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 作品

第4章 (二)闖府誰人

    

微風徐徐,春意頗顯。

“……”日出冇多久,容夏緩慢地揉揉眼,內心還有點恍惚,目光在周圍的盆景跳躍。

經曆了一晚的沉眠,容夏很快接受了這一世自己現今的處境。

皇位之爭是從預言開始的,國師的預言又是在清明的祭祖大典後開始流傳的。

此時距離預言的發現還有一月左右,在祭祖大典到來前,她還有時間去綢繆一些人和事。

至於那位前世也未曾謀麵的國師謝無應,今生勢必是要先見上一見了。

容夏正躺在床上思考著,忽的聽到一聲巨響,眸光朝門口看去。

“碰!”

堂堂公主府的閨寢被人擅自闖入,守門的侍女侍衛個個攔都攔不住。

容夏正考慮要不要從床上下去看看誰這麼放肆,畢竟堂堂一國公主,雖然是短命了一點,就聽見顧歸元熟悉的清冷聲音從門邊逐漸逼近。

“府裡的人一個個乾什麼吃的,公主初春受涼感染風寒三天了都不見好,還不請禦醫看望?

怎麼?

是指望著公主自愈嗎?”

進來的男人形容剛正,雙目俊美,一身玄色金紋長袍彰顯著其主的矜貴身份,隻踏進閨房一半便在寢床窗簾前停住了步伐。

“樂安,你感覺好點了嗎?

我聽聞這幾日你一首冇有去皇宮問安,細問下才知是染上風寒了,你自小體弱,怎麼不讓禦醫來看看?”

顧歸元垂首,隔著一襲珠簾問道。

若不是知道往生塔的告誡,她都要相信這是一位關心妹妹身體情況的好哥哥了。

容夏靠著床頭,枕著一個淡紫色綢緞質地的南瓜枕,答道:“有勞皇兄掛念,樂安己無大礙,隻是還會偶感疲乏。”

屋中安靜片刻後,顧歸元道:“樂安,你以前私下從來不會喊我皇兄的。”

容夏在腦海中搜尋接收的資訊。

兄妹兩人一母同胞,從小關係更是親密無間,加上當今王上治國有方、擴展疆土的前半生無暇顧及後宮,因此家庭關係甚是和諧,私下和家宴皆以民間的兄妹相稱。

從地府園藝師一睜眼成為一國公主,還是需要點兒時間適應的,好不容易適應了身份,誰知是個返璞歸真的。

“哥哥。”

她把自己的異常行止,歸結為風寒引發的思想混沌。

病人唯一的好處就是,大家都會照顧病人的反差行為,生病後的人往往是脆弱的,有些奇怪的言行也是偶然合理的。

顧歸元聽後舒展了稍皺起的眉梢,“哥哥帶了禦醫在外麵,張太醫是禦醫之首,我剛剛聽你氣息微弱,要不要讓他為你再把把脈?”

“那就有勞哥哥掛心了。”

容夏對著顧歸元莞爾一笑。

顧歸元道:“進來。”

張太醫經醫數年,白花花的鬍子大把,被門口侍女帶進來後,把診療工具擺放好。

侍女掀起瑩藍色珠簾,容夏從被褥裡伸出右手至床沿,太醫似乎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輕輕放在容夏的手腕上仔細把脈。

“如何?”

顧歸元問。

“回太子殿下,樂安殿下暫無大恙。

隻是春日料峭,風寒侵體還需得靜養多日,待我寫個安神藥方為殿下這幾日服用吧。”

“皇兄你看,我都說無礙了,過幾日就痊癒了。”

容夏張了張嘴,往顧歸元遞眼神,似乎是責怪他在小題大做。

“你啊你啊……”顧歸元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向張太醫示意後,吩咐旁邊的侍女,“有勞張太醫跑這一趟了,稍後孤派人送張老回太醫院。

你們還不去為公主煎藥?”

侍女小心翼翼接過藥方,連聲稱是。

“皇兄快去送張太醫回太醫院吧,不用擔心我。”

容夏有些鬱悶,明明是要害死自己親妹妹的人,卻平日裡處處流露著關心。

“好,那你好好休息,三日後皇兄再來看你。”

顧歸元上前,垂首輕撫容夏的髮絲,然後離去。

皇位真的會讓人變成六親不認的劊子手嗎?

容夏思考著,眼皮有點沉重,再次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