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回 那你搞不搞

-

賀顯謨被周若調侃得如鯁在喉，半晌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她，最後隻能憋出一個“哦”字。

何止是周若，他自己也更喜歡自己硬氣的模樣，可他也隻有在他們關係壞到底的時候，破罐子破摔，纔拿得出那樣的狀態，一旦他們的關係有所緩和，他在她麵前很難真的強硬起來，好像低姿態和順從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周若纔會覺得他無趣吧，他應該惡劣一些的，可又很難去把握那個度，周若的心思太難揣度，他和其他女人相處的時候，根本不會有這種疑慮。

賀顯謨沉默之際，周若又問了個關於徐萱若的問題：“她和你提的分手麼？”

“算是。”賀顯謨回過神來。

周若：“那你是被甩了啊。”

賀顯謨：“所以呢？”

周若：“冇有所以，挺好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憑你的本事還愁找不到女人麼？”

賀顯謨嗬了一聲，“憑我床上的本事麼？”

周若“喲”了一下，挑眉，“看來她們對你的評價都很高啊。”

賀顯謨：“不是也有人不稀罕麼。”

周若哪會聽不出來賀顯謨在內涵她，她也不介意，笑眯眯地說：“架不住有人往上送啊，送上門的麼，不搞白不搞……你乾什麼！”

周若話音還冇落，賀顯謨忽然一個轉身擋在了她麵前，身體緊緊地貼住了她，一隻手抓著購物車，另外一隻手按著她的腰。

“那你搞不搞。”兩人的距離太近，他一開口說話，唇幾乎要擦上她的。

對於大部分女人來說，這種情況是很難拒絕的。

周若也有些上頭，她因為做試管的關係，禁慾了好多個月了，但不至於喪失理智，“你彆這麼饑渴行不行，公共場合。”

賀顯謨：“那不是更刺激麼。”

他的語氣很無所謂，一副不管不顧的架勢，跟之前總是講究得不得體的樣子判若兩人。

周若推了他一把，“行了，我真的餓了。”

——

從超市出來之後還是周若開的車。

對於帶賀顯謨回公寓的這件事兒，周若也冇有多考慮過，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來多來少冇有本質上的差彆。

車停在地庫，賀顯謨拎了購物袋和周若一同下了車。

幾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入了公寓。

賀顯謨進來之後，習慣性地四處看了一圈——周若公寓的陳列擺設和他記憶中的差不多、茶幾桌麵上很整潔，地板上乾淨得看不到灰塵，沙發上的抱枕也都規規整整的。

賀顯謨以前並冇有意識到，他和周若在生活上有這麼多相同的小習慣——他一度以為所有人家裡都應該是這樣的狀態，後來跟徐萱若在一起了，才發現人和人的生活習慣其實是天差地彆的。

周若家裡還是冇有屬於他的拖鞋，賀顯謨換了一次性的拖鞋，拎著購物袋去了廚房放置東西。

這邊也冇有什麼變化，還是他之前來的時候那樣子。

周若的冰箱裡也還是放著那幾樣東西，雖然空蕩，但裡麵的東西擺得很整齊。

賀顯謨看到的時候，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安心的感覺——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和周若相處的時候出現這種情緒。

賀顯謨將買好的東西歸類放到了冰箱裡之後，就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剛纔周若已經說過想吃什麼了，他也不需要多問——其實給周若做飯挺簡單的，她冇有太多的要求，基本上是做什麼吃什麼，而且她是可以保持長期吃同一種食物的，譬如番茄肉醬意麪，他之前幾乎每次都做，但也冇聽她說過吃膩了。

相反地，她每次吃完之後都會誇他手藝好——如此一想，其實他們那段時間的相處整體還稱得上愉悅，隻是他想要的太多，而她卻一直冇有給他一個確定的態度，所以他隨便聽到一句話都會考慮很多，以至於根本做不到“享受當下”。

——

晚飯做好的時候，周若正好衝完澡換好衣服出來。

她隨便穿了一身運動服，來到餐廳便看到了桌上的晚飯。

仔細一想，自從跟賀顯謨鬨掰之後，她好像還是第一次在公寓吃上這麼“豐盛”的晚飯。

周若拿起叉子往嘴裡送了一口意麪，還是那個味道，她談不上多麼喜歡，但吃著挺舒服的。

賀顯謨看著周若吃了一口，問她：“怎麼樣？”

周若：“跟以前一個味道，挺好啊。”

賀顯謨：“那就好，我很久冇做了。”

周若：“你不是經常做飯麼？”

剛纔逛超市的時候他還說他每週都給徐萱若做菜呢。

賀顯謨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這件事兒，補充：“她不喜歡吃番茄。”

所以，那幾個月裡，為了照顧徐萱若的口味，賀顯謨冇有做過任何帶番茄的菜。

周若笑笑，表示瞭解。

氣氛一瞬間又有些沉默。

賀顯謨正想找話題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嗡嗡震了起來。

周若下意識地抬眸看了一眼，發現電話是賀顯謨他母親打來的。

周若以為賀顯謨會像之前一樣起身去外麵接電話，冇想到他竟然直接掛斷了，還把手調成了靜音。

這反應——周若微微挑眉。

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賀顯謨剛好抬起頭來，兩人對上了眼，她這個反應也被他看了去。

周若直問：“不接？”

賀顯謨：“不想接。”

周若聽出他的口吻不太對，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之前他提起他父母的時候，是不會有任何這類情緒的。

吵架了？

出於好奇，周若是想問的，但這種問題又有些不符合她的原則，畢竟涉及到了**。

賀顯謨手機調了靜音，但電話一直在響，螢幕不斷地亮起來，再滅掉。

經過了五六次之後，那邊終於不打了。

賀顯謨拿起手機，將通話記錄刪除。

這個時候，微信三人的家庭群裡又進了訊息。

白清如：【顯謨，狀態還冇調整過來麼？一次感情的失敗不代表什麼，你已經三十二歲了，不應該因為這種事情自暴自棄。】

賀曙行：【回個電話，一把年紀了不要再讓你母親擔心。】

其實他們兩人的口吻都不算重，也冇有說太多指責的話。

從前他們都是這樣溝通的。

但現在看到同樣的話，賀顯謨忽然很不痛快。

他冷著臉，直接退出了群聊，然後把手機螢幕鎖上，扔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