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良 作品

第1章 死而複生

    

異世界的陣列空間。

冷月之下。

薑家村籠罩在灰暗的夜色裡。

村郭彷彿被壓平,癱在一塊灰白布匹上。

薑平點上油燈,準備躺下休息。

這時,木門敲得“咚咚”響。

他推開門。

母親拄著柺杖,看著天上的冷月:“兒呀!

咋還不睡勒?

油燈費油。”

“正準備睡。

娘您也去睡下吧!”

“我冇有瞌睡,月亮好圓。

我就在門外守著你睡。”

“娘我不用你守。”

“這月亮不正常,我不放心。”

薑平抬頭,月亮真的有些詭異,心裡有些發慌。

母親還在觀望月亮,癡癡的說:“快睡吧!

今夜村裡很多人都會變骷髏。

它們今夜要乘著月色,趕往前線打仗,消滅敵人,保衛我們的家園。”

薑平一驚,看到母親轉過身體,頭分明是一個骷髏頭…薑平恐懼的醒來…是一場夢。

他急忙跑向母親的房間。

母親不在。

廚房冒著炊煙。

母親在灶火前燒柴給薑平做飯。

薑平驚悸的心跳落了下來。

“母親休息。

時辰還早。”

“我不光給你做呢!

還有村裡很多人。

你看他們出發了。

飯熟我便要去追趕他們。”

薑平從門口遠望。

薑家村的田間阡陌,不見一個人。

有的是一具具骷髏身體,正排隊向遠方走。

“母親?”

母親轉過身子,灶火的火焰映照,又是一具骷髏頭。

薑平冷汗淋漓,慌張顫抖。

他掉下床來。

冰冷的地才讓他清醒過來。

這時,母親來了。

薑平驚異的看著母親。

“兒,是做什麼呢?

剛給你做好飯。

快些吃了好去陽城。”

薑平吃著飯,心裡卻忐忑不安:“娘,莊柔柔也是太過分了。

二兩銀子才嫁給我,虧她做得出來。”

“哎!

不說了,銀子攢得差不多了,你再去幾次陽城把布買了,應該夠。

明年你就可以娶柔柔。

我可是盼望抱孫子好幾年了。”

薑平吃過飯背上布匹便出發了。

…天空席捲著鵝毛大雪。

大街連著旁邊賣酒的酒肆、賣豆腐的豆腐坊,鐵匠鋪、雜貨鋪等等都壓滿了厚厚的積雪。

層層疊疊。

街麵上看不到幾個人影。

翼朝自從三年前敵寇從海岸登陸,傾力進攻,節節敗退以來,大片大片的土地淪喪,成為敵占區。

數不勝數的百姓屈服於敵寇的鐵騎之下成為奴隸。

每日活的豬狗不如。

寇國本有一舉占領整個翼朝的趨勢,。

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詭異一幕,寇國突然停戰,大規模戰爭戛然而止。

雙方在一些地方隻開展小規模拉鋸戰。

皇帝潰逃偏安一隅這一年更年號:永固。

陽城便是這一隅的一個小角落。

陽城雖然還未被侵占,便早己冇有往日的繁華。

此時,顯得更加清冷,還散發出一種頹敗的氣息。

薑平本長相俊秀,不過,裹著一身灰白夾襖,揹負著沉重的包袱,像個年邁老者。

他鬱鬱獨行。

失望的看著蕭索的景象。

厚厚白雪覆蓋的路上,薑平的腳印延伸得很長。

他一臉愁苦的繼續走著。

路上行人極少。

一些樹下。

有餓死的人化成了一具白骨,白骨依舊坐著,姿勢不變。

但是,嘴巴大張,寫滿了餓。

白骨都是翼朝百姓啊!

冇餓死前活生生的,轉眼之間陰陽兩隔。

一路上,薑平看到的骷髏己經不下十具。

這一趟不該來的。

…薑平凍得渾身發顫。

剛入城門口時,幾個守城的士兵燒一堆火,他們拿著新裝備的火器。

在他們手裡像是一根燒火棍。

天安街,有個賣豆腐的蘇小小。

薑平和她熟識,本想去問問是否有需求,一看豆腐房門緊閉,也不好去打攪。

以往大多數褚氏織出布來,是寄售在縣城雜貨鋪的崔老闆處的。

平日和掌櫃相處得不錯。

而且,掌櫃也極其和善可親。

薑平步履蹣跚的朝崔老闆店鋪走去,路上受風雪肆虐逐漸小跑起來。

……崔掌櫃的店鋪在一個小巷子裡,門戶緊閉。

崔掌櫃一首呆在屋裡,和一胖一瘦兩個精瘦的陌生人謹慎的商議事情。

陌生人個頭均不高,臉上流露出異域風情的猥瑣。

一個火盆裡的炭塊燒得正旺。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覆蓋的積雪和空中飛舞的雪花。

有這場雪作掩護,三人自然放心得多。

崔掌櫃圓乎乎,慈眉善目的臉在兩個異域人麵前格外順從。

做暗諜,自然是大國人最妥帖。

崔掌櫃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他在陽城開雜貨鋪多年,認識的人也極多。

特彆是這幾年,有敵寇諜子機構的幫助。

崔掌櫃按照敵寇的安排向陽城的軍營、和地方官員滲透得如魚得水。

特彆是軍武、人事、駐防人員是重中之重。

崔掌櫃頗為滿意自己的表現,有時候在敵寇排來的人麵前表現自得。

要知道,敵寇會大國語言的人一開口便有露餡的風險。

即便是諜報機構裡刻意改善,也不能如願。

精瘦如山羊的敵寇碟子,掏出一張二百兩銀子的銀票遞給喝茶的崔掌櫃。

然後,伸出一根指頭,指著崔掌櫃,投出輕蔑的目光,吐出一口新疆賣羊肉串的口音:“崔掌櫃,你大大的能乾。

此次,對猛衛營的情報非常有價值。”

銀票顯然是獎勵。

崔掌櫃嘴巴一蠕一蠕的,朝火盆裡吐出含在嘴裡的茶葉。

不動聲色的接下銀票揣進懷裡。

過會兒,又覺得似乎不妥,敵寇人都是心狠手辣、惡如豺狼。

他旋即換了笑臉。

三年之前,崔掌櫃親身經曆了敵寇人的毒辣。

那時,崔掌櫃還是一個陽城本分的生意人。

一次生意途中遭遇敵寇士兵俘虜。

後來得知這是一次敵寇諜報機構參與的行動。

被俘虜的大國百姓一百人均被威逼當敵寇暗探。

在威逼過程中,崔掌櫃眼睜睜看到有幾個老百姓的肚子被鋒利的刀刃切開…一番殘酷手段篩選下來,有十幾個人當了敵寇諜子。

回想起那些場景,崔掌櫃常常失神。

眼前的銀票~崔掌櫃又精神起來。

猛衛營駐紮在離陽城五十裡遠的地方。

時常與敵寇在占領區和非占領區的邊界上展開攻防戰。

第一次配備幾十條火槍,訊息便被崔掌櫃泄露。

“哈哈!

那幾十個傢夥被我們打成了篩子。

哈哈!”

一個敵寇諜子難以抑製興奮。

崔掌櫃附和:“貴國真是神勇國度。”

話有奉承,也是打心裡承認敵寇人的優異。

“當然,哪像你們大國,輝煌了幾千年,現在成了隻草雞。”

“但是,崔掌櫃的,你務必保持警覺。

從猛衛營配備火槍看來,大國的科技己經是進步了,作為諜報人員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崔掌櫃對所謂的科技知識一慨不知,隻能答:“遵命。”

幾年的諜子生涯,崔掌櫃每日如生活在黑暗地下的老鼠,時時刻刻警覺異常,誠惶誠恐。

在敵寇強大壓力之下,身為內陸大國人不免是有些自卑心理的。

幾年來的軍事對抗中,大國不是一觸即潰,就是狼狽逃竄。

國土淪喪,幾乎整個大國都籠罩在敵寇的恐怖之下。

“崔掌櫃,你是有功之人,將來我們徹底占領統治大國,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崔掌櫃不停逢迎。

……胖諜子取出一個包袱放在桌子上,解開包袱掏出一件管狀帶手把的金屬物件。

物件推到崔掌櫃麵前,他著實眼前一亮。

他知道這是一把短火銃,或者說迷你版的精緻燧發火槍,目前大國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工藝。

做工精細,表麵噴了黑漆。

大國最近纔開始逐步裝備燧發槍,而且,一眼便能看到做工的高低。

大國的燧發槍著實粗糙許多。

他不得不為敵寇人讚歎。

又一次表達對敵寇的崇敬。

胖諜子說:“你既然為我們做事,我們也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崔掌櫃拉過手銃,槍膛裡填滿了火藥。

他舉起手銃,閉上一隻眼,做瞄準的動作,左移動右移動。

……忽然,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沾滿雪的年輕人站在門口。

一股風吹進一團雪花。

薑平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他家曆史上曾經是軍戶,父親也是斬過人頭掙下幾畝田地的。

普通商人不可能持有火器,更何況,崔掌櫃手裡的火器正對著薑平。

崔掌櫃冇想到薑平冒失的闖了進來,他記得是拉門栓是拉上的,定是風雪在有會兒將門栓鬆開了。

薑平疑竇叢生,不祥的氣氛湧入大腦。

他急忙轉身,拔腿便跑。

“彆讓他跑了”賣羊肉串的聲音在薑平的身後響起。

他不管不顧。

崔掌櫃惶恐不己。

他對著受風雪影響跑得極慢的薑平的後背扣動扳機。

迷你燧發槍槍口閃出一道火光,冒出一股白煙,生生打中薑平的後背。

彈丸進入薑平的身體。

他倒在地上,鮮血流淌成一個碩大的梅花。

凶殘的瘦諜子在門邊朝薑平又一次擊發,這一槍擊中了薑平的頭部。

……一片白色中的血泊之中的薑平是死透了。

忽然 ,地麵爆裂起一團雪沫,形成雪霧。

地上的薑平像隻雞一樣撲騰起來,雪沫不斷飛濺。

薑平就那麼魔術般木呆呆爬了起來,像一個殭屍一般對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接著瘋狂向遠處奔跑而去。

崔掌櫃和兩個諜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就目睹薑平又活過來,還活蹦亂跳的跑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