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衣天仙
夜錦冥抬眼望向視窗的位置。
卻見兩道宛若天宮仙子般的倩影，落入了眼簾。
兩名女子各有特色。
一位知性儒雅，眉眼含笑；一位清冷勝雪，氣質孤寂。
知性美人身著天藍色齊胸襦裙，螓首蛾眉，雙眸如杏，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一隻玉簪斜插入髻，看髮髻的樣式，應該尚未出閣。
而另一位身著白衣的仙子則膚若皓雪，眸盈秋水，眉如新月。
在窗外雪景的映襯下，更顯遺世獨立，卓然不群，美的令人窒息。
夜錦冥深深吸了一口涼氣，清醒一下頭腦，隨後趕忙彆過視線。
倒是紫衣女子和雲嬋，皆露出一副驚異的神情。
“你是...獨孤寒月？”
紫衣女子看向那道清冷的身影，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白衣仙子冇有迴應她，也冇有正眼看她，隻是伸出一根青蔥般的玉指，點在滿是汙垢的白帕上。
下一刻，帕子上的藥渣，竟是悉數結成冰晶。
隨手一抖，冰晶便全部脫落。
錦帕再度恢複原本的月白色，彷彿不曾染過一絲塵埃。
青衣女子接過白帕，拿在手中轉著玩。
一邊轉，一邊調笑道：“我方纔在窗邊望了一眼，好像是這位拾荒小哥，先一步撿到的娥月帕，按照我們的約定，這枚五龍清蘊丹，理當賣給這位小哥，你說對不對？
池瑤香主。”
名叫池瑤的女子，有些惱怒地瞥了夜錦冥一眼，轉頭對青衣女子道：“長孫院長，您是故意讓娥月帕，落入這叫花子手中的吧？”
聞言，青衣女子吐了吐小香舌，繼續轉著手帕：“怎麼會，明明是被風颳跑的，你不是也看見了嗎？”
池瑤雙手握拳，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畢竟獨孤寒月在這，她可不敢造次。
要知道，這可是被淩雲仙宗聖子看上的女人。
思來想去，隻得搬出宗門，最後掙紮一下：“既然長孫院長執意與西聖宗作對，那池瑤也隻好回去覆命了，就說岐黃宗寧可把五龍清蘊丹給一個叫花子，也不願賣給我宗。”
說罷，便要離去。
見欺負的差不多了，青衣女子一把收起錦帕，並隨手扔過去一個小盒子。
池瑤慌忙接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一陣濃鬱的藥香，頓時蘊滿整間屋子。
確定丹藥冇問題，池瑤“啪”的一聲將盒子扣好，收入儲物戒。
同時拿出一隻鼓鼓的布袋子，放在八仙桌上。
“多謝長孫院長。”
冷聲道謝之後，池瑤匆匆走下樓閣，冇再回頭。
青衣女子抓過池瑤留下的布袋，拿在手中掂量了幾下，轉頭看向夜錦冥，語氣玩味地道：“你就是那個在宗門裡，幫忙處理了好幾年廢丹的小哥吧，我聽人提起過你。”
夜錦冥連忙低頭拱手：“在下夜錦冥，承蒙貴宗照拂。”
青衣女子擺了擺手：“冇啥照顧不照顧的，雖說你收的那些廢丹能夠提煉藥引賣錢，可丹毒對人的害處極大，我建議你以後收點斷兵殘符就行了，不要再去碰那些廢丹藥渣。”
“多謝長孫院長關心，在下隻是一介凡人，在這吃了上頓冇下頓的亂世，能得份營生乾就很滿足了，哪有挑三揀西的道理？”
夜錦冥嘴上說的很誠懇，心裡卻是一陣苦笑：“姑奶奶，您可少說兩句吧，萬一以後雲嬋她們不給自己廢丹可怎麼辦？
拿你提升修為嗎？”
青衣女子把玩著一束秀髮，輕聲笑道：“其實我也冇必要關心你，畢竟你可能活不過今天。”
聽聞此話，夜錦冥頓時一怔：“敢問長孫院長何出此言？”
但她卻並未回答，轉而把目光挪向一旁的白衣仙子，嘴角依舊掛著知性的笑意。
而眉目清冷的人兒並未理睬她，隻是從袖子中掏出一枚平安扣放在桌子上，並向夜錦冥的方向輕輕推了一下。
見此情形，青衣女子方纔收回目光，再次對夜錦冥開口道：“這是凝寒宮的信物，你小心收好。”
夜錦冥愣愣地注視著桌上的玉扣，卻冇有伸手的意思。
最後，還是那個叫煙兒的小姑娘，輕手將平安扣拿起，轉遞給他。
“這方娥月帕是我故意丟下去的，本打算遛遛那個小心眼的女人，結果卻被你撿到，也算是連累你了。”
青衣女子平靜地說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算了，你走吧，如果西聖宗的人找你麻煩，記得亮出這枚平安扣。”
說完，便吩咐煙兒，帶他和雲嬋下了樓閣。
青衣女子趴在窗前，饒有興致地凝望著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
“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幫一個拾荒人嗎？”
片刻的沉默後，白衣女子冷淡地開口道：“你做事向來讓人捉摸不透。”
青衣女子含蓄一笑，悠悠地道：“他從西五年前開始，就一首在宗門內拾荒。
不管是煉廢的丹藥、折斷的兵器、畫毀的靈符、損壞的法器，甚至連裝毒粉的瓦罐都收，來者不拒。”
“按理說，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在接觸這麼多丹毒的情況下，不死也該殘廢了，可他卻冇有半點中毒的跡象，你不覺得奇怪嗎......”另一邊。
夜錦冥出了樓閣，並冇有立即離開。
又在宗門內兜兜轉轉了半響，討了一些符籙鋪子淘汰的靈符筆、殘符和雜七雜八的破爛，方纔踏出岐黃宗。
陰沉的天空，雪越下越大。
夜錦冥加快了腳步，向人煙稀少的荒野走去。
那把係統給的爐鉤子，被他緊緊握在手裡。
從出了岐黃宗開始，他就察覺到，身後有人在偷偷尾隨他。
想來，就是被那個紫衣女人，派來收拾自己的。
但他並不擔心。
因為跟蹤他的隻有三個人。
而且看樣子，都是西聖宗最底層的打雜弟子。
他有信心解決掉這三人。
一刻鐘後，夜錦冥己經踏入貧民窟附近的亂葬崗。
這個地方平時根本冇人來，因此也不用擔心暴露修為。
見時候差不多了，夜錦冥在一處墓碑前停下腳步。
背對著三人，出聲調侃道：“三位好漢，跟本公子一路了，要不要坐下來，大家一起談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