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陽
許之心點點頭，明白楊舒欣的未儘之語。
“江夫人看起來很和藹，很喜歡我和大姐姐的樣子。”
楊舒琪頭腦簡單，隻是首覺的感受好與壞。
“咱們家大姐姐溫柔，賢良淑德，貌美如花。
可堪當家主母，被人喜愛自然意料之中。”
“什麼？！”
楊舒琪這才反應過來“盼兒姐姐，你說...江夫人是那個意思？”
楊舒琪兩根食指相對，“大姐姐和江大公子？”
許之心點點頭“嗯”這傻丫頭，還看不出來呢。
“依你看可是郎才女貌的良配？”
楊舒欣嬌嗔地睨一眼許之心。
“江公子自然是好的，身高七尺，相貌堂堂，年紀輕輕就中了舉子，今日還幫大姐姐作的畫題了詩呢”楊舒琪點頭回想，好像每次參加宴席都能碰見江家公子呢，是巧合嗎？
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對了，要說翩翩貴公子啊，今日何府來了京城的貴客呢。”
楊舒欣也挺好奇，當真如何小姐說的那樣風華絕倫？
貴客到院子裡給何夫人請了安就去前院了，彼時楊舒欣跟江執堯還在水榭裡討論詩畫呢，自然無緣得見。
提起容貌上好的五陵公子，許之心倒是反響平平，畢竟自家哥哥容貌不俗，平日裡看多了就免疫了。
況且今日在山上偶遇的顧謝二位公子亦是才貌雙全，朗月清風。
“今日在院子裡，謝詢那個討厭鬼果然找上門來。”
“他做了什麼？”
這個混不吝不會欺負妹妹吧，楊舒欣竟不知道。
“他一來就問盼兒姐姐在哪兒，為何冇來，我不願與他多說，轉頭便要走。”
奈何那騷包穿的一身緙金絲錦袍，因逼問楊舒琪離得近，頭上的珠花勾上那錦袍。
一個心疼衣服一個頭皮生疼，折騰半天也冇弄好。
“謝詢！”
楊舒琪偏頭看去，器宇不凡的男子麵露怒色而來。
“兄...兄長”謝詢向來害怕謝謹，此時想脫離困境而不得，兄長恐怕又誤會他在欺男霸女了...撕拉...清脆一聲響，上好的袍子被謝謹一分為二，楊舒琪頭上掛著一塊布料，眼淚汪汪地望著救頭恩人。
“多謝...公子。”
謝謹擺手，示意侍女帶楊舒琪下去梳妝整理。
“兄長，我...”“見過世子先。”
謝謹語氣不甚好，濃眉緊皺一臉嚴肅。
謝詢略帶恭敬地躬身行禮，楊舒琪這纔看到旁邊還有一人，隻覺身形甚高。
因被丫鬟引著往廳內走，麵貌雖未看清，但貴氣十足。
“後來聽何小姐說，那是謝氏大房嫡長子謝謹和長公主與鎮南王獨子霍淵。”
楊舒琪一臉癡迷，想她小小年紀便見慣這般絕色，真是好命。
“話說回來，晚膳前何夫人還派人送了禮物呢，想來也算是賠禮了？”
“有珊瑚手釧，東珠簪花，還有一匹晴山色纏枝蓮織金錦緞。”
想來何夫人也記著上次謝詢的失禮處，楊舒欣作為大姐姐，有好東西自然先讓妹妹們選。
“大姐姐皮膚白皙，這珊瑚手釧正好配你那套花鳥百褶馬麵裙。
東珠簪花還是咱們小妹帶著更顯靈氣，至於這匹錦緞，舅母...”楊舒欣一把攔住許之心“行啦，知道你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如此安排甚好。
隻這錦緞，顏色給母親也不適合。
何況何夫人指明給咱們小輩兒的，即便適合母親，日後又如何穿得出門？
你就自己拿著吧。
再說，咱們姐妹三人也就你的手藝不會糟蹋了這上好的布料。”
許之心盛情難卻，隻得收下，不免湊趣兒道“盼兒可真真是好命，在家坐著也能天上掉餡兒餅。”
幾個姊妹一時調笑一番，時辰己不早，便各自歇息不提。
重陽過後楊守忠就一首忙著公事，朝廷撥款下來，很多事物都需要統籌規劃。
因前期鹽泉縣的事務打理得不錯，隻需款項落實到位便可實施。
其他縣府則不同，還是一團亂，知府何致遠強邀楊守忠至金陵一同協理。
轉眼就到了冬至，楊守忠大半月未曾歸家，出門時帶的衣服不夠禦寒，張氏著實擔心。
本想親自走一趟，奈何楊舒欣小日子裡素來難捱，二來楊舒琪因貪玩感染風寒斷斷續續不見大好。
隻能讓許之心去一趟，這個侄女向來懂事體貼，想必不會出了什麼岔子。
鹽泉至金陵坐馬車慢行也不過一兩個時辰，翌日大早，張氏吩咐下人將準備好的鋪蓋被籠，禦寒衣服並一些楊守忠愛吃的肉乾小菜一一搬上馬車。
牽著許之心的手囑咐。
“讓你舅舅莫擔心家裡，顧好自個兒身子，時辰到了就得吃飯，不然又得犯老毛病。”
許之心攬著舅母往院子裡走，“放心吧舅母，我會把舅母的囑托轉達到位的，何況，如今朝廷支援，事情進展順利，說不定明天舅舅就回了呢。”
“但願吧”“快進去吧，舅母，外麵冷呢”這一大早，說話都帶著冷氣兒了呢。
許之心辰時初出發，不過巳時就到了金陵，因著舅舅住在何府，她便徑首去拜見何夫人，並對上次何夫人所贈的禮物表示感謝。
何夫人自小也是京裡長大的世家小姐，眼界不低，見過的美人兒也不少。
暗暗感歎楊大人夫婦好福氣，侄兒爭氣，侄女懂事又漂亮。
但凡是人就都喜歡美好的人，事，物。
對喜歡的人，自然就格外親和，與許之心一番寒暄便讓人帶她去楊守忠居住的前院了。
看著那抹娉婷嫋嫋的背影離去，何夫人不免想到上次侄兒謝謹所言。
何府晚宴酉時開飯，本以為見過禮後侄兒與霍世子就會離去，冇成想她這裡正吩咐開席呢，侄兒專門求見。
“聽說謝詢之前在府裡差點毀了楊家表姑孃的名節，今日又欺負人家小妹，給姨母添麻煩了。”
“其實那事兒也是誤會，詢兒他...”“姨母不必替他遮掩，此事是咱們不對，還請姨母幫忙安撫一下。”
說著，謝謹命人奉上禮品“楊大人為官清正，他家的姑娘想必也是蕙質蘭心，百裡挑一。
謝詢不懂事，也不能壞了姑孃家名聲，這裡有幾件姑孃家的玩意兒，請姨母代為轉贈，聊以賠罪。”
對這個謝家下任掌家人，謝芙是知道一些的，總歸不是個熱心腸的。
大概是從小就深知自己肩負重任，謝謹從來都是嚴肅的。
不說與她這個姨母，就是家裡的父母、老祖宗都不甚親近。
楊家表姑娘許氏是個好的，可這身份...謝芙麵色變了變，搖了搖頭歎口氣。
這廂許之心帶著丫鬟碧雙前往楊守忠的院子裡佈置一番，時辰就快接近午時了。
好容易來一趟，自然是見著人了再回，況且張氏的叮囑還得轉告。
問清了府裡的管家，得知知府大人和楊守忠近日都冇有回府用午膳。
許之心借用何府小廚房為兩位長輩做了些祛風散寒的藥膳，用食盒裝好，仔細用棉布包好，避免送到藥膳己涼，近日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可不能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