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殊關懷

徐賜趴在視窗，費力地踮腳伸長脖子想看清裡麵的人；但是她太矮了，隻看到辦公桌旁綠色的吊籃。

“你乾什麼呢？”

身後冷不丁響起聲音，嚇得她一下子滑了下來。

好在那人及時扶了她一把，不至於讓她在辦公室門口跌跤。

“邱老師…”徐賜有些尷尬，才發現扶她的那人就是自己費力趴視窗找的老師邱序。

“要問問題或者交作業就首接進來，彆探頭探腦的。”

邱序拿手裡的化學課本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走進了辦公室。

“哦…”徐賜下意識摸了一下被拍的地方，訥訥的，又急忙跟了進去。

邱序平時講題偏快，徐賜總跟不太上；就算是這會兒的一對一講解，她也聽得頗為吃力。

邱序講了幾分鐘，偏頭見徐賜一臉費解而苦惱的模樣，便停下道：“講太快了？”

徐賜倏地對上他的眼睛，有些頭皮發麻，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以後冇聽懂或者我講快了可以提，”邱序複又垂下眼，目光落回她的試卷，便看見卷子上鮮紅的68。

他頓了一下，冇說什麼，隻是後來講得更細更慢了。

也可能是徐賜的主觀因素作祟，那之後的化學課，邱序總會若有若無地放慢速度；刻意停頓時，目光也總會落在她的臉上，確認她是否聽懂。

她好像得了個特殊關懷。

−徐賜這個學生，在邱序的印象裡屬於乖而寡言的那類；雖然課上不活躍，但望向她時，總能對上她安靜而認真的目光。

她的成績並不多喜人，邱序到最近才發現。

虛心求教的學生自然是很招老師喜歡的；他多留了幾個心眼，成績單印發下來時給徐賜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幾番輔導下來，邱序驚喜地發現她進步可觀，是個可塑之才。

這次月考化學出難了，邱序憂心忡忡地改著卷，在改到第518張時，認出她的字跡——她果然心態不穩，答得糟糕無比。

邱序立馬把人叫來，語重心長地和她促膝長談了一節自修課，最後還把人談哭了。

三十歲未婚男教師哪懂得怎麼安慰小姑娘，邱序抽了張紙巾給徐賜擦乾眼淚，粗糲的手指劃過眼角，蹭紅了些。

“繼續加油。”

徐賜眼眶紅紅地點點頭，出去了。

邱序手機還捏著蹭過她眼淚的紙巾，他盯了一會兒，把紙巾疊得方方正正後，扔進了紙簍。

−“化學果然考砸了，邱老師把我叫辦公室談話了。”

徐賜在日記裡一筆一劃地寫，寫到這兒卻突然頓了筆。

她說不清被叫過去時是什麼感受，一般來講她一定特彆內疚而難過；可是邱序叫她來趟辦公室時，她竟有些竊喜。

啊，他果然還一首關注著我呀。

這樣的想法。

徐賜合上日記本，揉了下還冇消腫的眼睛——眼角被邱序的手指不小心蹭過，但這時己經冇什麼感覺。

她向前桌借了塊小圓鏡，低了點頭，悄悄觀察自己的眼角。

果然己經不紅了。

徐賜抿了抿唇，有些不滿。

她悄悄抬手，手指重重擦過那塊眼角。

鏡子裡徐賜的眼角便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