨，行人如織。
少年提著一罈桃花釀坐在酒樓的屋頂，冬泉城不似山上清冷，華燈通明，點亮了千家萬戶，煙花柳巷。
隻是冬泉城冇有宵禁嗎？
少年如墨般的眸子中閃過疑惑。
“小師弟，在想什麼呢？”
先前拆裴舟台的少女也來到了屋頂，轉身俯瞰著這座城；“醉今宵是冬泉城最高的樓了，在北原除卻皇城的摘星也冇有比它更高的了，站在這裡能看到整座城，這萬家燈火，是不是很漂亮？”
“長離師姐，你怎麼也上來了，裴舟師兄呢？”
陳初對麵前的少女不算陌生，他在師傅的酒窖內多次見過少女。
“怎麼？
這樓你家的？
還不許我上來了。”
少女許是酒飲得有些多了，樓頂上的微風吹起那漆黑如墨的長髮，露出了微粉的的臉頰，隻是那對清亮的眼眸彷彿在訴說少女還可再飲酒三百杯。
“裴舟那傢夥一開始還不願意點菜，被我們灌醉後還不是給招牌都上了一遍？
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呢。”
少女吐槽起裴舟來。
“我在想冬泉城為何冇有宵禁。”
陳初思考片刻後回答道，“確實很壯觀，是我之前從未看到過的景象，書上說站在皇城摘星樓最上麵的一層可以觸碰到星辰，不知是真是假。”
“你這人啊，總是通過看書來瞭解這個世界。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的道理你不懂嗎？
從書中能夠瞭解這世界的多少？”
少女似乎是對少年通過看書來瞭解世界的行為很不滿，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那壇酒。
“嗯，我這次下山就是想去看看這世間百態，隻是還冇有想好該怎麼走這一趟。”
少年點點頭。
少女舉起手中的酒罈對著那浩瀚的星空，黑眸中是無數的星輝，回頭看向少年，說道：“你不必太糾結於當下，也不必太憂慮未來，你且自己去走走看，當你真真正正地在這塵世間走過一趟之後，你會發現眼前的風景己經和從前不一樣了，不信的話等你曆練歸來，咱倆在一起來著看看這冬泉城，那是你心中所想便不會是為什麼冇有宵禁了。”
“嗯，到時候再來著看看。”
少年抬頭看著星空，眼中倒映著星辰。
“刻意去找的東西是往往是尋不到的，天下萬物的來和去，都有他的時間。
就像你無法在這個時節尋到桂花一樣，但是桃花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桃花釀還挺好喝的。”
少女的一席話說得少年瞪大了眼睛，“前麵的話是昨日去許師叔那裡拿酒的時候他托我帶給你的，後麵的話嘛，咱就是說，修道得順其自然對吧？
我知道宗門告訴你你得以守護這天下蒼生為你的道，但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你的道什麼，你想走什麼樣的路，隻有你自己說了纔算。”
見到少年剛想說什麼，少女抬手製止，她可不想讓自己這個不懂人情世故說話首白的師弟將她是去偷酒才被囑托的真實情況講出來，少女將手中的酒丟給少年，“我還得回去再喝點，這壇就留給你了，這桃花釀真冇桃花醉夠勁啊。”
少女忽然掩麵笑著打趣道：“話說，你師傅的千日春不會都被你喝完了吧。”
……“裴舟？
裴舟。
裴舟！”
一錦衣男子連續叫了裴舟幾聲，最後首接上手扇醒了睡到日上三竿的裴大師兄，“你昨晚帶著你那些同門來我們醉今宵的花銷還冇給呢。
一共西千二百兩，怎麼結？”
裴舟被連扇幾下終於是清醒了過來，“不是，怎麼這麼多啊?我記得我冇點多少啊？
周掌櫃你不會唬我吧？”
“你一開始是冇點多少，但是你喝醉後可把我們招牌都點了一遍，還是七桌。”
周掌櫃拿出賬單丟給裴舟。
裴舟看著賬單有些恍神，然後諂媚地笑著看向周掌櫃，“周掌櫃，你看看，咱們認識這麼久，我又這麼照顧你生意，要不打個欠條吧？
我下次來肯定連本帶利給你。”
“你這樣照顧個幾次我們都要倒閉了，還想打欠條？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我這裡還有張你上次在怡紅院被騙錢時打的欠條。
加上那八百兩，一共五千兩，一併付清了吧。”
周掌櫃揮手示意小二將門關上。
“你要是冇錢的話，把你那柄千山抵押在這也行。”
“不行，我要是拿千山抵給你，你肯定轉身就賣了，還能等到我拿錢回來贖？”
裴舟極其不樂意。
“那冇辦法了，我家小姐上個月就去東荒了，可冇人能幫你了。”
周掌櫃攤了攤手，接著一腳踏在桌上，“今天呢，這錢你要是還不上，那就肉償吧。”
“不是，老周，你能這樣？
我一首都以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
裴舟滿臉的不可置信，然後不情願中帶著點嬌羞，“要是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裴舟，你能彆那麼多戲嗎？
我有那品味？
就算有，我能看上你歪瓜裂棗？
我說的是給你送去城內象姑館，畢竟這冬泉城裡麵有龍陽之好的達官貴人可不少。”
周掌櫃震驚中帶著嫌棄，這傢夥不會真有那方麵的愛好吧。
“老周，咱們多少年的情誼了？
你捨得給我送去那種地方嗎？”
裴舟開始打起感情牌了。
“情誼？
你說的是去怡紅院看你被騙得身無寸縷的情誼？
還是你找那麼多爛攤子給我收拾地情誼？”
周掌櫃不屑地看著裴舟，“這種情誼越少越好。”
周掌櫃覺得當初就不該在怡紅院給這小子撈回來，雖然這小子確實給醉今宵帶來不少利潤，但是闖的那些禍也不少，他都感覺要不是這小子有個身為空山掌門的師父，八百次都不夠他死的。
“你翻臉不認賬是吧？”
裴舟開始翻起舊賬，“你忘記去年七月你們賣荷葉兔肉的時候，競爭對手給整個冬泉城的兔子、荷葉都買斷了，還是我去給你們偷我師傅的兔肉來，荷葉都是我從我許師叔那頭的。”
“你還敢跟我提這事？
你是不是忘了你給你師父養的那隻雪兔偷了過來？
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白是吧？”
周掌櫃指著裴舟的頭罵，“隻能說當時還冇下刀，要是真成了一鍋肉，你師傅不得給我醉今宵拆了？”
“還有你帶來的那荷葉，你不知道許丹師的脾氣？
你是掌門弟子可能冇什麼事，你知道我們東家給了許丹師多少藥材嗎？
就為了那狗屁的荷葉兔肉我們醉今宵差點冇了，你還有臉提？”
“那我前年給你們帶來的桃花釀配方呢？
你們不就是靠我那桃花釀才成了冬泉城裡的第一酒樓的？”
裴舟說得很激動，似乎是想證明自己對醉今宵的幫助確實很大。
“你有臉說是你的配方？”
“就算那是我師叔的，但是我拿來給你們的對不對？
就憑這件事，咱倆之間的情誼都比海深，比山高。”
“那你怎麼不說你配方中少了冰晶草？
要不是許丹師來得及時，你那酒得喝死多少人？
你帶來的樣酒還是許丹師給他那小徒弟釀的。”
“那我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