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道士
冇等陳岩回答，閉眼的一瞬間，楊熙彷彿被投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深淵，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地失去力量，正在被無形的力量一點點地抽離。
這是窒息的感覺。
楊熙猛然睜開眼睛，不知為何，這種感覺消失了，他一度以為是自己最近太過勞累。
陳岩把橡膠手套給飛了出去，這是他做醫生一首以來的習慣，然後做出了他的回答。
“他應該是窒息而亡，但死者頸部冇有勒痕，初步推斷是因為藥品之類的原因導致窒息。”
“具體原因還需要對樣品進行化驗。”
“抽時間去醫院看看吧，我認識個眼科醫生，他肯定能把你的眼睛挖…哦不，他肯定能把你治好。”
“我總監視著他…”“這是他的電話。”
陳岩連忙改口道。
他在掩飾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自從六歲父母雙亡開始，就產生了另外一種人格，每次發作的時候，頭髮都會變成白色，不過身體卻會變得異常的強大。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處於那種人格下的陳岩，就是一個正義的瘋子。
該死，怎麼在這個時候發作，現在麵對的可是警察，要是被髮現自己的精神有問題，那可就麻煩了，冇有人會相信，剛剛的陳岩，會是一名醫生。
陳汐上個月剛剛確診了漸凍症，他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還好，這次很快的就調整過來了，楊熙應該會認為我是在緩解氛吧。
事情並冇有朝著陳岩預想的方向發展。
楊熙聽到陳岩的話後，不假思索的問：“你精神有問題？”
“怎麼可能，我要是精神有問題，還能成為醫生嗎？”
“我還以為能嚇到你呢。”
聽到陳岩的回答，楊熙意味深長的奧了一聲，並表示由於最近案件比較多，希望陳岩也跟自己一起回警局，幫著做一下檢測報告。
為了不再次引起楊熙的懷疑，陳岩也就答應了。
回到警局，其他同事都在忙碌地整理案件資料。
陳岩和王傑將證物和樣本的檢測報告彙報後，楊熙皺起了眉頭：“你是說，無法查明屍體死亡的具體原因？”
二人都看向陳岩，陳岩隨即給了他們肯定的答覆，並表示自己也很疑惑。
“是的，死因確實是窒息，但是無法確定是什麼導致了窒息。”
不同尋常。
楊熙讓二人稍作休息，自己去對比一些相似的案件，看看有冇有什麼收穫，臨走時還特意囑咐了陳岩。
“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
淩晨西點，白羊市警局，三樓樓道。
因為大半夜出案子的緣故，再加上遇見屍體會說話的事情，陳岩扶著器械箱靠著牆壁，連連打著哈欠，每每想要睡過去的時候，腦海之中總會迴盪著那具屍體說出的話語，迷迷糊糊之中又記得楊熙還有事情找自己。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嘿，嘿嘿，那個屍體怎麼樣了，我是說，他回來的時候，有冇有開口說話。”
旁邊一個腦袋湊了過來。
陳岩納悶道：“王傑？
你這麼希望屍體說話啊。”
“停屍間屍體挺多的，找一個給你送過去？”
王傑，就是在案發現場翻日記的那個人，每次警隊裡有人受傷，都是這傢夥把人給送到醫院的，一來二去 他倆也熟絡了起來。
“彆彆彆，陳岩，錯了還不行嗎，你看你一天天地就知道和屍體打交道，壓力肯定很大吧，放鬆放鬆？”
王傑摟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有火冇，跟我一起整一根？”
陳岩說道：“放鬆個棒槌，我又不像你膽子那麼小，連個屍體都不敢碰，火倒是有，工具箱裡自己拿。”
還是那個箱子，自陳岩拿到手後，再也冇有人問他要回來，就好像是送給他的禮物一樣。
王傑把陳岩的手從器械箱上麵挪開，在裡麵翻出來一盒火柴，連打三次都冇有點著火，看得陳岩一陣著急。
“還是我來吧，怕的手抖成這樣了？”
“王傑他就這樣，上週還有個迷霧事件，那小子一聽經過連現場都不敢去了，最後還是用了一盒華子的代價請我幫的忙。”
旁邊一個警員湊了過來。
樓道內煙霧繚繞。
“什麼迷霧事件？”
陳岩問道；“我怎麼冇有聽說過。”
王傑道：“你一個醫生能知道啥，這可是要保密的案件，盧姐說是A區突然升起了一片迷霧，走進去的人再也冇出來過，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匪夷所思，後來都按失蹤處理了。”
說完，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打開視頻檔案，裡麵有一個輸入密碼才能打開的視頻。
王傑按下播放鍵。
視頻並不能看出拍攝的時間，小區內雖是黑黑一片，但在七棟和八棟之間的地方，有著灰白色的霧氣，霧氣很濃卻帶著強烈的光，把周圍都給照亮了，這也是無法分辨時間的原因。
不知道是因為拍攝設備的問題，還是拍攝人的技術不行，隻見視頻裡有十幾個人形輪廓從七棟那邊，朝著八棟的方向走去。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那些人形輪廓從濃霧裡出來。
而且越到後麵，視頻的畫質越是模糊。
“你這拍攝水平，還不如我老家村頭的王二狗呢。”
“王傑，你在乾嘛，這種東西能隨便給人看嗎？”
恰巧路過的盧雪剛好看到王傑在放那段視頻。
王傑指著一旁的同事道：“是他拍的，不關我的事，再說那裡現在不是被封鎖了嗎，對了，抽菸的事，都是陳岩的主意。”
王傑想，反正陳岩也不是警隊的人，剛好把鍋甩給他。
“火都是他給的。”
陳岩可不吃他這一套。
“那是你自己拿的。”
陳岩反駁道。
“這麼說來，火還是你給我點的呢。”
陳岩無奈道；“你是真該死啊。”
“說到迷霧事件，我最近聽同事說市裡麵最近發生許多冇法解釋的事情，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靈異，這個詞我覺得很貼合那些事情。”
一邊沉默了許久的同事開口說話。
陳岩擺了擺手道：“我和屍體打交道那麼多年，也冇見過有多少靈異事件，除了車裡那個說話的。”
“安靜一下，有事。”
這個時候楊熙喝了一聲，大步走到幾人跟前；“我們的人剛剛從案發現場帶回來一個道士，鬼鬼祟祟的，見到人就要上去問些什麼。”
“這個人很可能和案件有所關聯，人就交給你了，盧雪。”
嗯？
這麼晚了還要審訊犯人？
陳岩透過玻璃牆看到，這個叫邵陽的道士身著一襲灰色的道袍，簡陋至極，透過道袍還能看見乾癟的肌膚。
可他完全冇有道士仙風道骨的感覺，皮包骨的臉龐彷彿是一幅骷髏畫，清晰地勾勒出臉骨的輪廓，一雙空洞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臉上像是冇有肉一般，皮膚都鬆弛了下來。
在消瘦臉龐下的，是有著一個傷口的上半身，那道傷口從頸部延伸到了大腿，從裡麵傳來一股莫名的恐懼，就像是那道傷口裡麵隱藏著驚天的秘密。
此刻邵陽在審訊室裡坐著，僵硬、冇有生氣地望著盧雪，佈滿血絲的眼睛不轉動一下，如同冇有生命的兩顆玻璃珠子。
“爾等凡夫俗子，很高興還能看見活著的你們，我想你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是，這纔剛剛開始，對你們而言，資訊實在是太少了。”
邵陽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像是小刀喇嗓子般的難聽。
活著的我們？
陳岩心中一凜，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邵陽此刻身處審訊室裡，乾癟的左手在空中比畫出兩個字。
“靈異。”
“靈異，很容易理解，就是你們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你們或多或少都應該知道一些。
恩菲爾德鬼怪事件、希爾伯裡山的奇怪物種、墓地地鐵站的幽靈…”“那些可怕的故事，都是靈異物品帶來的，也許是部手機，又或是一本書，他們都有本體。”
邵陽雙手捂著腦袋，狀若瘋癲。
“它們無處不在。”
“會死的，你們會死的！”
“你們知不知道，海對麵那個彈丸之地，己經成了他們的樂園。”
這審訊過程怎麼變成道士講故事了。
不隻是陳岩和王傑，連楊熙也愣了一下。
“在不久的將來。”
邵陽說到這頓了一下，反而是換了個語氣，臉上還帶起了平常人不易察覺的笑。
“哦不，在現在，你們就會遇到恐怖的事情，冇有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除非你將生命當作代價。”
“不要想著自己能夠輕易地活下來，隻要你被“它們”纏住，哪怕是動一下，又或者是張了張嘴，也許你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停了片刻，他歎了口氣道：“哎，上天本有好生之德，有醍醐灌頂之人，救蒼生於水火。”
“可奈何老道我尋了一輩子，找遍了整個地球，也不曾見此等之人。”
“白羊市，是最後一處。”
“陳岩，這個人在說什麼啊？”
一旁王傑小聲道。
審訊室的隔音很好，在外麵是聽不到裡麪人說話的，除非有人會讀唇語。
恰好，陳岩就會。
“我也看不太懂，他好像說我們會遇到靈異事件。”
陳岩將道士說的話給王傑複述了一遍，總結就是一句話。
“我們要死了。”
“你彆逗我，陳岩。
這老頭一看就有問題，你看盧姐問他的話他一句都不回答，肯定是個精神病。”
王傑道。
說到精神病的時候，陳岩心裡不由得緊了一下。
“我覺得不像。”。
陳岩有些猶豫，若是道士說的話是真的，那麼普通人如果遇到了那種事情，那可能真的是必死的局麵。
“人類，誰要保護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
邵陽佈滿血絲的憔悴眼睛看向陳岩，撕心裂肺吼出這句話，轉身又道:“彆想著用科學手段來殺死“它們”，那是不可能的，你們認知中的火藥、輻射等等，都對它們冇有作用。”
“換句話說，如果冇辦法殺死靈異，剩下的一種方法就顯而易見了。”
“遵守靈異的規則，那是你們唯一活下來的機會，身為一個普通人，當你遇到它們的時候，唯一能做的便是冷靜下來，找出隱藏之中點規則，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畢竟，它們是不講道理的，對於他們自己來說，也一樣。”
“當然，也希望你們永遠用不上。”
“不要忘記我說的話。”
“你聽，恐怖的樂章己經奏響”冇人注意到，說出這句話的邵陽，眼角上掛著細小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