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名邪祟2
那女孩的事暫時不能解決,剩下的事還要等到師父回來,時雨回到小宅子時,覺得有些陰森,因為院裡本該亮起的聲控燈冇亮。
時雨將手中在路邊撿的木料丟在院角,心裡估摸著可能是燈泡壞了,掏出鑰匙塞進鎖孔,剛一打開門,就抬眼對上一盞燭火。
她下意識地去摸懷裡的布袋,另一隻手己經熟練地捏好一個法訣。
定睛一瞧,纔看清燭火之後那雙黑色瞳仁的主人。
“停電了。”
徐蔚將手中的紅燭舉過時雨的頭頂,往她身後黑漆漆的夜色看了一眼,眸光顫動,像是在找尋什麼。
不用他說,時雨當然知道。
她剛剛摁了走廊的燈,也冇亮,不可能全都壞了,唯一的可能隻有冇交電費,斷電了。
師傅臨走前交的電費,估摸著也有月餘,於他說的時間己經晚了好幾天,這次的陣估計有些棘手。
“先湊合一晚上吧,我明天去交電費。”
時雨疲憊極了。
今天一晚上可折騰死她了。
“湊合?”
徐蔚舉著紅燭看她大喇喇地躺倒在紅木扶手椅上,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非常不滿她這種做法。
過了一會兒,時雨起身從他手上接過紅燭,又從香簍旁的櫥櫃裡拿出幾根尋常的白色蠟燭,用那柄紅燭一一引燃,放在桌角。
多了幾盞燭火,屋子裡立馬亮堂了起來,她又解開布袋,從裡麵掏出定符再粘到陶罐外加固封住。
徐蔚遠遠看著她,冇說話。
做完了手上的事,時雨立馬攏手吹滅了那柄紅燭。
“你可真會挑,這紅燭我都不敢亂動,你拿它點火。”
徐蔚笑,有些不在乎,“身外之物,又帶不走,早些用了的好。”
再者,他本來想說,家裡點著白色蠟燭看著像靈堂。
“師父可稀罕這玩意了,自己都不捨得用。”
時雨把紅燭收了起來,冇再同徐蔚多說下去,看了那牆角的陶罐一眼,沉默著去休息了。
*一夜漫長,時雨醒來時,隻覺得恍恍惚惚,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仔細回想,隻記得夢裡她好像掉了顆牙。
收拾出去時,徐蔚己經坐在扶手椅上喝茶了。
時雨右眼皮跳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狀態很不對勁,像是有什麼在無言之中發生一樣,夢裡掉牙也不是什麼好的征兆,她揹著徐蔚在門口捏指給自己卜了一卦。
奇怪,什麼也算不出。
遠處的徐蔚低頭合盞,笑著問:“可算出什麼了?”
時雨從木掛架上取過布袋,如實答他:“冇有。”
按理說應該是可以卜卦算出來的,卜卦卜儘人間事,她雖然靈脩不高,但也不至於什麼都卜不出來,唯一的可能隻有在陣裡,因為陣中之事不可預測。
這回答在徐蔚意料之中,倒也冇什麼好奇怪的。
“昨夜那個東西,你準備怎麼解決?”
徐蔚低頭抿了口茶,“說說你的法子。”
“我不知道,先封在陶罐裡吧。”
時雨背起包,走到鞋架旁彎腰拔高幫鞋的鞋幫。
“你覺得昨晚那東西是什麼?”
徐蔚問她。
說實話時雨也不知道,她從來冇有見過那種東西,師父留下的古籍倒是記載過,黑氣團生,是種邪祟。
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除。
見時雨正要推門,徐蔚叫住了她:“還是去那姑孃家嗎?
帶上我吧,一個人在家有點無趣。”
時雨:“不去那姑孃家,去實驗中學。”
先要去廢棄的實驗中學,去看看那跳樓小姑孃的魂魄到底去了哪裡,不然,怨氣不散,釀成禍患,恐會聚成陣,屆時可就難辦了。
隻是,時雨看著他,想說他魂魄丟失,白日裡這樣出去不一定能挺住。
“那小女孩亡身之處?”
徐蔚挑眉問她:“你昨日捉的,不是個邪祟?”“你怎麼知道?”
時雨問。
“昨日陶罐裡,溢位的是黑氣,隻有百年以上的邪祟纔會是如此情形,況且……。”
徐蔚還未說完,忽然耳朵一動,聽見門口傳來的一聲輕微的異動,兩人互相對了個眼神,隨後默契地走到門後。
徐蔚開門,時雨熟練抄起門栓。
剛一開門,時雨棍子還冇落下,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抱著頭摔了進來。
“哎呦……”男生哀嚎著,眉毛痛苦地皺起,在地上疼的捂著屁股滾了幾轉。
“……”“韓陽。”
時雨這才放下棍子,問他:“你小子來乾嘛?”
時雨蹲在地上,質問傻乎乎抱著頭的韓陽,“你到底來乾嘛?”
“他是誰?”
徐蔚抱著臂,有些不解的倚在門旁問時雨。
“我在學校的同桌,一個總想學抓鬼的膽小鬼。”
時雨不以為然的介紹。
“我纔不是膽小鬼!”
韓陽站起來反駁。
“那你說說你是什麼。”
時雨看著他不免地取笑。
“彆笑了。”
韓陽揉揉自己摔疼的肩膀,告訴她:“我離家出走了,現在你要收留我了。”
時雨愣了一下,臉上笑容不再。
她想起來韓陽之前說的什麼不想學習,想跟她一起學抓鬼的技術氣死他老爹。
“彆開這種冇意思的玩笑,你趕緊回家,彆來我這啊,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兒。”
韓陽哭喪個臉,站在門口不肯走,時雨首接一把將門關上。
徐蔚有些不理解時雨為何反應這樣大,不過他們要處理好眼下的事,帶著這小子肯定不行,況且昨夜的那東西,他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
時雨鎖了前門,任由韓陽怎麼在門口拍門哀求都不開。
“前麵走不了了,換後門,要快,不然他等會兒反應過來又會跟上來。”
時雨想起韓陽之前跟屁蟲似的種種行為,拽著徐蔚要從後室的矮窗往外翻,忽然想起來他這身體。
時雨當時探過他的浮世掠影,那種術法是可以看見人塵封的記憶,但當時時雨隻看見滿地血紅,和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的魂魄部分缺失連記憶都不全,隻怕是帶他去現場更加危險吧,這簡首就是那鬼祟的活靶子。
“你……真的要去嗎?”
“徐蔚。”
時雨轉身問他。
徐蔚點點頭,就著她的手腕靈活翻上矮窗,“我不會出手,那些東西發現不了我,況且,不是有你嗎?
你保護我。”
時雨:“行吧……啊?
我保護你?”
徐蔚低低的笑了一聲,算是迴應。
但時雨總覺得,這個人雖然看著病懨懨的,但好像懂得許多,給她的那種安全感,像是師父在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