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刻意忽視
啾啾還在判斷她祖母是不是傳說中的反派時，能聽見她心聲的二人都傻眼了。
這十幾天大的奶娃娃竟然還是個貪心的？
蘇君堯臉上是一片火燒。他娘以自己身子不好為名，明示暗示借他的手向雲氏討要過不少東西。一開始他還覺得羞愧，要走了什麼就用其他的補上。
可這十幾年下來他竟然不知不覺中養成了可怕的習慣——他娘一開口，他竟然下意識想要應下。
雲氏的嫁妝都是她孃家為她精心準備的好幾年的，無論他補償了什麼都抵不過那份心意。
更何況那嫁妝不是侯府的，亦不是他母親的！
蘇君堯驚出一身冷汗，根本不敢想他每次從雲氏那裡討走她的嫁妝之後她該有多難過！
今天晚上回去就跪搓衣板！跪爛！
文氏期待地看著蘇君堯，但是對方卻把頭低下去不再看她的眼睛。她心中一緊，不滿地提高音量：“堯兒？”
蘇君堯這回卻死活不肯接話了。
啾啾還在那裡美呢，太好了保下大寶貝一株~
文氏不滿，咳嗽了兩聲，臉都白了，調整了一下姿勢特意露出半張臉猙獰的疤痕，“堯兒不要誤會孃的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切莫因為這個與靜蘭生分了。”
蘇君堯瞥見母親臉上的疤痕，心中有愧，正準備說自己會去尋其他老參代替，不想蘇老侯爺實在看不過去她這上不得檯麵的樣子冷笑出聲：“夫人莫要再多言，再說下去隻怕這天下都要笑話我們文陽侯府了。”
“笑什麼？”
“笑我們侯府不知廉恥，堂堂侯府夫人竟然貪圖兒媳婦的嫁妝！”
文氏臉色煞白，哆哆嗦嗦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好將眼神投向蘇君堯希望他如往日一般站出來替自己頂撞丈夫。
但是這次要讓她失望了，因為啾啾發話了！
切，原來是看上我孃的嫁妝了。也就我爹這個傻白甜信你的話。我娘掛掉之後你就貪了她的嫁妝，大哥哥出事你還一毛不拔，冇辦法爹爹隻好去鑽褲襠。
嘖嘖嘖，爹爹好笨喲，比不上祖父英明神武！
蘇君堯剩下的話堵在嗓子眼裡是一個字都冒不出來。
他先是震驚自己母親竟然真是奔著妻子的嫁妝去的，二是無法解釋自己真的不會去鑽人家褲襠！
至於蘇老侯爺則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文氏貪婪他早就看透了，隻是這眼高於頂的長子竟然還會鑽、鑽褲襠？
還有大孫子出事了？出什麼事？
他這個小孫女不簡單，一身都是秘密！
蘇老侯爺走南闖北多年，見過的奇人異事不計其數。對於自己能讀心小孫女他不覺得可怕，反倒生出幾分慶幸。
他早年得一高人批命，說文陽侯府血染瀰漫，必是家破人亡子嗣斷絕的征兆。但是血霧之後卻有一線生機，但是天意難測，老道士隻說讓他做多善事靜等福星到。
福星至，災禍解。
福星未至，全家一起洗乾淨脖子一起等死吧！
啾啾這般特殊，莫不就是他等待數年的福星？
老侯爺越想越激動，抱著啾啾就不撒手。若不是不想在文氏麵前露出馬腳他一定抱著啾啾好好親兩口！
小福星啾啾想要的，那他這個做祖父的可不得幫她守護著。
他堂堂一侯爺，怎麼是她爹那區區一愚孝子比得上的！
且看他文陽侯大顯神威助啾啾一臂之力！
文氏老臉掛不住，以往她隻需要示弱大兒子就把一切都奉上，兒媳婦那裡她也能做得滴水不漏，從未有人這般直白直接打她的臉。
老侯爺不準備放過她，橫眉冷對，眼睛一斜都不拿正眼瞧她：“從前我隻當你是火場死裡逃生心性大變，讓你竹園修身養性安度晚年，冇想到你是越發過分了！惦記兒媳婦的嫁妝，也不怕說出去被人戳咱們侯府的脊梁骨！”
他是越說越氣，當初妻子也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體貼入微。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如今這副不堪的模樣。
啾啾敏銳感知到祖父低落失望的負麵情緒，連忙哄哄小老頭：祖父彆傷心，看啾啾給你笑一下！
老侯爺低頭一瞧，就見那雪團般的小人兒咧著小嘴對著自己笑，一看就是在哄他開心。
傷心？
蘇君堯擰眉不解，他爹在傷心？
為何傷心？
彆人家是年少夫妻老來伴，他們家這二位不成鬥雞眼就不錯了。外麵的人都誇讚文陽侯夫妻情深，老侯爺一輩子未曾納妾，就是夫人毀容也隻愛她一人。但他卻知曉父親麵對母親的時候有多麼厭惡與不耐。
看著專心逗著啾啾玩的父親，再看看斜靠在床邊生悶氣的母親，蘇君堯心頭縈繞著一種異樣的情緒。
啾啾的繈褓鮮豔奪目抓人眼球，但為何他們進來這麼長時間母親都不曾過問一句？
蘇君堯上前低聲向文氏說道：“母親，孩兒帶了啾啾前來，您可要看看？啾啾生得可愛，想必您肯定……”
“你帶她來做什麼，不是說不讓她進來煩我！”文氏眼饞雲靜蘭那棵老參許久，今日失了機會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正是心煩還帶那個死丫頭片子一塊過來！
蘇君堯一愣，不知道一向慈善的母親怎麼突然變臉，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起來：“母親？”
老侯爺雖然未插嘴還在逗啾啾，但是卻分出一抹心神留意文氏，可要防著她又整什麼幺蛾子！
文氏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纔都說了什麼，肯定是受那藥物影響。她按了按心口，連忙去看兒子的臉色，急切辯解：“堯兒，我被秦嬤嬤那毒婦下了藥，對心緒有影響。剛纔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心中升起一陣無名之火，連累了孩子。”
“我那孫女在哪，快抱來與我瞧瞧。”
又是影響情緒的藥物？
母親和他夫人平日對待奴仆心善，怎麼會讓他們生出如此心思加害於她們，這背後肯定還有黑手！
查！一定嚴查！
蘇君堯斂去眼中情緒，笑著回答：“啾啾玉雪可愛，母親定會喜愛。”
他回頭看向抱著孩子裝作對這一切都不知情的父親，快步走過去想要將孩子抱過去。但是冇想到他爹竟然一側身子躲過去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手，蘇君堯徹底迷惑了，他爹到底想乾嘛！
蘇老侯爺冇理會他，直接捧著啾啾到了文氏麵前。
文氏剛想裝模作樣誇一誇孫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還不等她抱過孩子，隻覺得眼前一抹紅色飄過，再定睛一看老侯爺已經抱著孩子退至半步之外。
文氏：“？？？”
啾啾被她爺爺這一記神龍擺尾晃得眼暈，砸吧一下小嘴，抿抿唇：暈！
祖父是怕祖母掐我屁股嗎？
你們放心，她掐我一下我也是會哭的。我可不是二哥那個笨蛋，胳膊被掐紅了還嘴裡喊著忠孝禮義信嘞！
蘇老侯爺、蘇君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