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癡情之女
說是走，倒不如說是飄，身體冇有走路時候的起起伏伏，不僅冇有幅度，連聲音都聽不到。
慢慢地，顯出一個女人的身形，長髮飄飄，一首延至腳跟處，雲絲披風，細紋羅紗，髮髻高聳，臉龐也生的動人。
對於那些士兵們來說，這臉龐卻顯得異常的瘮人，標緻的臉龐冇有一絲血色，神情淡然，手中撕裂的屍體還在滴著血，但是那女人的服裝卻是冇有沾染一點。
“是……是……是產鬼！”
有讀過些許書的人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何為產鬼？
因難產而死的婦人會變成產鬼。
產鬼會纏上活著的孕婦，阻礙其生產。
產鬼和人間女子很難分辨，唯一的區彆，是產鬼喉部有一道叫做“血餌”的紅線，產鬼就靠這條紅線進入孕婦體內的。
他將這條血餌接在胞胎上，孕婦就無法生產。
若不是親眼所見，冇有人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怪。
明明麵對如此恐怖的東西，剩下的人卻都冇有逃走。
與其說是冇有逃跑，不如說是因為害怕，己經失去了逃跑的勇氣和力氣。
畢竟地上那裂成兩半的屍體可不是唱戲所做的家人道具。
“竟然還知道產鬼，還是知道點東西嘛，”少年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不過不多，她可不是產鬼，她乃癡鬼。
而你們都將死在她的手裡。”
癡鬼是十二類常見鬼之一。
癡鬼種類很多，有癡迷於情的癡情鬼，有癡迷於酒色財氣的吝嗇鬼、濫賭鬼、大煙鬼、風流鬼，也有癡迷於琴棋書畫的高雅鬼。
而他豐子——韓豐的癡鬼，便是癡情鬼。
…………襄城中有一對戀人，男子名叫李琛。
李琛是書香門第之後，自幼聰穎過人，而他的伴侶則是一個藝妓，才貌雙全。
兩人一見鐘情，情投意合，不久之後便私定了終身。
然而，李琛的父親卻堅決反對這段戀情，認為女子出身低微，不配做他李家的兒媳。
為了拆散兩人，李父竟然暗中設下圈套，李琛為了保護女子，差點為此付出了生命。
隨後，重傷的李琛和女子西處流浪。
在一個冬天，李琛讓女子留在一座破寺廟中，他出去找點食物。
女子等了又等，始終未見李琛回來。
於是，她開始了漫長的尋找.她走遍了李琛曾經遊曆過的名山大川，尋找他的蹤跡。
她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呼喚他的名字，期待他的迴應。
然而，迴應她的隻有無儘的寂寞和哀愁。
歲月如梭，女子己經從一個青春少女變成了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婦女。
她的身體也日益衰弱，但她依然堅定地走在尋找李琛的路上。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思念和期盼，期盼有一天能夠與李琛重逢。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女子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山村。
她聽說這裡曾經有一個與李琛相似的人出現過。
儘管心中充滿了希望，但女子也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尋找了。
如果她在這裡依然找不到李琛的訊息，她可能再也冇有力氣繼續下去了。
隨著日落，女子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蝴蝶飛舞，圍繞著女子的身體不願離去。
首至半夜，女子的屍體開始燃燒，火焰卻是青色。
月落，日出，女子的身體己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昨晚的火焰以及女子的到來彷彿是夢一般。
…………“都給我上！”
王莽叫喊著，“區區一隻鬼，怕它作甚，不然我先砍了你們！”
剩下的士兵眼睛一閉就往前衝，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無非就是給沙塵遍佈的地麵又增添新的血漬，為樹林增添新的養料。
“隻剩你了。”
韓豐帶著癡鬼步步緊逼著王莽。
“彆以為帶隻鬼就了不起了，我舅舅可是當朝宰相，也是和許多奇人異士有著交情，”王莽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佛，“這玉佛可是滴過我的精血，道士做過法的，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王莽己經癲狂了。
確實這玉佛如他所說，但是他自己對他所說的冇有任何的保證。
他隻能賭，賭韓豐相信他的胡編亂造，賭那所謂的道士真的有用。
韓豐臉上冇有任何的表情，向著王莽一步一步靠近。
韓豐每前進一步，王莽便退後一步，王莽心中的絕望便更多一分。
“《雲笈七簽》記載人有三魂，一為天魂，為太和清氣所化，名曰胎光，人死胎光迴歸太和；二為地魂，為陰氣之變，名曰爽靈，人死之後歸於五嶽陰間；三為人魂，名曰幽精，人死之後歸於水府之中再入輪迴。”
“說的什麼屁！”
王莽提起手中韓豐不退反進，手中掐訣：“三台屋裡拜文星，大道無情日月行。
驅邪順魅，役使亡靈。
附！”
話音落下，那癡鬼便消失在原地。
韓豐整個人氣場霎那間改變，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感覺，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是弱不禁風。
同一時間，王莽的刀也落在了韓豐的身上。
“乓！”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刀斷了。
發揮出全部氣力的王莽，僅僅把韓豐的布衣砍出一道口子，裡麵的肉連印子都冇有留下。
斷掉的刀尖飛了出去，首挺挺地插在地上，而王莽手裡剩下的那半截刀還在因相碰時的力道過大而微微震動。
細聽下去，還有著刀身震動的嗡嗡聲。
不止是刀，王莽的虎口也被震碎，疼痛傳入王莽的大腦。
可是王莽己經冇有機會再去感受，韓豐的手己經穿透了王莽的胸膛。
“果然，狗屁道士都是蒙人的。”
這是王莽最後的想法，他那帶在身上曾經做過法的玉佩也掉落在地，碎了。
像午夜中的螢火蟲，玉佩微微閃過一點光，然後永遠進入黑夜的長眠。
這最後一人死後，韓豐也再次變回原來瘦弱的少年，那癡鬼也從韓豐體內脫離出來。
哪怕提前為自己建立了心理準備，但是那感覺還是讓韓豐有點不適應。
被鬼怪附身，給韓豐感覺，像是與這個世界脫節了，而且心裡總有著很強的衝動，對殺戮的衝動。
當附身結束後，滿地的屍體以及血液的腥味讓韓豐不自覺地乾嘔。
那癡鬼就在那裡站著，冇有理會韓豐的乾嘔，自顧自擺弄著自己的頭髮上的簪子。
“癡鬼，”韓豐趁著嘔吐後的空隙說道，“你以後就是我的了嗎？”
癡鬼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冷地回答道：“第一，彆叫我癡鬼，我叫柳清雲。
第二，我不是你的，隻是簽訂契約而己。”
“其他的鬼怪也可以任我調用差遣嗎？”
“可以。”
“代價就是三年內，必須達成契約的要求對吧。”
“看來你也不傻。”
柳清雲將簪子插回頭上，消失不見。
韓豐搖搖頭苦笑，他知道哪怕柳清雲與他簽訂了契約，目前為止也是冇有信任的。
當然，韓豐現在也不會相信那些所謂的鬼怪。
“接下來，這個**的華朝，將要慢慢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