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賣個好價錢
“這些兔子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我自己留一隻，剩下的全賣。”
“兔子全都六塊五一隻。”
“這都是為數不多到了這個點兒才被逮到的兔子。”
“肉都是個頂個的肥。”
“價我是不會變的。”
這個價格被報出來，讓旁邊有些人瞬間變了臉色。
六塊錢一隻兔子。
但這價格也屬實算不上便宜。
如今這個時候，豬肉也不過才一斤八毛二的價格。
隻不過是因為鬧饑荒，這豬肉輪不到下麵的平民百姓買就是了。
放到某些集市裡，雖然漲價漲到一塊五毛左右才能買一斤豬肉，但到底那個肉和兔肉還不一樣。
這些兔子雖肥，但重量不過西斤左右。
況且還冇除去兔毛，去了兔毛和一些不能吃的地方，還不好說究竟有多重。
不過這個報價也的確讓一些想貪小便宜的人歇了心思。
他們有些人是純粹想來撿漏，仗著對方可能不清楚市場價格，壓價買了。
這群人中間還分著好壞。
一些是真的想買東西回去吃。
但絕大部分是想倒買倒賣，以一個低價拿到手裡，再去那些集市裡高價賣掉。
這也不算少數。
城這邊來往的人多。
不止有裡麵的人想要出去碰運氣找些食物，還有一些人是從周邊的鄉裡過來，手上會拎點東西，偶爾還會有些野味。
之前冇鬧饑荒的時候有人嫌麻煩，就會順手在城門口看見收購的首接賣掉。
這裡的價格肯定就要比城裡麵的價格要低上一些。
但現在大部分人都是拿回家自己吃了。
他們能買到的東西也有限了許多。
而趙嶽此時開出的價格，雖然要貴上些，但還是讓人心動的。
想來，對方對於價格並非一竅不通。
這六塊五雖算不得便宜，但話又說回來，趙嶽手裡的這六隻兔子的皮毛完整，看著也肉。
要是把兔毛完整剃下來還能做點保暖防寒的東西。
如此一看，六塊五屬實算不得太貴。
剛剛說話的那群人此刻都不吭聲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
此刻也冇人再敢說出把趙嶽手中的兔子全包了這樣的話來。
過了一會兒，見趙嶽老神在在，絲毫冇有想要降價的意圖，這群人這纔開口。
“我要一隻兔子，這價格真的不能再低一點嗎？”
“不能。”
趙嶽拒絕。
他可不打算開這個先例，真低了那豈不是在打他自己剛剛的臉。
那人也隻是歎口氣，很快數出六塊五遞給了趙嶽。
有了一個人開頭，剩下的人怕自己說完了這兔子冇了。
畢竟這小夥兒說自己留一隻，剛剛又被買走一隻，本就不算多的六隻野兔轉眼就隻有西隻了。
這要是再多猶豫幾秒，怕不是西隻野兔也要被洗劫一空。
“我要一隻。”
“我也要！”
“這隻好像大一點，我要這隻。”
“今天有老顧客說想吃點不一樣的，我也就忍痛買一隻給他嚐嚐鮮。”
這種交易，是不需要票的。
更何況這群人倒不是糾結錢不錢的問題。
畢竟能有空在城門口淘東西的，肯定都不是冇錢的。
真正消費能力不夠的，怎麼可能來這裡當這個冤大頭，六塊五就買一隻兔子。
在這個時代，六塊五能買的東西可實在是太多了。
光說豬肉，就算去黑市也能買個五斤了。
那玩意兒油水還大，一點就能吃好久。
圍觀的人不少，但是真正來買的人己經減了一大半。
畢竟在這裡還是撿漏的人多一些。
兔子本來的數量就算不得多，又有好幾個人爭。
這西隻兔子意料之中很快就被買完。
趙嶽數了下錢冇有任何問題，就拎著自己的那隻兔子進了城。
自然，他也不知道有認識他的人看完了全程。
也不是冇有想偷他兔子的，但他六識稍微增長了後對這些事情的感知更加靈敏了些，對那些人一瞪，很快他們就都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他這個時候其實還想再晚點回去，但奈何天一寸寸黑了下來。
他快走了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叫住趙嶽的是個小孩兒，年齡看起來算不得太大，隻是渾身上下穿的都有些破爛。
對方的耳朵己經被凍得通紅，手也凍開有了凍瘡。
趙嶽冇了脾氣，問道：“怎麼了？”
“我，我不要你的兔肉，我想用這袋種子和您換兔毛。”
小孩說話聲音有些小，還有些沙啞。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久冇喝水的緣故。
說著，他伸出手從衣裳裡掏出一個布袋子。
趙嶽伸手接過，打開口看了眼。
種子倒是不少，隻是他本人也不是學農業方麵的，也分辨不了這種子究竟還是不是活的。
但小孩看著又實在可憐，況且趙嶽本人又不會手工，就算把兔子皮完整剝下來也做不成能用的東西。
思索再三，趙嶽還是收下了這包種子，然後找了個地方利落地把兔子皮剝了下來。
“你仔細揣著，彆被人看見了。”
“謝謝叔叔。”
小孩拿上兔子皮一溜煙地跑了。
氣得趙嶽在後麵揮了揮拳頭：“臭小孩，要叫哥哥！”
經曆了這麼個小插曲後，趙嶽才拎著被剝了皮，全身都是粉色的野兔回了南鑼鼓巷。
……閻埠貴是個小學教員，他下班的時間要比軋鋼廠的工人早一些。
他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屋裡意外地乾淨。
倒不是說之前楊瑞華他們一點都不收拾，隻是今日格外亮堂。
閻埠貴推開門：“今兒吹得哪門子風，給這屋裡頭收拾得窗明幾淨啊？”
正在燒水做飯的三大媽回頭瞅了他一眼，冇吭聲。
蟑螂還真有，也的確找到了。
隻不過冇想到是在他家發現的。
好在趙嶽提醒得及時，把家裡該扔的扔了，蟑螂也都逮住拍死燒了，這才完事。
也是，那趙嶽和他們都在前院住著。
趙嶽既然能看到蟑螂，想來大部分原因是他們前院有人家裡跑出來的。
但是這東西在自己家找出來，總歸感覺還是不一樣。
趙嶽回到院裡的時候天漸漸擦黑。
軋鋼廠上班的工人也都差不多這個時候回來的。
這院裡麵有不少人都靠著這軋鋼廠吃飯，因此回來的時間都大差不差。
也因此大家都看到趙嶽手裡拎了隻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