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釣魚場旁的邂逅（三）
楊軒在中午12點左右起床了。
自從他失業後，他變得非常懶散，不再去工作。
他所住的城中村的民房公用廚房裡，貼心的房東為租客們提供了免費的米飯，在電飯鍋旁邊還有微波爐。
“如果廚房裡有個灶台，我就能自己吃個炒麪了……”他自言自語道。
想到炒麪的味道，楊軒舔了舔嘴唇，然後打開了他房間裡的冰箱。
出租屋裡的每個房間都有一個比書桌還矮的小冰箱。
“我有東西吃嗎？”
楊軒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昨晚的酒精讓他此刻口渴難耐，他大口大口地喝水。
他再次檢視冰箱裡的東西。
裡麵有啤酒、切了一半的蘋果、一些剩的榨菜和一瓶老乾媽。
“我得吃點東西……”楊軒拿著一個空碗走出房間。
他打算去廚房裝點白米飯。
“哎呀，為什麼那傢夥還在這裡？”
506號房的傢夥正在廚房裡加熱東西。
“該死，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手裡拿著空碗；這太尷尬了。
我昨天剛拿著空碗碰到他。”
楊軒關上了門。
“算了，我出去吃個沙縣吧！”
洗完臉刷完牙後，楊軒走了出去。
然後他上了他停在出租屋前麵的女裝店旁邊的車。
“老闆還冇來上班。
如果他在這裡並且看到我停的車，他肯定會對我發火……”楊軒經常把車停在街上，因為出租屋的附近總是停滿車的。
隻要你能在商店開門前把車從街上開走，就冇問題；否則，你就不得不麵臨和店主爭吵。
一上車，楊軒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個電話號碼；這是他從報紙上找到的公司的電話號碼。
那家公司正在招聘生產線工人。
“是東亞科技嗎？
我吃完東西後可以去公司看看嗎？”
楊軒把電話號碼輸入到手機後問道。
“東亞科技，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嗎？”
一位女士接了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老。
“我看到了你們在報紙上的招聘廣告。
我打電話是想問你們是不是請人。”
“你有注塑經驗嗎？”
“有的。”
“不好意思問一下，你多大了？”
“我31歲。”
“你知道我們公司在哪裡嗎？”
“如果你能告訴我地址，我可以找到。”
女士給了地址。
“請帶上你的身份證和附有照片的簡曆，如果你來的話。
麵試通過後可以提交身份證。”
“我今天來可以嗎？”
“今天下午三點前來。”
“謝謝。
到時見。”
楊軒感覺好多了。
南城的小工廠，員工不到30人的，通常會當場雇傭工人。
由於勞動力短缺，許多工廠甚至偷偷雇傭東南亞工人。
以楊軒的工作經驗和年齡，很容易得到這種工作。
50歲以上的人找工作就很難，因為工廠老闆不願意雇傭比他們年紀大的人。
“如果我得到這份工作，隻要他們按時付工資，我會一首做到我攢夠錢。
我不在乎工作環境或其他什麼。”
找到工作後，楊軒感到鼓舞和更加快樂，隨後給張凱打了個電話。
“嘿，你在乾嘛？”
“呃，兄弟，稍後再打給我。
我正在和我爸吵架。”
楊軒能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大聲談話。
“好的。”
楊軒迅速掛斷了電話。
“張凱在家裡似乎不太好，可能是他去工廠工作的原因。
他爸顯然希望他準備考公務員。”
楊軒能想象到張凱的父親憤怒地叫罵的情景。
“實際上，張凱自身也有有問題。
儘管他爸非常願意支援他，但他還是放棄了考試。”
“如果就算有人經濟上支援你，你有信心通過考試嗎？”
楊軒感覺他聽到張凱這樣說。
他看著車後視鏡子裡的自己，看到了一個眼神空洞的男人。
“失敗者！”
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我努力學習了三年，但還是考試失敗了。
我辛苦工作了幾年，但現在一貧如洗。
我到底怎麼了？”
楊軒看著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
“這隻手……不是點金手，而是負債的手……”他腦海中閃過用斧頭砍掉自己手的念頭。
“靠，我去吃完東西還要找到工廠的地址呢！”
楊軒加速駛向了一家沙縣小吃店。
吃完飯後，己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為了在麵試中更好地展示自己，楊軒回到他的出租屋刷了牙。
他換了鞋；他剛剛穿著拖鞋，所以換成了運動鞋。
“這是哪裡？
我從來冇聽說過這個地區……工廠位於南城，博新鎮赤崗工業園……”楊軒駕車前往南城西北方向的博新鎮。
“如果向左轉，那就通往天河區（南城的市中心）。
我不是註定要生活在市中心的人。
唉。”
他為自己感到悲哀。
儘管他在貴川市上高中，但他的許多高中同學現在都在不同的大城市市中心工作生活。
而楊軒卻不斷向城郊方向遷移，越來越遠離市中心的位置。
“去我的生活！”
在為自己感到難過的同時，他想到了他的阿姨。
他記得她去他家拜年時上談論一個人的命運。
“津都有一個著名的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說我的兒子載順未來20年將會有巨大的財富。”
他的阿姨在談論人們的命運時誇耀她的兒子。
載順是他的表弟，比楊軒小兩歲。
“載順剛剛通過了勞動局所需的公務員考試。
就像那個算命先生說的，載順20年的好運肯定己經開始了。”
他的阿姨一首向楊軒的父母誇耀她的兒子。
楊軒的父親帶著勉強的微笑說：“哈哈，那他很快就要成為一個公務員了。”
“那楊軒呢？
你最近在做什麼？
我聽說你放棄了公務員考試，開始工作了？”
他的阿姨邊說邊笑；楊軒感覺她在嘲笑他。
“隻是……我工作的小公司。”
“隻要他們付工資，為小公司工作也不錯。
它在哪裡？”
“以前在南城前河區，現在搬到了上合區。”
“他們經營什麼業務？”
“他們生產汽車零部件。”
“汽車零部件？
那也不錯。
你要好好珍惜啊。
現在許多年輕人找工作都很難。”
阿姨很勢利，而楊軒的父母感到自己很丟臉，低頭看著地板。
楊軒記得當時他在阿姨再次和他說話之前，悄悄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