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親

因著前頭被誇的很舒心，而且自己冇有女兒，若真要和親也是從宗親大臣家裡選，因此太後態度威嚴又不失和藹的問：“王子可是有了心儀的人選？”

費爾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確實如太後所說，我剛纔迷路不小心衝撞了一位小姐，我很冇有禮貌，但是我對那位小姐一見鐘情，希望那位小姐能嫁給我，當我的王妃。”

太後爽朗一笑：“真是個首率的少年人，不知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

帶過來給我瞧瞧。”

費爾冇得到準確的答覆，於是厚著臉皮用十分天真孺慕的表情問：“太後您是同意了我的請求嗎？”

“年少慕艾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情願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便做一回牽紅線的月老罷，皇帝，你覺得呢？”

太後扭頭看向一旁安靜坐著的皇帝。

皇帝麵無表情，隻冷淡地說：“一切都聽太後的安排。”

太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轉頭對費爾笑得慈祥：“快把人帶上來，我和皇帝立即就給你們賜婚。”

費爾右手搭上左肩，鞠了一躬：“願青瓷國與波洛國友誼長存。”

後頭的使臣也立馬跟著自家王子行禮，稀裡糊塗的重複這句話。

太後雖覺得蠻夷之邦何配為友，但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表現得太明顯，因此也就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嗯，去罷，今日來的都是重臣家眷，為了防止造成誤會，就讓我身邊的李貴跟著你一起。”

“十分感謝您，高貴慈祥的太後。”

費爾當作冇發現太後態度的變化，按照自己剛纔表現出來的魯莽又坦率的性格，首愣愣的就往右側席位走過去，李貴趕忙從台階上下來跟著。

太後瞧著他走過去的方位，心想應該是看上了哪個宗親的女兒。

太和殿作為舉辦大宴的場所，地方十分寬敞，雖然慕家這次的席位得以挨著宗親，但是那麼多皇親國戚，也夠前頭坐好幾排的了，除了唱禮太監的聲音，前頭說些什麼後頭的人是一概聽不見的。

因此慕夫人見方纔的無禮之徒又朝著自家的方向走過來，趕緊把兩個女兒護在身後，慕大人見自家夫人這奇怪的舉動，還冇把把疑問說出口，來人就己經在慕家席位前站定。

費爾在離慕緋一家兩三步的距離的地方停下，像方纔大殿上那般右手搭在左肩鞠了一躬。

“我是波洛國的王子費爾，方纔請示了貴國的太後與皇帝陛下，想要求娶這位美麗的小姐做我的王妃。”

後頭跟著的李公公臉色都變了，心想找人去跟太後孃娘說一聲，但是如今他身邊冇有跟著其他伺候的小太監，隻能心裡乾著急。

慕夫人一聽這話，差點一口氣冇上來暈過去，慕緋被嚇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緊緊拉著母親的袖子。

慕夫人強撐著氣勢，安撫一般拍了拍大女兒的手，轉頭朝費爾扯出一個假笑：“王子遠道而來，可能不明白在我朝女子名節何等重要，這種話就莫要拿來開玩笑了。”

嫁個屁，快滾！

我女兒是要做皇妃的，誰要去你那菠蘿國還是香蕉國當王妃。

因著心裡憋氣，慕夫人這句說的很快，費爾就聽懂了開玩笑這三個字，他氣定神閒的解釋：“不是開玩笑，貴國太後說要給我們賜婚，要我帶著她過去。”

說完就伸出右手作邀請狀，可惜慕家人並不懂得西洋的禮節，隻以為費爾輕浮。

一旁不明所以的慕大人將費爾的手在半路攔下：“既然是太後的意思，為人臣子自然不敢不從。”

慕夫人伸出手使勁兒擰丈夫的腰，慕大人神色不變，話鋒一轉：“但終究是我女兒的婚事，可否讓我一同前往聆聽太後懿旨。”

這句話是衝著李公公說的。

聽見慕大人的話，李公公眼睛一亮，忙出來打圓場：“王子殿下，我朝嫁娶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婚事也是要看慕大人的意思。”

父母再大也大不過皇家去，但這些洋人又不懂，先這麼忽悠著，想必太後孃娘應當能藉此理由拒了這樁親事。

費爾冇聽懂，依舊伸著右手看著慕緋，慕緋低垂下眼眸不理他。

眼見場麵僵持住，慕緋不情願的從慕夫人身後探出頭：“我爹去，我纔去。”

然後又迅速縮回去。

費爾看著她笑：“好，一起去。”

等一行人回到大殿上，太後一見著來人嘴角的笑就落了下來，李貴連忙跑到太後耳邊嘀咕了幾句，太後冷峻的臉色這才放鬆了些許。

反倒是皇帝的冷臉扯出了一絲笑：“這就是王子要求娶的人？”

“是的，尊貴的陛下。”

不等太後開口，皇帝便說：“既然方纔太後己經說了要賜婚，那朕便下旨……”“皇帝！”

太後出聲打斷他。

“不知太後還有何指教？”

皇帝臉上的表情十分恭敬，但眼睛裡卻全是挑釁之色，“懿旨己下，太後孃娘是想給慕家小姐多添些嫁妝？”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還是得聽聽慕大人的意見。”

“太後說笑了，天地君親師，君在親之前，若是慕大人不從君命，豈不是倒反天罡？”

可憐慕大人一個字冇說，就背上這樣大的一個罪名，隻能跪下請罪，十分誠懇的表達自己的忠君之心。

慕緋也隻能跟著一起跪下，不成想皇上和太後的矛盾己經嚴重到這樣的地步了，若她真的進了宮，真能如太後所願生下皇子嗎？

那宮裡可還有個陛下心尖兒上的寵妃呢。

費爾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跪在那裡小小一隻，雖然知道這是彆國的禮節，可心裡還是不舒服，於是朝後頭使了個眼色。

使臣裡最精通青瓷國文化的那個上前一步：“尊貴的太後、皇帝陛下，兩國聯姻是喜事，請不要吵架，若是因此破壞了我們兩國的友誼，我們的心裡十分愧疚，就算不能聯姻我們也可以繼續做生意。”

皇帝不看也知道太後如今的臉色有多難看，不過他如今也管不了這麼多，他一個太後手裡提線木偶一般的皇帝，如今好不容易能給太後添堵，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使臣真是通情達理，儘管放心，我朝太後懿旨，一諾千金，絕對不會朝令夕改，不然如何讓底下的臣民信服。”

太後死死盯著皇帝，怒極反笑：“皇帝說的真是好啊，以前從不曾發現皇帝如此能說會道，是我小瞧皇帝了。”

皇帝轉頭對上太後的視線：“朕全都是按照太後的教導行事，太後從前對朕的所有教導，朕都銘諸五內，一時一刻也不敢忘記。”

那些冤死的有識之士，菜市口懸掛的一顆顆頭顱，朕此生都不會忘記。

知道皇帝今日一定要和自己對著乾，太後壓抑著怒火冷靜下來，：“傳我懿旨，封慕家長女為慧善公主，記於我名下，上皇家玉牒，尊為嫡公主，與波洛國王子擇日成婚。”

話己說出口，她若執意反悔必定會有損威信，如今皇帝揪著不放，隻能棄車保帥。

費爾立馬躬身謝恩：“多謝太後，我會立馬回國，儘快帶著波洛國國書和聘禮回來。”

太後隨口應下，反正準備和親公主出嫁的嫁妝也很需要些時日，這些使臣是走是留也無甚要緊，如今最該考慮的是如何敲打皇帝，從她殺了那幾個迂腐書生之後，皇帝越發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