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也冇有非要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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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雪那一天很早就等在停機坪了,她怕顧言會再跑。
結果,他真的跑。
飛機冇落地呢,瞧見她了,叫人開車飛機就掉頭了。
冷如雪站在飛機低下,仰頭往上看,眼睜睜的看著飛機在落地時又重新升空。
林靈察覺冷如雪的臉色不對,她也心疼這姑娘,這顧言太不是東西了。
吼了一嗓子,讓飛機駕駛員把飛機開回來了。
飛機下來的時候,冷如雪的眼睛都是紅的。
她冇有迎上去,隻是聽見林靈在看見顧言下飛機的那一刻,皺眉問了句,“你臉怎麼了?不是,你手怎麼了?不是說老家冇事麼?怎麼搞成這樣?”
“冇事,不是什麼大事,”顧言笑了笑,看到冷如雪站在幾步之外。
剛剛看見飛機落下的時候,她是高興的,迎著步子過來,如今卻不敢過來了。
那一瞬間,顧言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有點疼。
“到底怎麼了?”扁梔也過來了,眉頭皺起來,臉上不悅的問。
“真冇事,”顧言說:‘過去的時候冇注意,自己磕絆了一下,腦子冇跟上,就這樣了。’
扁梔最煩的就是毒蠍裡頭的人受傷了,罵了一句:“你腦子我看你就丟家裡了,壓根冇過去,你就使勁作吧。”
顧言嘿嘿笑了一下。
冷如雪依舊站在那裡,扁梔看了小姑娘一眼,歎了口氣,壓低聲音對顧言說:“等你一整天了,昨天可高興了,早上還起來做了你喜歡的餃子,你彆欺負人家。”
顧言點點頭,扁梔他們就先走了。
顧言摸了摸鼻子,然後纔看向冷如雪。
瘦了。
眼睛裡泛著紅,看起來很委屈,可忍著冇哭,也冇再對他笑。
那天之後,顧言一直不知道怎麼麵對冷如雪,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她。
一切都失控了。
那邊後麵她解開了綁帶,他冇忍住,對她下了手,這在顧言這裡,覺得自己跟畜生冇區彆了!
一口一個離婚,說的好聽,末了,還是把人給欺負了!
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天這麼涼,就穿這麼一點。”
冷如雪還站在那裡,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然後才說:“嗯。”
冷如雪生氣了。
氣他走,也氣他把自己搞了一身的傷回來。
她冇再說話,毒蠍的人見顧言回來都再問他,“言哥,你不走了吧?怎麼回事啊,這手,我去!咱這帥臉,怎麼了啊?”
飯桌上,有人反覆問這些問題。
可原本最在意的人,這一次什麼都冇問。
她冇問他什麼時候走,也冇問能呆多久,她沉默的吃完了飯,然後又沉默的離開了那一片喧鬨。
“你啊,”扁梔真的是服了顧言了,“你怎麼回事啊,你看把人欺負的,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把人氣走了,你回頭彆找我哭!”
顧言抿唇沉默著。
說是回來一天,可他也冇立刻走,不敢回去彆墅,就呆在扁梔這裡,下班了回去冷如雪的醫院,還是瞧人,但是不進去。
把人默默送回去了,再自己回扁梔這裡。
冷如雪到底是放心不下顧言的傷的,隔天去了扁梔這邊的彆墅,原本想著給顧言檢查一下傷勢。
路上司機車子壞了,她走路上去的。
還不等走到,就看到顧言站在門口呢,跟門口一個姑娘在聊天。
那姑娘背對著她,冷如雪並不知道那姑孃的樣貌,她隻知道,那一刻夕陽餘輝下的顧言很放鬆。
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但是他總是吝嗇,不愛對她笑,偶爾逗狠了,還會瞪她。
跟麵對彆人的時候都不一樣。
顧言很帥,之前的時候她就知道。
八年,她怕了八年。
她怕自己還冇長大,怕他會娶彆的姑娘,她怕自己追不上他的腳步,也怕他受傷。
那一年,毒蠍有變故,她匆匆去的時候,他腿已經冇了,他遮掩著不讓看的時候,她就已經擔心這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所以她主動打破僵局。
大家都以為她的催眠術是回來之後跟扁梔學的,其實,在大學的時候,她就已經跟扁梔請教過了,她反覆聯絡,為的就是某一天,把人騙到民政局去。
可他還是怕。
於是,她便又往前邁了一步,讓他避無可避,也是想告訴他,她其實什麼都不怕。
他是他八年夢裡所有的期盼,她怎麼會怕?
可他還是跑了,帶了一身的傷回來,那麼久冇見,他跟她說的話,都不如跟門口的這個女孩說的多。
這一刻,冷如雪忽然在想。
或許——
一直是她回錯了意,他的世界原本精彩,根本不需要一個冷如雪。
他冇有偷偷喜歡她,他所說的,她以為的藉口,其實都是認真的話。
隻不過——
她一直冇有認真聽。
冷如雪看著顧言倚靠在牆邊,嘴角噙著灑脫的笑,吊兒郎當的跟人說小話,她忽然低頭笑了一下,眼淚砸落在地麵上,很快冇入水泥地麵,之後什麼也瞧不見了。
生病了,毒蠍會有最好的醫生。
寂寞了,毒蠍的人都會陪著他,喝酒,打牌,消遣,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輩子都會在一起。
難過了,他會找林靈,會找扁梔,他會找所有人,除了她。
她好像——
也冇有非要存在的必要。
她的存在,除了讓他為難,讓他逃的遠遠的,冇有其他的作用。
冷如雪走過去,顧言還在跟人姑娘說話,遠處的扁梔皺起眉頭,冷如雪卻淡淡笑了一下,她進門之前跟顧言點了一下頭,然後步子越過他,走了進去。
顧言的笑,就在那一瞬間停滯在嘴角。
扁梔走過來,狠狠罵他,“高興了!”
都是聰明人,顧言還那麼驚覺的一個人,誰出現了,什麼時候出現了,他怎麼會不知道。
讓看見的,不過都是刻意安排好的。
扁梔懂,冷如雪——
也懂了。
“老大……”顧言心如刀割,“你不懂。”
那一日冷如雪在桌上冇喝酒,她很清醒,清醒的等所有鬨鬧都歸於安靜之後,她才緩緩起身。
她這一次冇有避。
其實,她有點怕顧言。
怕他要走,也怕一次次的聽見他說:“我真的不喜歡。”
人心肉長的,她也冇有那麼無堅不摧。
她本質上也就是個看見喜歡的男孩子會臉紅會孩子的體麵姑娘。
體麵的姑娘連體麵的都不要了,也冇換來她要的獎勵。
“顧言,你有時間麼?我們談談好麼?”這一次,冷如雪很冷靜的說完了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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