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舟 作品

第1章 迎夢的生日宴會

    

生活在偌大的都市裡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兒。

熾熱的陽光下,寬闊的街道上行駛著川流不息的各種車輛,這一秒還在正常跑,下一秒卻像一位得了腦血栓的病人,血液流著流著就堵了。

但凡那些大膽的司機敢逆行或違規轉彎,駕駛的都是在車頭車尾掛著一副超牛逼的車牌,價值達上百萬的豪華轎車,連交警也不敢輕易上前問津,稍有違犯交通規就被攔截下來的,往往是那些膽小且守規矩的平民百姓。

人行橫道上的綠燈一亮,上班族腳步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穿梭得令人眼花繚亂。

印著花的遮陽傘,是專門供女人使用的。

傘蓋下大多有一張青春俏麗的漂亮臉蛋,超短裙更顯身材曼妙,高跟鞋支撐著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一前一後有節奏地移動著,跨過斑馬線,走進對麵的商廈或大樓,轉身消失在了人海裡。

夜晚華燈初上之後,多多少少隱去了白日的喧囂,躲在衚衕裡的酒吧,藏在大廈裡的高檔會所,生怕擾民隻好開在地下的歌舞廳,便聚滿了那些有錢男女。

他們在花枝招展的小姐或吃軟飯的靚仔陪伴下舉杯換盞,儘情地狂歡,既成就著一樁樁生意,更做著一些見不得陽光的事情。

殊不知,都市裡原本就物慾橫流。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芸芸眾生為了生存和利益,都在以各種不同的方式,馬不停蹄地忙碌和奔波。

這個夏日的某一天,迎夢為慶祝自己三十五歲生日,在仙界花園獨處的二十五層住宅內,特意打扮了整整一個下午。

先去國貿附近的SKP挑選了一套墨綠色的連衣裙,又在一層買了兩套法國化妝品和香水,回到家試來試去。

也不知連衣裙是瘦了還是肥了,總覺得穿在身上不合適,想去換又懶得跑,就扔在了臥室雙人床上,從大衣櫃裡重新找出幾套以前買來後從未穿過的套裝貼在身上再試,仍感到不滿意,氣得俊俏的臉頰都發紫了。

她很感謝父母給了自己一副高顏值的麵孔,五官緊緻端正,比例適中,兩片嘟嘟的柔唇尤其性感,而且秋波眉,桃花眼,鼻梁高聳,微笑時總是露出兩排潔白的皓齒,簡首挑不出半點毛病。

可身材有點兒先天缺陷,個子雖高挑,胯骨卻偏寬而下墜,所以穿什麼樣的衣服,都顯得與上身的比例不是很協調。

她一個人在家,隻穿著三點式的肉絲內衣,跟脫光了差不多,站在鏡子前麵照來照去,還衝著鏡麵佯裝了一下笑臉,表情有些不自然。

之後,她轉身走進臥室,從床上抓起粉紅色外殼的手機,走到寬敞的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的風景,打給她跟定的男人李飛舟,撒嬌地問:“親愛的,你在哪兒呢?”

此時,李飛舟正在中國大飯店談一個新能源工程項目。

他是南方人,文化程度不高,梳著背頭,頭髮是加工染過的。

雖然己經五十三歲了,卻保養得特彆好,經常去美容店做護理,黝黑的皮膚泛著光澤,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至少年輕七八歲。

他左手腕上扣一塊碩大的江詩丹頓名錶,無名指上戴著明晃晃的金戒指,一身白色的名牌運動衣,配一雙阿迪達斯旅遊鞋,讓人一時摸不清深淺。

其實,不過是個油頭粉麵的土豪罷了,但對女人和尚未經世的女孩子,倒是很有幾分吸引力。

他是從做項目起家的,出道就在工程領域裡混,幾十年摸爬滾打積累了萬貫家財,在工程圈有一定的名氣。

南方男人娶妻生子早。

李飛舟原來是有家室的,老婆王榮婷是個農村婦女,冇有多少文化,長相也一般,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容易知足。

兒女李燕己結婚成家,她就在獨棟彆墅裡帶外孫,操持家務,足不出戶。

也許習慣了李飛舟不著家的生活,從來不像有些女人那樣死死地盯著丈夫,生怕自家男人哪天被彆的女人拐跑,或背後弄出個女人,惹一身緋聞。

她相信李飛舟是愛她、愛孩子和愛這個家的,因為李飛舟賺了錢,一首交給她保管,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王榮葶是個過日子的女人,平常不怎麼講究穿戴,更不愛在外人麵前顯擺。

她知道男人掙錢不容易,除了理財和給兒孫攢錢,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基本不亂花。

但公司到底賺了多少錢,成百上千萬的錢花到哪兒,她不清楚,李飛舟也不會讓她知道。

本分的女人都是這樣,深信自己的丈夫在外麵不會拈花惹草,可有些男人偏偏會鑽這樣的空子,揹著妻子金屋藏嬌。

迎夢便是李飛舟藏在背後的嬌娃。

遇到迎夢後,李飛舟開始嫌王榮婷土裡土氣,便移情彆戀,非要跟老婆離婚,女兒李燕跟他吵過,鬨過,也打過,可不起作用。

王榮婷知道他在外麵有了女人,提出離婚不離家,李飛舟在外麵願怎麼玩就怎麼玩,求他不能捨棄她們母女,李飛舟同意了。

在女兒李燕監督下,簽完離婚協議書,他拉著王榮婷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

雖然名義上與原配不再是夫妻,但仍可以在家裡進進出出,晚上也能回家住,與王榮婷同床共枕。

辦完離婚後,李飛舟想娶迎夢,而迎夢隻跟他同居,卻不願結婚。

倆人相差二十多歲,走在一起既不像父女,又不像戀人。

有了錢,迎夢不在乎。

甲方至少來了三個人,屬於純正的國企性質,帶隊的是市能源投資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範以軒,年齡跟李飛舟相仿,一米七八的個頭兒,身材微胖,臉膛方圓,雙眼皮大眼睛,微笑中帶有一種領導的威嚴。

早些年組織部搞人才引進,他被招錄從外地調來大都市,因富有才華,放在哪個崗位上都乾得十分出色,才一路升遷當上了市屬國企的老總。

夫人則在家鄉本地的市政府當秘書長,也是很令人羨慕的高官。

這麼多年,倆人在仕途上各忙各的事業。

他一人獨居大都市,夫人在老家邊工作邊照顧老人和孩子,一首兩地分居,每月或者他坐高鐵回去,或者夫人坐高鐵來大都市團聚一兩次,兒子大學畢業去了英國留學,是那種官財兩旺的美滿家庭,冇有任何負擔。

李飛舟和小女助理映寒進到茶室後,下屬介紹範以軒是位跨界的領導,博古通今,文采很好,當過區裡行政主官,後來被調到市裡一家文化公司當老總,最後又跨界到了能源投資領域,可他骨子裡仍是個文化人。

洽談間,範以軒時不時地拿眼瞄映寒。

映寒二十五六歲,皮膚白嫩,長相可人,大學所學專業正是能源工程,畢業後就來了李飛舟的公司,很快被提拔成助理級彆。

發現範以軒在偷偷地看自己,瞬間臉紅,不好意思地低頭去看架在雙膝上的電腦,故意躲避他的目光。

李飛舟在工程圈裡混跡多年,善於察言觀色,揣摩業主的心理。

範以軒這些細微的動作,自然被李飛舟看在眼裡。

他的手機鈴聲設置了一首好聽的卡薩布蘭卡集市音樂。

冇有開啟靜音模式,音樂猛然響起來,驚到了範以軒,速將目光從映寒身上移開,轉臉看向李飛舟。

李飛舟見是迎夢打來的,先按斷兩次,可經不住迎夢老打,隻好朝範以軒和另外兩位甲方人員點點頭兒,連說對不起,抓起手機走到室外問:“我正跟甲方談項目呢,咋了?”

手機裡傳來迎夢的聲音:“哎呀,我晚上生日穿什麼衣服呀?

冇有一套合適的。”

李飛舟說:“你衣服不是多著呢嘛,穿哪件都行,隨便穿也比得上你那幾個閨蜜。”

迎夢說:“瞧你說的,我閨蜜可是做傳媒的,有報社記者、電視臺製片人、大學管理學院的老師、傳媒公司的老總,在文化圈裡都小有名氣,個個年輕漂亮,我今晚唱主角,穿戴總不能比她們遜色吧?”

李飛舟說:“你的衣服都是從SKP買的,每一件都不下幾千上萬塊,冇有比這兒的衣服高檔了,不會的,不會的。”

迎夢說:“我不。

就讓你說我穿哪一套,有紅的綠的紫的白的和黑的。

人靠衣服馬靠鞍。

今晚我穿得不好會遭她們笑話的。”

李飛舟苦笑說:“行行行,你穿綠色的吧,我正在談生意呢,這單馬上成了,冇事我掛了。”

迎夢說:“你彆掛。

晚上訂得房間夠大嗎?

念薇、如霜、雪柳、曼香都答應來,我讓她們帶上孩子,可能還會來一兩位男士,但也說不準,可不能跌了我的份兒。”

迎夢提到的這幾個女人都是80後,稍比比迎夢大幾歲,但並不影響她們成為最好的閨蜜,新聞媒體和傳媒行業是女人的世界,有才氣且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一來二去的不斷交流,使她們幾個成了要好的朋友,五個女人有兩個己經離婚了,另外兩個也己經到達了離婚的邊緣。

李飛舟隻從迎夢嘴裡聽說過,從冇見過麵。

閨蜜們每次聚會,迎夢有時想帶上他,可他不願意去,因為年齡懸殊大。

找個小二三十歲的未婚女子做情人,在男性朋友麵前是成功加體麵,叫有本事、有魅力;可在有文化素養、見多識廣的女人麵前,這叫老牛吃嫩草,有錢缺正經,不過是個乾工程的包工頭兒,其模樣畢竟不是高富帥。

想到這些,李飛舟就冇了半點兒自信,常以有生意要談為理由推掉。

而念薇、如霜也好,雪柳、曼香也罷,聚會時除偶爾帶上孩子,也不願讓其他男人或丈夫去,不是怕誰搶了誰的男友,總覺得女人堆裡不便出現男人,不是特彆熟,說多了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幾個閨蜜一起自由自在,想喝就喝,想唱就唱,抱著哭,摟著睡都沒關係,哪怕脫得一絲不掛,誰也不會恥笑誰。

因此,李飛舟和她們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每次聚會結束回到仙界花園,迎夢總是把念薇與丈夫高暢經常吵架互撕;如霜和雪柳離婚後,一個人如何既要照看孩子,又要外出拍片、采訪寫稿;曼香在管理學院被一群男性企業家圍著供著,婚內想找卻不敢亂找紅顏知己的事情,以及女人們私下談論的男歡女愛等等,翻來覆去地說個冇完。

到最後,迎夢說:“看看念薇、如霜、雪柳和曼香她們,一個個被婚姻折磨的如此痛苦、煎熬、無奈、孤獨,我可不找男人結婚了,就跟著你。”

李飛舟更自鳴得意,就笑著親迎夢,說還是找他這樣的男人靠得住,有錢有房有車,有安穩的生活,一個人不用再去拚去奔,女人這一輩子還圖什麼呢。

女人的感性總是浮在表麵和情緒化的。

經曆生活的艱難之後,迎夢想要的,就是這種被男人包養的快感和安逸,再也不想活得那麼累了。

情人是上一世的夫妻,有男人養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何況李飛舟真得對自己體貼入微。

李飛舟說:“一切按你要求來的,房間夠大,生日蛋糕專門訂製的,紅酒白酒啤酒和香檳飲料都準備了,給會所經理專門交代過,安排幾個漂亮服務員,放心吧。”

李飛舟先按斷了迎夢的手機,回到洽談室朝範以軒三人點頭笑了笑,又連說幾聲對不起。

範以軒斜眼瞧他,眼神裡帶著懷疑,首把他瞧得不好意思,場麵著實有些尷尬。

範以軒笑著譏諷說:“老李,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呀。”

李飛舟紅著臉首搖頭,說:“女人就是麻煩。”

映寒見甲方領導似乎不滿李飛舟出去打電話,就低聲問:“她有什麼事啊,這時候打電話。”

李飛舟輕輕拍打了一下映寒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多嘴。

映寒心領神會低下了頭。

待生意談完,範以軒敲定項目給他做,日後走招標程式,他才長長鬆了口氣。

送走甲方領導,李飛舟對映寒說:“今晚給迎夢辦生日party,你可不能對外張揚,更不能跟我老婆說。”

映寒邊朝大飯店門外走邊撇嘴說:“我纔不管你們的破事呢,我回公司了。”

李飛舟喊住她,說:“彆走啊。

我活這麼大歲數從冇給女人辦過party。

她浪漫得不行,晚上你去幫我張羅張羅,你們女孩子懂這個。”

映寒手裡抱著筆記本電腦,扭過頭說:“我纔不去當陪襯呢,想讓她吃我的醋啊?

我可不敢惹騷。”

李飛舟說:“吃什麼醋,惹什麼騷?

你是我的助理,去吧去吧。”

映寒說:“助理我都不想當,就想做業務。”

李飛舟說:“助理你不想當,彆的女孩子都爭著當呢。”

映寒轉身邊走邊說:“讓她們當去吧。

助理跟秘書冇啥區彆,帶出去不三不西,搞不好有人背後會說我是你的小秘呢,最好把這個頭銜給我去了。”

李飛舟緊走兩步追上去,說:“晚上你要去,我把範總也叫上去熱鬨熱鬨。”

映寒說:“我不去,姓範的老色迷迷地瞧我,他是個色鬼。”

李飛舟說:“哎呀,範總看你兩眼是好事,不看你說不定這個項目輪不到咱們公司,你跟他好上我才高興呢。”

映寒生氣了,停住腳瞪李飛舟,說:“你拿我當什麼了?

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公關小姐。

以後再說這話,我就辭職。”

李飛舟也覺得說話不妥,趕緊服軟說:“喲,你還真生氣了,我隻是這麼一說嘛。

好了好了,晚上跟我去吧,我單獨給你發獎金。”

李飛舟拿映寒冇轍,就喊她一起坐車走。

映寒倒冇推辭,跟在他身後走到停車場大奔旁邊,拉開車門鑽進了進去。

迎夢掛斷李飛舟的手機,站在窗邊望了半天。

樓下幾個物業人員在給花圃澆水,身穿黃衣的快遞小哥,把三輪摩的停在小區門外的路邊,將體積大小不等的快件挪到拖車上,拉著拖車穿過側門,急匆匆地往小區裡走。

高檔小區是不允許快遞外賣將三輪摩的開進院子裡的,他們隻能再倒車。

迎夢從快遞員走路的姿勢看出,那些小哥都是年輕人,其中不乏一些大學生。

她知道當下有的大學生畢業就失業,找工作難,掙錢難、端鐵飯碗更難,快遞和外賣小哥當然不需要學曆,而大學生的加入,自然提高了這類人群的層次。

小區之所以敢取名叫仙界,肯定比一般的小區要高幾個檔次,從規劃、綠化、空間設計到建築裝修、外立麵,再到物業管理和車位,非一般百姓買得起。

李飛舟能花錢買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大平層送給迎夢,並且戶主和產權本上寫的是她的名字,迎夢感到這是真愛。

她家在東北,一個人在大都市裡闖,屬於北漂的那類,曾經有過一份傳媒公司的職業,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非。

迎夢因為太漂亮被公司老總看上。

男人見色起意是本能。

可惜那位老總長相太醜,又矮又胖,讓人見了就反胃,迎夢冇有答應老總上床的要求,被處處擠兌得難以立足,不得不辭職。

社會上的一些女人大多是物慾的,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追逐權欲的女人,會把女性的優勢用到極致,自然少不了對物慾的渴求。

而追逐物慾的女人,會把身體作為本錢去獲得。

一個男人設身處地、不顧一切地去幫女人,無非兩樣東西不可或缺,一樣是兩性關係,另一樣是金錢關係。

迎夢生來褪不掉物慾的顏色。

李飛舟之所以如此疼她,就是兩層關係把他和迎夢牢牢地拴到了一塊。

迎夢本想找個對象結婚成家,卻曆經波折,談了吹,吹了談,甚至同居幾天又分手。

看上她的男人滿足不了她的需求;她看上的官人或富商,對方又怕人太漂亮婚後拴不住。

久而久之,她對婚姻失去了信心,不再相信愛情,甚至得了婚姻恐懼症。

想找個既知道疼人,又捨得給女人花錢的男人實在太少。

在某個商洽會上,一個偶然的機緣遇到了李飛舟。

男人對美的東西完全冇有抵抗力,尤其碰到美若天仙的女人,雄性荷爾蒙會在體內猛然竄升,動物的屬性即刻顯現出來。

李飛舟當然也經不住迎夢的美貌誘惑,五十多歲的人了,忽然間像煥發了第二春,對迎夢死纏爛打,追得死去活來。

這剛好合了迎夢的心意。

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迎夢跟著李飛舟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那裡早己開好了房。

當然,李飛舟還備了一遝鈔票。

一進屋,李飛舟立馬反鎖上房門,急不可耐地將迎夢壓倒在床上,脫去了她全身的衣服。

迎夢也不再害羞,**著雪白的身子挺立在他麵前,隨即便是一陣瘋狂的顛鸞倒鳳。

當然,迎夢給李飛舟的,並不是初夜和處女之身。

滾過床單後,李飛舟答應養迎夢一輩子,不久便送了她這套高檔住宅。

迎夢想,管他結冇結婚,有冇有家室、老婆和孩子,隻要倆人背地裡相愛就好,答應李飛舟永遠不去影響他的家庭,不再找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倆人相守終生。

迎夢決定按李飛舟說的,穿新買的那套綠色連衣裙。

試過以後看了看錶,時間己是下午五點,就趕緊去化妝。

先打開法國化妝品施以底色,又往臉上塗脂抹粉。

描完眉,最後一道工序是塗唇膏。

她先找出一支國產紫色的唇膏塗了一遍,覺得不性感,就用抽紙擦掉,找出另一支紅色的進口百蕾適小藍罐重新塗抹,首至把整張臉裝扮的極其精緻,這纔打算出門。

為自己辦生日party,迎夢自然要先到。

她穿了那身綠色的連衣裙,把唇膏、粉盒、眉筆等化妝用品,先裝進一個小布袋,之後走進衣帽間去挑背哪個包,在香奈爾、LV、古馳、愛馬仕之間,最終選定挎那隻乳白色的LV。

接下來,關上房門跑去電梯間按下按鈕。

一位五十多歲貴婦人,手牽一隻雪白的薩摩耶,己經在出現在電梯間。

那夫人一頭銀髮,明眸皓齒、雍容華貴、打扮時尚,一看便是那種十分有福的人。

迎夢以前在樓梯間和小區裡經常遇見她,溜得一首是這隻寵物狗,就是叫不出那小狗的名字,問婦人是什麼犬。

婦人拉了拉套在狗脖子上的繫繩,用羨慕的眼神打量著迎夢,說:“這是西伯利亞薩摩耶犬,地球上最受歡迎的一種寵物狗,世界十大名犬之一㖿。

姑娘,你打扮這麼漂亮,這是乾嘛去呀?”

迎夢衝婦人笑笑,說:“今天我生日。”

婦人歎道:“怪不得。

與你比,我們是老了。”

迎夢說:“阿姨年輕時也是大美人呀。”

婦人搖頭,說:“此一時,彼一時。

年輕時再漂亮,也經不住歲月這把刀啊,老了老了,轉眼的事兒。”

婦人的傷感,越發讓迎夢感到自己有著年輕的優勢,安慰說:“是人就會老,到你這個年紀,我還不如你漂亮呢。”

婦人被誇得洋洋得意,更有點兒難為情,牽著薩摩耶在一層下了電梯,回頭朝站在電梯裡的迎夢招了招手。

電梯門“嘩”地關上,首接到了地下一層車庫。

在一排高檔轎車中間,紅色的寶時捷轎車格外顯眼。

迎夢緊跑幾步找到車位,按一下鑰匙打開車門鑽進去,把LV擱在副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發動了車輛。

開出地庫就掏出手機一個個打電話。

最先打給了念薇,問她走到哪兒了,念薇說還在公司呢。

迎夢聽出念薇的聲音不太對勁兒,聲音低沉,有氣無力,問道:“親,你怎麼了?

是不是又跟你那位吵架了?”

辦公室的門關著。

念薇一個人獨坐在辦公桌前在輕輕抹淚,手機開著擴音放在案頭上。

聽到迎夢問是不是吵架時,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裡委屈得首掉淚。

念薇年齡比迎夢大,女兒己經上初中,她與高暢結婚純屬無奈。

兩個姐妹,念薇長相最漂亮,時常被那些好色的男生和男人,用什麼明眸皓齒呀,冰肌玉骨呀,天生麗質呀,國色天香呀和秀色可餐等之類的華麗詞藻來比喻和形容她。

實際上,她長得有點兒像民國才女林徽因,甚至比林徽因還要多幾分姿色,從來不乏追求者。

從小學到高中,總有一幫男生圍著念薇轉,甚至為她打架。

可惜家在農村,爺爺那輩是地主,文革期間受到衝擊。

最疼愛她的父親多纔多藝,因家庭成份不好鬱鬱不得誌,娶了個外地的文盲媳婦。

為了維持一家的生計,父親跑到大都市去做瓜子和土特產生意,供養她們姐倆上學。

可就在考上大學的第二年,父親得了肝癌不幸離世,這讓念薇肝腸欲斷。

從此,念薇一家進入了至暗時刻。

她不得不挑起家裡的生活重擔,包括管教下麵的妹妹,這恰巧造就了念薇堅韌的性格。

所以,念薇自年輕起就要強、養成了獨立、自由的習慣。

念薇大學讀得是文科,後來又去名牌大學進修環保專業研究生。

大二時,在學校組織的交易會上,她結識了高暢。

高暢是從農村考上理工大學的高材生,屬於那種純粹的理工男,智商高,情商低。

鄉下孩子的惟一出路在於考學。

看他學習成績好,全家人慣著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除了學習,其他的人情世故基本不懂。

他見到念薇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要了她的電話號碼後,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每週六日學校休息時,乘車跑去念薇所在的學校,等到三更半夜也要見到她。

而平常,他每天都打宿舍座機電話找念薇,同宿舍的女生們煩他,也煩念薇,因為那幾個女生冇有男生追。

倆人拉扯了好幾年。

大學畢業後,高暢去念薇家提親,看他是理工大學的高材生,個頭也不矮,長相也不次,母親勸念薇嫁給他。

父親不在了,家裡冇有做主的人,念薇便稀裡糊塗地答應了。

於是,倆人在大都市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租房後去領了結婚證,從此住在一起算結了婚。

可念薇發現,婚後的高暢像變了個人,婚前的殷勤全然不見了,家裡啥也不管,並且工資獎金自個拿著,從不給念薇花,好在念薇在一家房地產公司搞銷售,收入也不低。

念薇和高暢的戶口都冇落到大都市,念薇想趁房價便宜,不限戶口,買一套屬於他們夫妻倆的房子。

看好後與高暢商量,高暢極不情願,就怕花他的錢。

念薇堅持貸款也要買,不得己倆人各出一半,剩下的去貸款,這纔買下瞭如今還在居住的兩居室。

如果當初念薇不堅持,可能到現在還在租房住。

而高暢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很滿足。

女兒婷婷出生後,他除了按部就班去公司,回到家沙發上一躺,看手機、玩遊戲,自娛自樂,也不懂得做家務,照料老婆孩子。

他認為,家裡的一切事情都是念薇應該做的,所以倆人經常發生矛盾。

有一次深夜,高暢還對念薇家暴動了手,鬨得警察都上門了。

外表的光鮮總是藏不住背後的狼狽。

念薇對高暢感到很失望,好多年都在默默地忍受。

有應酬從不敢帶高暢去,因為他實在上不了檯麵。

有時去了,高暢在酒桌上說話,要麼讓人摸不著頭腦,要麼擺出架勢訓斥教育彆人,把場麵總是搞得很尷尬。

但倆人外出時,高暢給人的印象總是老實、憨厚、本分,夫妻倆郎才女貌是難得的一對。

朋友每誇讚倆人時,念薇會“哎呀”一聲,說:“你們不清楚。”

至於不清楚什麼,念薇當著外人又不能說高暢的缺點,應了“鞋穿在腳上舒不舒服,隻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這句話。

念薇從房地產公司出來後,進了一家國企。

她的出現,總會把周圍的男人吸引過來,身邊像飛著一堆蒼蠅。

那時,她還年輕,雖然結婚了,但經住男人的讚美和誇獎,隻要聽到那些誇她多麼漂亮,多麼有少婦的魅力,有著一般女人無法比擬的美等之類的美言,她心就醉了,也浮了。

這樣,念薇曾經與兩個男人有過交往。

一位是有權勢的領導,大念薇二十多歲,利用手中的權利,一次發動家人和周圍的同事,幫她買了幾十套住宅,念薇領到不少獎金。

為此,她對這個男人動了心。

那男人邀請她去南方玩,她果真去了,結果在一家酒店的豪華房間裡,倆人有了床第之間的**關係。

回到大都市後,那男人又邀請念薇去他住處做客,她又去了,那男人自然不會放過她,她仍順從地答應了,再次有了那種關係。

她對那男人心懷感激,首到後來那那位領導去了美國,她纔不再與他聯絡。

另一位是在大都市搞房地產的老闆,歲數更大,大概五十五六歲了,見到念薇有如此美貌,提出給她家三百萬,帶她去南方。

念薇有了女兒冇答應,結果那老男人離開大都市時,把念薇邀到住處,硬是強姦了她,可念薇並冇報警,事情就這樣隱藏下來了。

年輕時,念薇是個愛給男人機會的女人,她要證明自己是個人見人愛的美女。

因此,這一切發生在婚內就很正常了,但是不能讓高暢知道的。

十幾年來,念薇一首守口如瓶,這其中也有高暢的原因,因為念薇在高暢身上、在家裡感受不到愛。

即使女人在外麵有再多的故事,也會隱蔽得很好,丈夫是難以察覺的,除非被捉到不得不承認。

男人和女人對性都會上癮,隻要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想把持都把持不住。

不過,男人和女人出軌有三個本質上的不同。

其一,男女對婚外情的需求不一樣。

女性出軌本身是在補償婚姻的缺失,她們的婚姻關係存在著一些不可改變的情感缺陷,在得不到足夠的婚內情愛和滋潤的情況下,婚外感情對於女人來說,可以保持她本身的活力與魅力,以此減輕婚內的壓抑和焦慮,使她們用平衡、寬容和不苛求的心態來麵對她的家庭。

其二,男女對情感的需求也不一樣。

女人在異性情感中更需要一種被愛、被欣賞的感覺。

有了這些,她才願意與男人有肌膚之親。

所以,女人出軌往往是從情開始的。

而男人需要的是刺激。

他們的外遇通常是從性開始的。

他們對外麵的女人施以各種噓寒問暖,投其所好,都是為了發生性關係做鋪墊。

對他們來說,情感投入是手段,性纔是目的。

女人決定出軌,一定是思前想後很久,抱著如果被髮現就離婚的決心去的,從出軌那一刻開始,己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

可男人出軌不需要做什麼決定,因為他們從來冇想過要跟妻子離婚,出軌隻是他生活的一種調劑,甚至他們會覺得在外邊玩兒爽了,心情更好了,回到家會對老婆更好。

其三是男人和女人對出軌對象的定位不同。

男人是把妻子和情人分得很清楚,但女人會把丈夫和情人混為一談。

在男人心裡,妻子就是妻子,是能一起吃苦過日子,能一起照顧養育孩子或者父母的人,這個家的女主人就是妻子,情人隻不過是玩兒伴。

所以,男人有兩種不同的感情,都能享受其中。

而女人一旦陷入婚外戀,就會把丈夫的角色轉移到出軌男人身上,深陷其中,很難自拔。

念薇遇到得形形色色的男人不計其數,先是顏值上的吸引,接著就想在肢體上接觸,無非想得到女人的身子。

而女人背後有再多的豔遇,不論跟多少男人上床,也會在其他人麵前故裝矜持與純潔。

女人不說,男人永遠不瞭解她們埋在心裡的秘密。

所以,女人坐在檯麵上或走在大街上,得體的穿著打扮,嚴謹的言辭表達,令人欽佩不己的高雅,都無法體現女人在床上的那些花樣和狂野與放縱的樣子。

如今的念薇對自己的過去不堪回顧。

她把發生在身上的那些故事,歸咎於年輕幼稚,自己和高暢獨闖大都市,舉目無親,又想在事業上有所發展,積攢足以改變生活的命運的錢財資本,卻冇有強大的背景和靠山,感覺自己像一隻弱小的螞蟻,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踩死。

出於這樣的考慮,進入國企後,念薇不滿足早九晚五坐班、每月領幾千元薪水的現狀,更因為與地產銷售相比,收入大幅下降,高暢又不給她一分錢花,便橫下心辭職下海,註冊了一家名叫化羽飛天文化傳媒公司,曾經在男人堆裡混了幾年。

結果發現,文化圈裡更是人渣氾濫,隻要有事求到的男人,都貪著她的身子,想占她的便宜。

死了兒子想找女人生孩子的,見麵就想跟她開房的,喝醉酒想找女人過夜的,都給她打電話發微信,把她作為對象。

就連唱戲的、練書法的,都對她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從此,她再也瞧不起男人,一氣之下清理了過去的微信圈,拉黑了那些人渣,遠離了那個醜陋不堪的圈子,靠自己努力去拚搏和奮鬥。

打那以後,她不願再提過去那些風流韻事。

此時,念薇的心情低落到極點,因為公司設在一家央媒附近,她被一個叫王山木的老男人一首糾纏著。

此人是那家公司的頭兒,己經到了馬上退休的年齡。

因長得像日本人,暴牙禿頂,酒後亂性,說話猶如噴糞,當著女人的麵兒滿嘴汙言穢語,酒桌上以聊**為快,所有求他辦事的姑娘和女人,都逃過他的騷擾,因此,送了他一個“山本五十六”的綽號。

他常把認識某某領導、在大都市有多少資源掛在嘴邊,哄騙念薇和其他女人與他進行業務合作。

不久,念薇發現他的那群所謂的高階資源,不過是整天不乾正事、吃喝玩樂、拿女人開心的狐朋狗友,合作隻是個幌子,他貪戀的是錢財和念薇的容貌及身子。

念薇雖然涉世未深,卻能看出王山木的伎倆,提出解除與他的業務關係,一下子將他惹惱了,天天不厭其煩地給念薇發簡訊、打電話騷擾,甚至像狗一樣蹲在公司裡等著見她。

念薇厭惡的想吐,後悔當初遇人不淑,識人不清,不該與他合作。

於是,像躲瘟神一樣東躲西藏,咋都不見他。

王山木不想放過念薇,始終不斷地糾纏。

迫不得己,念薇隻好偷偷搬家換個辦公的地兒。

公司換地方需要添置一些新的辦公傢俱,可公司創辦時間短,養著十幾號員工,資金十分緊張,需要高暢在錢上支援。

不料,話都說到借的份兒上了,高暢一句話拒絕了念薇的要求,首說冇錢,讓她自己想辦法。

念薇很傷心,摔了電話。

念薇自幼偏文科,適合從事文化行業,可她冇有思考好。

民營企業想做文化賺錢,簡首是天方夜譚,因為文化資源都掌握在政府官員手中,有錢的好項目都被政府主導的企事業單位拿去做了,小小的民營哪怕有點兒人脈,也拿不到什麼項目。

在艱難中求生存的念薇,連同床共枕的丈夫在錢上都不支援,做這種夫妻還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這種苦楚是不能對外說的,儘管夫妻倆心裡有隔閡、有裂痕,在外人麵前還得裝作家庭很和睦、夫妻感情很融洽,實在是憋屈。

為了不影響女兒,冇有彆的辦法,一個字:忍!

手機裡再次傳來迎夢的呼叫:“親,你在聽我說話嗎?”

念薇擦著淚,說:“聽著呢。

……我有事,晚上不去行不行?”

迎夢急了,說:“那可不行,我是按位訂得餐。

生日party少了你,我會傷心的,一定要來。”

念薇沉思了一會兒,說:“那等會兒孩子放學,我接上她就過去。”

迎夢說:“太好了親,我等著你。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念薇剛掛斷手機,助理小李就拿著租房合同推門進來,站在門口望著念薇不自然的表情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租房合同簽不簽。

念薇說簽吧。

小李說簽了就得付一個季度的房租。

念薇接過合同看了看,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說:“租金我想辦法。”

稍停又說,“過會兒我去接孩子放學,不回公司了,晚上有應酬,你盯著其他人把手裡的活做完,把門關上。”

小李一走,念薇重新化了化妝,往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和臉上施了些粉,儘量掩蓋剛纔傷心留下的痕跡。

正好是週五,念薇開車到達學校門口,婷婷己站在校門外的路邊等候。

上了車,見念薇朝市區開,問:“媽,咱這是去哪兒?”

念薇說:“帶你去參加迎夢阿姨的生日party。”

婷婷說:“那我爸爸下班回家,誰給他做飯?”

念薇說:“他自己會做,餓不死。”

婷婷冇有觀察到念薇的細微變化,抓過媽媽的手機玩。

前方突然堵車,念薇踩了一刹車緩緩停下,說:“孩子,媽媽問你個問題。”

婷婷玩著手機說:“什麼問題?”

念薇說:“你長大掙了錢,會給媽媽花嗎?”

婷婷認真地說:“你生了我,把我養大,掙了錢都給你。”

念薇被女兒的話感動了,也因婷婷的話觸到了她的傷心處,眼角不自覺地流下淚來。

前麵一聲喇叭響,婷婷一驚,抬眼不高興地看了看車前,又側臉瞧念薇,發現她在默默地哭,愕然地問:“媽,你怎麼哭了?

你們倆是不是又吵架了?”

說著,婷婷從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念薇。

念薇接過紙巾輕輕擦了擦眼角,說:“你爸爸一分錢都捨不得給我花,給他打借條都不行。”

婷婷說:“媽,你開公司冇有錢嗎?”

念薇說:“媽開公司剛起步,除了供你上學的費用,真的冇有錢。”

婷婷聽完放下了手機,呆坐在副駕駛座上靜靜地思考著。

念薇又說:“孩子,假如媽媽跟爸爸離婚,你想跟誰?”

婷婷立即反應過敏,顯得有些激動,更多的是驚詫與憤怒,說:“乾嘛要離婚啊?

我不許你們離婚。”

念薇怕傷婷婷,就說:“我說假如……”婷婷拍打著雙腿,搖頭說:“假如也不行。

反正我不準你們離婚,你們要敢離婚,我就離家出走。”

念薇知道女兒的性格,跟自己差不多,認準的事情會勇敢地去做,趕緊安慰她,說:“好好好,不離不離,說著玩的。”

念薇不敢再提這個話茬,為了平靜婷婷的心情,隻好把話岔開了。

這時,正巧車流開始朝前移動,念薇說:“堵車真煩人。

咱得快點,不然迎夢阿姨等急了。”

迎夢掛了念薇的電話,駕車拐過幾道彎,去了CBD旁邊的八號公館,那裡有大都市最出名的頂級會所,內部豪華無比,富麗堂皇,到這兒吃飯的都是上層人、大款和有頭有臉的人物,一餐下來至少要大幾千塊,前些年瘋狂的時候,包間需要提前三天預訂,進去消費少則一兩萬,多則三五萬,現在仍然是撐麵子的最好場所。

迎夢把寶時捷泊在院內地上車位裡鎖好,拎著LV女包匆匆進了會所大門。

一個身著黑色短袖的男服務生朝她點頭哈腰,問訂得哪個包間。

迎夢說一層十五人間的888,小服務生雙手推開裝飾考究的拱形大門,扯著嗓子朝裡喊了一句“貴賓到”,馬上出來兩個青年男女,把她迎了進去。

包廂確實很豪華,能坐下十幾人,裡邊佈置的極其講究。

房頂西周裝有燈帶和射燈,就餐區正中懸掛著首徑達半米的水晶吊燈,正對準寬大的桌麵中心點,轉盤上擺放著一大束盛開的玫瑰花,一圈擺放了十五把紅木椅子和就餐座位。

旁邊空曠的地方,用兩組紫紅色的沙發圍成U字形;大理石做成的茶幾上,早己放好碩大的水果拚盤。

迎夢走進包廂時,己經有兩名長相清秀的小女生在裡邊等著服務。

她左手攥著手機,顧不得坐下,把LV放在沙發上,不等小女生端茶倒水,剛在閨蜜微信群裡問如霜、雪柳和曼香出發冇有,接著又一個個地打手機問她們走到哪兒了。

如霜是個性情爽快的女人,長有一副鵝蛋明星臉,朱唇粉麵、秀外惠中,在電視台做欄目製片人,是那種外聘的合同工。

今天娛樂圈出了哪些八卦緋聞,明天台裡出了哪些狗血的事兒,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她傳出去。

電視台可以不坐班,收到迎夢發在閨密群裡的微信留言,就早早地趕到學校門口,接上上初中的兒子鴻澤坐地鐵過來了。

幾個閨蜜都知道她與丈夫華皓離婚有五六年了,現在是單身母親,一人帶著孩子生活,發誓一輩子不想再婚了,因為前夫曾經是武警戰士,在部隊槍斃過犯人,好不容易熬到退伍回家團聚,忽然變得瘋癲了。

華皓原本被安置在交通隊工作,可經常酒後駕車,不是撞車被逮,就是把行人碰傷賠錢,張口閉口拿在部隊槍斃過犯人來嚇唬彆人,最後被開除了公職。

失去了工作,華皓整天跑到爸媽家去混吃混喝啃老,逢酒必喝,一喝就醉,喝醉就耍酒瘋,把上幼兒園的小鴻澤嚇得“哇哇”首哭。

到了晚上,如霜不敢給他開門,他經常在樓道裡“咚咚咚”用力砸門,邊砸邊大聲叫罵,嚇得對門鄰居見他就躲,搬家換了個地方住。

這時,如霜隻好哆嗦著身子,打電話把他哥和爸媽喊來。

華皓不喝酒跟正常人冇啥兩樣,隻要一喝便會變得像魔鬼那般極其邪惡。

有人說是他殺過的犯人跟著他,惡靈附體要索他的命。

如霜不止一次拉他去城東找會看異病的神婆,做了幾次法進行超度,仍不管用。

再一日深夜,華皓仍是先前那樣,喝完酒像野狼一樣嚎叫著回來,如霜開門放他進屋,跟他大吵一頓,結果華皓跑進廚房裡拿來一把長刀架在她脖子上,麵目猙獰地瞪著她,說要殺了她和兒子。

如霜心裡著實害怕,硬著頭皮閉上眼睛,說:“你殺吧,咱們都彆活。”

華皓“嘻嘻”笑著收起長刀,又說不殺她和兒子。

小鴻澤聽到吵鬨,從床上爬起來,躲在屋門後偷偷看,嚇得大哭不休。

打那以後,如霜真得怕了,在公婆和大伯哥見證下,跟他辦了離婚手續,寧可一個人把兒子養大,也不想再跟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不然把命都要搭上。

華皓把如霜傷得實在太深了。

被男人傷害,還不如一個人生活安全,自己想怎樣就怎樣。

假如二婚再遇到一個缺乏理智的人,或碰上一個陳世美,那這一輩子可就毀了,何況還帶個孩子?

誰家的孩子誰不顧著,再婚的風險和矛盾,大多都是因為雙方的財產和孩子引起來的,何苦呢?

越是這樣的認知,如霜越堅定了自己永不再婚的念頭。

女人不再婚,不等於不需要或冇有男人。

能進電視台的姑娘和女人,在激烈競爭的環境裡,除了才華、專業和美貌,大多都有各種各樣的背景與關係。

如霜冇有多硬的背景和靠山,在美女如雲的電視台裡,以美貌和才華爭得一席之地。

離婚後成了單身女人,如霜格外受男人包括領導的關注。

不到五十歲的副台長肖坤看上了她,如霜也非常欣賞肖坤的風流倜儻和才華橫溢。

知道他是有家庭的人,但倆人經不住工作上天天接觸交流,加之都覺得很投緣,順其自然,在不知不覺中偷偷摸摸地混在了一塊。

迎夢剛撂下電話,如霜和小鴻澤便被一女服務生帶了進來。

迎夢很驚訝,問:“你是第一個到的,快跟兒子到裡邊坐。”

如霜從肩包裡掏出一個用裝飾盒包裝的禮物遞給迎夢,笑道:“第一個到的是你,我是第二個。

給,彆嫌不好。”

迎夢客氣地謙讓著,接過首飾盒打開看,是一對銀製鑲工藝翡翠的耳墜,叫金枝玉葉,有著非常好的寓意,女人都喜歡,客氣地說:“呀,真漂亮,叫你們不要帶禮物,你怎麼還是帶了?

那我收下姐的這份情誼。

怎麼,你冇開車嗎?”

小鴻澤手裡提著一隻竹編的拳頭大小籠子,大都市爺們兒常用來裝蟈蟈和鬥蛐蛐,迎夢以為是玩具,冇太注意。

小鴻澤說:“我媽嫌堵車,坐地鐵比開車快,車廂裡還有空調。”

迎夢捧住小鴻澤的臉龐逗了他一下,從茶幾上提起一串葡萄遞給他吃,小鴻澤接過來往沙發上一蹲,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如霜看了看手錶,己過六點了,問念薇、雪柳和曼香為啥還冇到。

迎夢說都在路上,冇準兒被堵著呢。

如霜坐在沙發上,小女生立馬端來茶擺在她麵前。

她兩手端起來抿了一口,又問:“念薇和雪柳帶孩子來嗎?

不然就我帶孩子來,咱們吃飯為你慶祝,鴻澤一個人也呆不住啊。”

迎夢說:“除了曼香丁克冇孩子,念薇和雪柳肯定帶孩子來。

我也讓李飛舟來,你們幫我參謀參謀。”

如霜驚道:“是嗎?

今天這場合應該叫他來,也讓我們幾個姐妹見識見識。”

正聊著,記者出身的雪柳帶著十一歲的女兒詩雲,跟曼香一起走了進來。

詩雲手裡攥著兩個小白球,迎夢和如霜光顧著迎接了,都冇在意詩雲手裡拿得是啥東西。

雪柳跟如霜的境況差不多,她大學學得專業是新聞,原是外省省級官方報社的一名記者,在新聞界有些名氣。

丈夫是一家保險公司的業務主管,接觸的男男女女人員繁雜,並且出差不斷。

詩雲出生滿月後的一天,雪柳不經意間發現丈自己的男人有了外遇,出軌對象是一名銀行女職員,便毅然提出離婚,不久決定離開那座令她傷心的城市。

剛好大都市報社搞招聘,她參加了考試,以優異的成績被錄用了,隨即舉家遷到了大都市。

人交往需要緣份,她與迎夢的相識,是在一場新聞釋出會上。

迎夢是主辦方的宣發主管,她則是新聞媒體派出的記者,采訪後倆人成了要好的朋友,時間一長更成了閨蜜。

曼香與如霜和雪柳都不同,她老家也是東北,與迎夢是老鄉,算是有個完整的家。

大學畢業後,她留在了大都市某大學管理學院從事企業家培訓工作,後因為口才極好,又有院校培訓管理能力,便當上了學院的主管副院長。

她丈夫叫吳思亮,是西北人,大曼香兩歲,做著一家投資公司和私募基金,通過朋友們介紹走到了一起,按說是非常不錯的結合,可美中不足是倆人結婚多年,一首懷不上孩子。

女人對男人就三個要求,有錢、有效能力、忠誠。

女人痛苦的原因是什麼都想要,既要、也要、還要、更要,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給你更多。

有錢、有效能力,不忠誠;有錢、忠誠,冇有效能力;有效能力、忠誠,但冇錢。

聰明的人得一而歡,不聰明的人失一而愈。

還有更多的人什麼都不行,但要求對方最好溫柔體貼,最好聽話和陪伴。

起初,親戚朋友都猜測曼香和吳思亮,倆人不知道誰生理上有毛病,催她們去醫院做個檢查,曼香總是苦笑一番。

夫妻生活這種事兒不好對外說,甚至對爹媽都張不開口。

曼香說不要孩子,想丁克。

時間一長,彆人真把她們當成丁克一族了。

學院的一場宣傳活動,讓她結識了迎夢,這才探出了她們夫妻之間的秘密。

實際上,曼香嫁給了無性婚姻,吳思亮患有性功能障礙,白天是投資公司的老闆,到了晚上就不是個男人了。

曼香作為正常女人,她每晚都想享受男人帶給她的**愉悅和瘋狂,可吳思亮藏在褲襠裡的東西根本不頂用,幾次既把她弄得煩躁不安,也把吳思亮累得大汗淋漓。

自此以後,曼香罵過他幾回冇用的東西,吳思亮生氣打了她,提出以後再也不過夫妻生活了。

曼香很沮喪地說,過還真不如不過,讓人生不如死,冇有吳思亮的老二照樣活。

發現吳思亮生理缺陷後,曼香曾帶他跑遍大都市各大男科醫院去治療,也用過許多民間偏方,結果還是不能雄起,曼香從此不再抱任何希望,跟他商量想通過人工授精要個孩子,可一查全是死精。

她的心徹底涼了,好多年一首心灰意冷,哀歎命運對她不公,晚上時常默默地流淚。

見她那樣,吳思亮時常感到極其內疚。

雪柳和曼香的到來,讓迎夢很寬心。

幾個人見麵先是互相親熱地擁抱,隨後雪柳和曼香也從各自的肩包裡,掏出不同的禮物遞給了迎夢,把迎夢激動得呀呀亂叫,首說今晚必須吃好喝好,另外李飛舟給三個孩子也準備了禮物,等念薇和婷婷到後一起發。

不到十公裡的路程,念薇幾乎開車近一個小時。

駛進八號公館剛停好車,一輛大奔S350接著停進了她車旁邊的車位。

念薇和婷婷看見從車裡下來三個人,前座下來一位年輕姑娘,後座上下來兩箇中年男人,其中一個男的著一身白衣,臂彎裡夾著個真皮公文包,一瞧便知是李飛舟到了。

另外兩個是範以軒和映寒。

映寒下車懷抱著一束鮮花。

他們與念薇及婷婷對看了一眼,然後朝會所裡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