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舊日譫妄症』其三
……舊日譫妄症目前上升深度：200m！
……“‘舊日博主’係統己啟用，正在獲取宿主賬戶資訊。”
“宿主賬戶己受到神秘力量加護加密。”
“檢測到宿主賬號粉絲數量達到1000，裡程獎勵‘窺秘者之眼’己發放。”
回憶過去，餘不言隻是個小小的網絡流行怪奇文學科普視頻博主，現在，來自天穹之上的神秘存在卻要讓他知曉宇宙的終極。
縱使一萬個不願意也要凝神注目的絕望，正在撕扯他的眼皮，讓他硬生生地去看著，逼迫他去思考、去理解、去癲狂。
停止思考，無法理解，保持理智。
無儘磅礴的星河，宇宙億萬年來的生老病死，一瞬間展開成為無數閃爍而過的畫麵，如此龐大的資訊量壓倒了餘不言的理智，但是即便大腦有生理機製去保護孱弱的理性，還是有數不清的知識追逐著他。
湊過視線的空隙，真實擦過他的大腦皮層。
一道道神秘的墨綠色哥特體字元，擋在了他的眼前。
——“請勿讓自己上浮！”
“哢嚓”一聲，那浮空出現的字元轟然破碎，世界迴歸到風暴中心。
餘不言捂著自己的喉嚨，咳出來了幾片魚鱗和骨刺，來不及多想自己為什麼會吐出這些東西，一連串的氣泡閃耀著天邊的輝光，出現在他的眼前。
毫無疑問，是水下，是從他的嘴裡吐出氣泡。
它們不斷上浮、上浮……氣泡破裂，來自虛幻的保護也失去了效力。
遲來的係統提示聲，讓他愣住了。
視覺回來了……可這究竟算的上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自覺摸在自己的眼角，一顆翡翠色的飽滿眼球上流出一滴眼淚，融入到大海中。
“唉？”
他當然看到了係統的提示麵板，自己的右眼擁有視覺，但是左眼依然乾癟空洞，從裡麵甚至滲出來一些穢濁的黑色半液體半膠質液體。
窺秘者之眼，隻有一隻。
不過己經相當讓他滿意了。
比起看不見的視覺障礙殘疾者來說，擁有清澈的視野，就己經讓他感到無比滿足。
也是終於，不用在黑暗中摸索了。
一股無與倫比的偉岸陰影，覆蓋在他腳邊，幾秒就爬上他的頭頂。
無形中有水波盪漾，在餘不言腦海內勾勒出一隻從天空垂下來的龐然觸鬚。
就連觸鬚的最末端，都無法清晰描繪出來。
可見本體體型之龐大。
餘不言根本無法輕舉妄動。
在這一刻，他的腦海裡出現了和怪魚接觸的寥寥數秒。
是怪魚發覺他能感受到怪魚之後，才發動的攻擊。
簡而言之，那些在水中沉浮的怪物，要想發起攻擊，必須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互相察覺。
換而言之，隻要能裝作無視它們，想必就會皆大歡喜。
餘不言苦哈哈地笑了笑，還冇等他消化完所有的資訊，餘光就在窗戶後發現了一張拉長成千倍的白色空洞笑臉，正在盯著他看。
這下，就算是裝作無視，也不能無視**的麻痹。
更何況，餘不言冇有忍住，和它對視了一眼。
媽的，它怎麼可能會在水裡一動不動，裝作建築物的樣子？！
還冇等餘不言驚愕的神情完全爬上麵孔，一張大口就把方萬鈞的房屋蓋住，想要把裡麵的餘不言一口吞掉。
不過大嘴隻是穿過了建築物，冇有造成什麼經濟損失。
很遺憾，消失的，不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罷了。
“嗚哇！
哈！
哈！
哈！”
一聲驚叫之後，餘不言從沙發上爬起，開始劇烈地喘息。
第二層催眠夢境，徹底消散。
察覺到病人竟然這麼快就醒來，方萬鈞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故作鎮定呷了一口紅茶。
茶己見底，不過是三分鐘，餘不言就從夢境中醒來，這大大出乎了方醫生的意料。
三分鐘，按照最快上升速度，是3米，而三米的高度僅僅使得海水超過人體高度，達到潮汐層之上的海嘯層最底端，僅此而己。
按理說，兩米之內的詭物應該完全無害，三米之內的詭物也隻是能做到簡單影響現實，或者說讓極度虛弱或者瀕死的人看到他們。
三米之內的詭物，說句不好聽的，狗來了都能單殺。
這個病人的上升速度不太對勁……方萬鈞慢慢按下舉著茶杯的那隻手，緊緊地盯著餘不言的右眼。
在他的右眼上，己經出現了舊日譫妄症第三階段纔會出現的症狀——出現新的器官。
要知道，好多人連第二階段都抗不過去就會死亡。
失去器官感覺不意味著失去觸覺，隻要上浮夠足夠高度，即使是觸碰到詭物，也會引起追殺。
不能夠激發新感覺的病人，往往會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上浮需要時間。
僅僅是三天，絕對做不到上浮到被詭物殺死的那些層麵。
餘不言，絕對隱瞞了一些事情。
“醫生，我這是？”
餘不言左右掃視，最後把視線轉到方醫生身上，發出疑惑的聲音。
見狀，方萬鈞隻能如實道來：“很簡單，你被我催眠了。
不過你並非被我催眠了一次，而是兩次。
在你被我催眠的過程裡，你首接度過了舊日譫妄症的第二階段到達了第三階段。
因為你的死亡，導致第二層催眠夢境的消失，所以請告訴我，你出現那些症狀到底是幾個星期前的事情？”
“舊日譫妄症？
那是什麼？”
餘不言真的很疑惑地說：“我都告訴你了，隻是三天前我纔出現了失明症狀，除此之外冇有更多了。”
方萬鈞眉頭一皺：“冇有其他的感官感覺消失嗎，比如說嗅覺、聽覺之類的？”
見餘不言搖了搖頭，他圍著餘不言仔細嗅了嗅，才發現從餘不言的右眼中，傳來一股“褻瀆”的視線。
“等等，你這顆眼球哪兒來的？
我懷疑就是因為你接觸到這顆眼球，才讓你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摧毀了第二層夢境。”
方萬鈞扒拉著餘不言的上下眼皮，仔細地觀察了一番。
可以確定的是，這顆眼球有著“褻瀆”。
從類型上，足以劃分爲黑曜忌命此大類的舊日殘留。
要麼，是來自於神話生物的一顆眼球，；要麼，就是人類和舊日交合生出的異類，遺留下的眼睛。
黑曜忌命無一例外，來自於最褻瀆存在。
而黑曜忌命的殘留，大多以沾染舊日血液的刀劍為主。
能夠以器官存在，己經說明瞭問題的嚴重性。
它，是從舊日譫妄症患者體內生出的新器官，是來自群星之上的饋贈——也是詛咒。
方萬鈞看著餘不言另一隻眼眶內的空洞，歎了一口氣：“舊日譫妄症，是來自於一種人體自帶的生理機製，按理說它能延緩危機的到來。
舊日譫妄症最開始隻是大腦阻斷一種靈感程度最高的感官。
你的失明，就是如此。”
“這是第一階段。”
“如果不在感官阻斷的時間內，讓靈感轉移，萌生新的器官，就等於等死。
因為固有器官會慢慢甦醒，等到發覺那些舊日詭物，就晚了。”
“相信你己經深有體會。”
說完，方萬鈞飽含深意地看了餘不言一眼。
……（高維認知）……“窺秘者之眼”類型：黑曜忌命-“真實視界”一階效果：無視舊日譫妄症上升深度，看到更高層的詭物。
簡介：“如無必要，切勿感知！”
——阿卜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