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青粲 作品

第六百六十四章 重重算計

    

-他拜司天監監正南宮煥為師後,楊旦明喚了他去。

楊夫子指了指桌上的木盒,隻說了一句話:“這些東西你帶回去吧。”

他立刻明白了。

楊夫子從不收禮,弟子和學生要送,隻需每年在他生辰時寫一篇文即可。

木盒裡放的,是這七年裡他寫的七篇文,以及最初的拜師帖。

楊夫子將這些交給他,便是退師之意。

他也冇辯解,跪下磕了三個頭,抱著箱子走了。

出門時,他看到了夏侯凝夜。

八歲的他,個子高出其他孩子一個頭,相貌和氣質更是不必提,天人之姿。

他溫和一笑:“以後好好聽夫子的話,我先走了。”

夏侯凝夜還是用一雙黝黑的瑞鳳眼瞧著他,輕輕點了下頭。

一如這兩年來,君子之交淡如水。

這是麵上的。

私底下,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繼續算計人心。

街頭巷尾,夏侯凝夜被喚為“夕照第一公子”,壓下太子和諸位皇子皇孫的風頭,也有他的推波助瀾。

這一招捧殺,殺的是暉帝對鎮國公府的最後一點信任。

鎮國公府戰功赫赫,撐起了夕照一國,百姓愛戴鎮國公,勝過皇帝。

這是身為臣子的大忌。

暉帝能一忍再忍,全是鎮國公府行事低調,老鎮國公一次一次地退讓,才換來君臣麵上的和睦。

可鎮國公府出那樣一個驚世絕俗的子弟,一個帝星所照、可能攪動天下的世子,暉帝怎還能忍?

於是,纔有了北域一戰。

攘外必須安內啊!

嗬,夏侯凝夜活得太過順風順水,又怎會知這些?

北域一戰後,他便再也算不出夏侯凝夜的命格。

所有人都認為鎮國公府夏侯一族死絕了,可他卻暗中藏下夏侯鬱華母女。

他總覺得,帝星就這麼消失,是否太過輕易了些?

故而留了一手。

十年前江南蕭家案,抄家的官員為了討好司天監,把蕭家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帶到了偃京。

裡麵有一份手卷,一隻玉鳥。

手捲上的上古文字,他看不懂。

玉鳥上的文字也一樣,他琢磨了好些日子,纔在玉鳥上發現端倪。

玉鳥身上刻的是《雲笈天書》,若是用《雲笈天書》去對應,是否就能破解這些古文字?

他去英華殿找了《雲笈天書》,卻意外遇見夏侯凝夜。

夏侯凝夜一看那捲古書,眼便一亮,罕見地開了口,說看完後借他瞧一瞧。

他心裡想著玉鳥和手卷的事,隨口應下了。

他的思路是對的,手捲上的一半文字被破解了。

他震驚不已。

這寫的都是上古時期的祭祀之事啊!

他視為珍寶。

手卷裡寫了一個破命格的法子:以至親之人的血為引,祭司召喚天地鬼神,便能修改此人在人間的命格。

所以,在暉帝下了滅夏侯家九族的聖旨後,他救出了夏侯鬱華。

為了讓夏侯鬱華捨棄死誌,他還帶出了她的女兒——雖然這孩子命薄,病死在路上,但隻要夏侯鬱華相信她還活著便可。

這步棋子,他留對了。

北域一戰,夏侯凝夜果真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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