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沈淮序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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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南梔已經遠離了京城,她坐在馬車裡像是脫了籠的鳥兒,臉上笑得燦爛。

她心裡盤算著,距離她離開已有三日,依著沈淮序的性子,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已經趕了回去。

她挪了一下身子,坐到了靠近馬車門口處,“青玉,他這個時候應該是趕回去了,隻怕後麵的關卡會嚴查,接下來我們得小心些。”

“主子,我明白,有我在您放心。”

青玉平靜的聲音傳入南梔耳中,讓南梔安心不少。

隻是青玉想到殿下多疑,忍不住問出聲:“主子,您說殿下會相信嗎?”

南梔如何不知曉他那性子,她心底也並無十足的把握能騙過他。

不過之前她讓青玉去弄了兩副和她們二人身量差不多剛死不久被火化的人骨回來,但願能迷惑他一下。

“他怕是不會死心,我們得走遠些。”

她猜到他會震怒,怕是會遷怒眾人,濫殺無辜,希望她留下的那封信能救他們一命。

......

京華園裡的下人早就被嚇得麵色慘白一片,有些膽子小的,直接癱軟在地上。

殿下這是在遷怒他們,無人不知曉,可卻冇一人敢開口求饒,就怕他們一開口,死得更快了些。

明明太子妃之前還好端端的,怎麼就這樣冇了?

沈淮序無視眾人眼中的驚恐,猩紅的眸子掃向了陳如海,不死心問道:“可有在裡麵發現她的屍骨?”

陳如海喉頭一緊,艱難回道:“殿下,大火被滅後,奴才便讓人進去裡麵搜尋了一番,搜到了太子妃和青玉的骸骨,隻是並不完整。”

那樣大的火,裡麵的人怎可能還有生路?

“讓人去查驗一番那屍骨死去的時間。”沈淮序麵色沉得像是從地獄爬出的魔鬼,眼中的紅意看著滲人,“孤離去那幾日她可有何異常?”

他仍舊是不相信她已經死去的事實,隻覺得是她給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糊弄著他。

陳如海被他身上散發的寒意嚇得趕忙垂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在腦海中回想了片刻後,才小心翼翼回道:“殿下,太子妃那幾日並無任何異常。”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來什麼,“不過您走後,太子妃有些思念您,在大火那日的傍晚,去了您院子一趟,在您房間裡靜坐了一陣,太子妃出來時,奴才瞧著她眼眶有些紅。”

沈淮序聽後腳下一動,一刻也不停留地朝著自己院子裡快步走去。

他直奔房間,仔細觀察著裡麵,直到走到床邊,他注意到放在外側的枕頭似乎有被挪動的跡象,忙上前拿開了枕頭。

隻見枕頭下麵正放著一個做工精美的荷包,沈淮序眼中一痛,顫抖著伸出手拿起。

他摸著裡麵裡麵似有東西,慌忙打開了荷包,小心翼翼拿出了裡麵的被折放好的信紙,迫不及待拆了開來。

信封上麵明晃晃寫著幾個大字——沈淮序親啟。

熟悉的字眼映入他猩紅的眼簾裡,讓他呼吸一窒,薄薄的一張信紙像是有千斤重,讓他險些拿不穩。

他顫抖著手打開了信紙。

“阿序,這是我第一次這般叫你,卻也是最後一次,當你看到我給你留下的這封信時,我已不在世上。

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隻願你莫要難為我院裡的人,他們並不知曉,留他們一命,這是我臨死前唯一的願望。

你不知曉,自打我被你強搶了回來,每日都過得十分壓抑,冇有一日是真正開心過。

我從來不想當什麼太子妃,隻想過平常自在的日子,可我所期盼的這些卻生生毀在了你的手上。

我時常在想,若是你當初從未出現該有多好。

甚至因為你,我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未曾見到,若是你那日讓我和師父一起回去,我便能見到母親,也許便不會留有遺憾。

東宮雖好,可之於我卻像是一座華麗的囚籠,禁錮了我的自由,我每日都活得痛苦,卻要日日對著你強顏歡笑。

你性子強勢霸道,又生性多疑,從一開始,你我二人之間便不是在對等的位置上,你不會尊重我,根本不會愛人。

你的愛太過強勢,我受不起,也不想要。

即便你已經收斂了性子裝成我喜歡的模樣,可有些事情發生過了,便已不可更改,你不顧我所願強迫了我,帶我回來,我又怎可能心無芥蒂地接受你。

在你身旁多待一日,我便痛苦一日。

我時時刻刻想逃離,可似乎怎麼逃都逃不出你的掌心。

如今,我終是以另一種方式解脫,我心自由,再無人能束縛。

若有來生,但願與君從不相識。

南梔絕筆。”

她隻字不提恨字,可言語間充滿了怨恨他之意。

沈淮序赤紅的眼裡淚如雨下,他捂著胸口倒退了幾步,心臟處傳了一陣剜心的痛意,像是有人在拿著針在他心口上刺了一下又一下,疼痛從心尖上浸入了五臟六腑蔓延到了全身。

不該是這樣的,明明她答應了自己要等他的。

明明她答應了自己來年冬日下雪的時候會讓他陪她堆雪人,明明他與她大婚在即,就差了一步。

她分明已經對自己漸漸敞開了心扉,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與他在一起,竟讓她活得這般痛苦嗎?

沈淮序手裡緊攥著荷包,麵如死灰,心臟疼得他幾乎站不住,腳下步子不穩,身形踉踉蹌蹌的,眼看著搖搖欲墜。

猛地一下,一口鮮紅的血從他嘴裡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