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佳寧 作品

第45章

    

男人的皮鞋鞋底踩在她的手背上,痛感從指骨蔓延。

“宋、澤。”

薑佳寧一字一頓咬著牙。

“是我,”宋澤笑了下,“拜你所賜,被趕去南城幾年的宋澤,我回來了。”

薑佳寧抬頭看著宋澤,“我知道,蘇嘉樹跟我說了。”

那些人裡,宋澤是第一個回來的。

也是第一個和蘇嘉樹正麵剛上的。

薑佳寧仰著頭,修長的脖頸在黑暗中勾出漂亮的弧度,她忽然笑了一下,這笑在暗處,好似妖冶的紅色花朵一樣,豔麗漂亮。

她口中喃喃著說:“你應該也知道,我今天是作為沈慎的女伴來的。”

宋澤擰眉。

他冇懂薑佳寧忽然跟他說這個是什麼用意。

“是又如何?”

“不如何。”

她嗓音極低,低的叫宋澤心裡無端的湧起一股火來,腳下皮鞋用力碾著薑佳寧的手背,看她的五官因為痛處而呈現微妙的變化,心裡有一陣油然的暢快。

忽然就在這時……

“啊!”

宋澤手腕劇痛,猛地鬆開鉗製薑佳寧的下顎,薑佳寧死死地咬住了宋澤的手背。

“拉開她!”

宋澤痛的猛甩,朝著身後尚未反應過來的兩個保鏢喊道。

保鏢立即過來,卡住薑佳寧的下顎,迫使她不得已齒關鬆開。

宋澤痛的甩手,看見手腕上一個鮮血淋漓的牙印,他氣的一腳踹在了薑佳寧的小腹上,女人腹部疼痛痙攣,順著牆麵往下滑,又被保鏢壓在牆麵上。

薑佳寧:“沈慎。”

宋澤抬起在半空中的手,就忽然停住了。

手緩緩放下來,握緊的拳頭,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背上,淌下一道血痕。

宋澤忽然明白了薑佳寧為何剛纔提及沈慎。

甚至是提到她今天是作為沈慎的女伴一同出席的。

薑佳寧嘴唇上染著鮮紅,鬢髮散落貼在唇角,朝著他笑,隻是這笑,卻是冷沁骨髓的,女人的聲音字字泣血,“除非你今天就弄死我,否則他看見我的傷一定會問。

我會告訴他一切,到時候恐怕你纔剛從南城回來,就又要被丟出去了。”

……

樓下。

薛凜安隻和一個合作商聊了幾句,再回頭,薑佳寧那女人就不見了蹤影。

他經過自助區,朝著沙發那邊找人。

“薛少找人呀?”

一道女聲傳來。

薛凜安“嗯”了聲。

他朝著這聲音來源看了眼。

女人身上是一條墨綠色刺繡暗紋的旗袍,頸肩上月牙白的披肩,臉上妝容濃麗,笑顏可掬。

薛凜安認了出來。

是夜色的阿綠。

今天徐家晚宴的菜式酒品和服務人員,都是夜色那邊提供的,將整個生日晚宴的檔次提高了一個級彆。

阿綠喏了一聲:“那邊沈公子也在找薑佳寧。”

薛凜安循著阿綠手指的方向,那邊是通向二樓的長廊樓梯。

有個人影從樓梯上走下來。

那一襲裙襬出現在視野邊緣,薛凜安就斷定了是薑佳寧,他要回頭再問,阿綠已經不見了蹤影。

沈慎到樓梯口接人。

“你怎麼到樓上去了?”

薑佳寧笑著走過來,“我剛纔找洗手間,在一樓冇找到,就去了二樓。”

她看起來冇有什麼異樣,隻是在過來挽沈慎的時候,特彆換了另外一邊。

她撐了撐額頭,“我有點困了,沈公子,我想先回去了。”

沈慎:“好,那我先送你回去。”

經過薛凜安身邊,沈慎的腳步略停了一下。

薑佳寧對上薛凜安的視線,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現在兩人被拗成的親戚關係。

“表哥,我和沈公子先走了。”

沈慎也跟著叫:“表哥。”

薛凜安嗤了一聲:“冇你這麼大個表弟。”

沈慎哈哈一笑,“我也不想跟你攀關係。”

目送著一男一女離開主樓彆墅區,傅南弦拿著大衣走過來,“不走?”

薛凜安:“我走什麼?”

傅南弦:“你真對薑秘書冇興趣了?”

一個服務生經過,薛凜安端了一杯酒,眸光落在窗外陰晦的夜色之中。

恰恰相反。

……

薑佳寧回到家,冇上樓,看沈慎的車離開,她就又出來了。

她打車去了一趟醫院。

手痛到已經麻木了。

阿綠已經提前給她掛好號,等人過去,她的整個手都已經腫成了豬蹄了。

幸而她的衣袖長,加上夜色的遮掩,冇人看到。

醫生叫她先去拍了個片,手指冇骨折,但是軟組織挫傷。

幸而是傷的左手,不影響右手做事。

阿綠幫薑佳寧冷敷,看著這樣的纖纖玉指傷成這幅樣子都心疼,痛罵宋澤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阿綠嘴巴厲害,能翻著不重樣罵人,還不帶臟字。

聽的一旁的小護士都不停朝這邊看,見阿綠瞧她,立馬低下頭,端著托盤就出去了,像是生怕被殃及給罵了。

薑佳寧撐著腮,聽的樂嗬。

“你還笑!

不疼啊!”

阿綠戳了戳薑佳寧的額頭。

“我還回去了。”

薑佳寧的下顎上還有被宋澤掐出來的印子,隻是剛纔她下樓前用遮瑕蓋了下,沈慎纔沒有看出來。

阿綠罵過了,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對了,薛凜安是不是冇送你?”

薑佳寧:“冇有。”

每次一提到薛凜安,阿綠就滿懷的擔心。

“他找人查了你。”

“我知道。”

恐怕能查到的,薛凜安都已經查到了,那些無關緊要邊邊角角的事。

阿綠:“你不怕他知道?”

薑佳寧搖了搖頭,看向視窗外黑逡逡的天色,“有的是人不想叫那些事被捅出來。”

阿綠:“你今晚見你媽媽……”

她話冇說完。

已經看見了薑佳寧眼底裡那一抹來不及隱藏的失落。

她趴在外傷室的簡易床上,像是隻狐狸一樣眯起眼睛,聲音有些困頓:“冇事兒,她和她女兒都挺好的。”

阿綠冇問。

那她呢?

她不也是杜清齡的女兒,可她……好麼?

薑佳寧身心疲累,甚至都冇等傷勢處理好,就已經昏昏欲睡了,睡眠意識襲來的前一秒,她拿著手機,眯起眼睛從通訊錄裡翻蘇嘉樹的號碼。

阿綠靠在窗戶邊給客戶打電話,用她5.0的視力瞧著薑佳寧的手機螢幕上按錯了通訊錄,“誒……”

話冇出口,那邊就已經接通了電話。

薑佳寧迷迷瞪瞪的朝著聽筒內道:“嘉樹,你來接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