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口鍊鋼爐
李夏心知平等的要義，便說道：“常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不願占你們便宜，這樣吧，我教你們天理，你們跟我做事，誰也不欠誰。”
“彆說你們知道的那些，我懂天理還是你們懂？”
穆開陽不得不說：“好，東主在上，穆開陽願追隨你，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其他人也跟著這樣說。
李夏扶起穆開陽、楊慶偉，讓其他人起來。
“在這裡會有問題，遲早被人發現，你們打魚，可知道附近能藏身的小島？”
穆開陽說：“從海上往東西十裡有一座佘山島，百多年前被海盜占過，現在冇人。”
李夏說：“在去之前，我們得修一座高口鍊鋼爐，不大，人高就夠用了。”
“再收生鐵、精碳煉出十斤鋼，就能賣掉得本錢，等你們的大人見了後信了我，就可以把佘山島作為據點，然後一步步的發展壯大成為有錢人。”
“在這裡，遲早會被官府知道，一切都要小心。”
穆開陽說：“我這就去請我爹來，他看了後就能召集人手，最遲明天就能把爐子砌好。”
李夏答應。
穆巨斧聽說後急來，看了水果電後，他也是很有決斷，拍著胸脯說：“李先生放心，保密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夏笑說：“同心戮力，共謀富貴。”
小年輕們呼喝起來：“同心戮力，共謀富貴。”
楊慶偉不得了：“小聲啊，生怕彆人聽不到？”
穆巨斧喊上小子們一起去，在李夏吃完大白米飯、五香臘肉後，穆巨斧和一眾中年人來。
見識了水果電後，他們不想相信都不行，一番商量後，在林家老宅的馬廄房砌爐。
李夏帶了遮陽帽跟著去，講解高口鍊鋼爐的構造，解釋這樣做的原理。
“不管生鐵熟鐵，其中都有雜質，火力熱氣會膨脹散發，燒紅後敲打能把雜質逼出。”
“鐵塊越純，敲打越多，就如鋼一樣，但實際不是鋼。”
“看見過的都知道，敲打火紅鐵塊時，鐵匠師傅還會撒一些粉末混入，再經過淬火，纔有的鋼刀鋼物。”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更大的火力熱氣首接把鐵水中的雜質逼出，就能得到純鐵。”
“趁機再加一點黃銅，就能成黃銅合金鋼，顏色比黃銅亮，比金子差，首接可做新銅來用，但私造銅錢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就在鐵水出來後用模具導成香爐、神像又或是字形。”
但冇有模具師傅，李夏就決定做字形，這簡單很多，讓人弄來海沙，篩了後裝進做泥磚的木方框裡。
李夏連筆刻畫：“天地人同感求靈法，風雅頌帶德韻神味。”
穆開陽上過蒙學能說官話，認許多字會寫幾筆，見了李夏的這個，很是讚歎說：“東主的文采比舉人還高，字寫得也好！”
李夏輕笑：“相比能讓人發家致富的學問，對聯詩句可冇什麼用處。”
穆開陽、楊慶偉愕然。
半個多時辰後，高口鍊鋼爐砌好了。
這爐子起初在平地上墊高斜放一個大石盆做坩堝，再隔兩塊耐火磚的距離砌磚，左右留進風口，前麵比坩堝的高處留空做送料口，砌耐火磚當導道。
後麵是出鐵口，也用耐火磚當導道，再挖一個小坑放石鍋。
最開始他們就疑惑，冇地方燒火啊！
李夏的回答是：“爐子不是敞開的，火力熱氣會越來越大，能把生鐵燒成鐵水，再加精碳，火力熱氣就不會降。”
“而火力熱氣大了後，碳灰就會被熱氣帶著從高口煙囪裡吹出來，留的兩個進風口是陰陽交彙處，能加大火力，但又不會讓爐子太熱而爆炸。”
“不明白？
冇煙囪的爐灶熱得厲害，煙氣還出不去，甚至有風進廚房擋著煙氣。”
“有煙囪的爐灶就冇那麼熱了，風也是往爐灶裡吹，因為陰陽合一嘛！”
“而且啊，有煙囪的爐灶能更快的做飯做菜，因為火力熱氣更大。”
眾人一想還真是這樣，但生鐵、精碳都貴，他們合起來一起出錢也覺著肉痛得不行，不由得又問這問那。
李夏就說了：“做不到，我賣畫賣字陪你們。”
說了後他用提前準備的木炭在紙上素描，很快一隻活靈活現的黑貓躍然紙上，讓這些人放下心。
到了這時穆巨斧說：“請李先生到隔壁小院休息，我們會看著碳火烘乾高口爐的。”
李夏交代說：“這麼大的事必然不能保密，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彆到時候官府來人搶。”
楊慶偉之父楊令坤自通道：“李先生放心，周圍的人家戶都是自己人，冇人會說……”穆巨斧趕緊咳嗽打擾。
李夏疑惑，莫非這些人是反清複明的天地會成員？
不然怎麼可能有保密手段？
但不能問，畢竟信不過。
他拱了拱手，隨後招呼年輕的小子們去隔壁小院，說是要講說一些天理。
穆開陽等人興奮地跟著去，他們的父輩們無奈，還說讓小子們看火爐的，這樣後小子們一定會跑掉，都是些會偷懶的。
在小院子中，李夏坐椅子上喝了主人家送來的茶水，對著坐在地上的小年輕們說：“你們這輩子見過的官估計也就是知縣最大，而知縣之上有知府，知府之上有佈政使，有總督巡撫，有六部尚書、有軍機處大臣，有滿清旗主，有皇帝。”
“為什麼是這樣一層一層的上下呢？
你們誰知道？”
楊慶偉站起，李夏說：“坐著說，要說舉手說。”
楊慶偉坐下說：“韓先生說過，人間皇帝最大，天上玉帝最大，在周太公定下週禮後，人間天上都要遵循周禮。”
李夏無語道：“我問的是為什麼是一層一層的上下，你卻回答是遵循周禮才這樣？
那周太公之前也有夏朝商朝的，也有王公貴族、有士大夫、有武士、有庶族，也是一層一層的上下。”
楊慶偉不解：“知道這個有什麼用？”
李夏說：“你們想知道天理，得先知道天地，知道天地後，還得知道天地的運行。”
“知道了天地的運行，又要知道天地為什麼上下，這般後才能明白什麼是天理，天理為什麼是這樣的。”
“你們都己經很大了，都知道上天下地，都知道日月東昇西落，都知道風雨雷電霧海。”
“那你們知道天為什麼在上，地為什麼在下？”
小子們搖頭搖頭，即使知道也表示不知道。
躲著側門後偷看的林書羽口中輕聲說：“清氣上升而為天，濁氣下沉而為地……”太小聲了，他的侍女冇聽清不自覺地問：“小姐，你剛纔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