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奶奶,不是老奴不幫你,實在是不敢違背公子的吩咐。”
一旁的婆子苦口婆心勸我。
這不是我第一次跟她要避子湯了。
可是她每次都不給我。
我和裴聞聲有了這層關係,已然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其他事情我做不了主,可是我不能有孩子。
我一個寡婦,如今做了外室,再有一個私生子。
那個孩子該多麼可憐呢?
“公子私下裡交代過,萬萬照顧好您的身子。”
“公子說了,奶奶出身不好,他不能馬上帶您進府。”
“可是若是您有了一男半女,便跟家裡招呼,接您進府。”
“從此您就是板上釘釘的姨奶奶了!奶奶將來還愁什麼?”
我心中升起無限悲哀。
在這些人眼裡,進了侯府,做個小老婆,竟是無上的榮光了。
被困在那深宅大院,在主母手底下伏低做小。
跟一群女人爭男人,日日夜夜求一點憐惜。
那樣毫無尊嚴的枯萎。
我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覺得陣陣發冷。
“大娘彆說了。”
我冷笑一聲:“我雖然嫁過人,是個寡婦。可是我也是發了誓的。”
“此生都不跟人做小。”
那婆子倒吸一口冷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強?”
我不看她眼中的不滿,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自我安慰。
裴聞聲雖然浪蕩,卻冇有娶妻納妾,我不是小三。
我雖然是外室,可我也是自由身。
就當是談一場自由的戀愛。
在現代的時候,男女之間戀愛,同居,本就是常事。
我冇有不道德。
可是這婆子的一番話,將我的假麵狠狠撕裂。
我不是裴聞聲的女朋友,我們也不是戀愛的關係。
他竟然一直抱著讓我生子,將來做妾室的念頭。
在這古代,高門侯府,接一個寡婦進去做妾也是天方夜譚了。
我是該讚他一句深情,還是恨他無情?
“這是又鬨什麼脾氣?”
裴聞聲笑吟吟走近屋子裡。
“誰惹你不高興了?”
自從發現他對我有幾分真心之後,我這幾日對他態度和緩許多。
裴聞聲心情大好,越發溫柔小意。
見我一臉森然,頓時斂了笑意。
被迫承歡的委屈,做妾的恐懼,對這個社會的迷茫在我心裡翻騰。
我心中亂的像是被貓抓過的線團,還未開口,先落了淚。
“裴聞聲,你是不是想讓我做妾?”
我深吸一口氣,索性把話挑明。
“我是如何到了這裡,如何與你到了今天,你心裡比誰都明白。”
“我想有些事,我們該說清楚的。”
裴聞聲驚疑不定。
我何曾這樣脆弱又尖銳的鄭重跟他談話。
“我雖與你在一起,可是我冇有賣給你。”
我深吸一口氣。
“我不是你的妻妾,也不是你的奴仆,我是自由身。”
“我是良家女子。”
我捂住胸口口,努力壓抑著隱隱作痛的心。
“我與你有了關係,我認了。不過是跟你這樣稀裡糊塗過些日子罷了。”
“可是有一點,你記住了:我絕不會做妾。”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要是同時沾了旁人,就彆想再近我的身。”
我一把抄起桌上的剪刀,在婆子的驚呼中對準了脖子。
“你彆逼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