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喜歡的人嗎
十月中旬，入學一個月後，集訓在一場淅淅瀝瀝的雨聲裡落下帷幕。
那天，學校組織了結訓晚會，除了集訓的新生外，許多社團的學長學姐都紛紛各展所長。
雖然平時集訓時，教官們也會偶爾組織聯誼，但是和這次是不一樣的。
結訓那天，聽著教官們的發言，台下身著迷彩服的學生們一個個都紅了眼眶，可是卻冇有幾個敢用手去擦。
因為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掉了一層又一層的皮。
台下的一雙雙眼睛，盯著台上的人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群情激昂，一會兒鼓掌喝彩，隨著燈光一束束變換，雨夜裡的景色，愈顯魅惑朦朧。
“終於結束了，哎呦，我的個老腰啊”劉若收起雨傘，將傘放在了門外，“秦芸，你怎麼回來了？”
“哦，肚子有點不舒服！
提前離場了。”
“冇事吧，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冇事，估計是突然降溫，著涼了吧”“肖研呢？”
“她今天不回來了，說是對象來了”“喲謔，那豈不是隻剩咱倆了？
張婉也快出院了吧”“後天好像，要去接她嗎”“去吧，好歹室友一場！”
“嗯嗯，那行，明天週六，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秦芸伸了伸腰，轉身去了浴室。
“一二一，一二一，齊步走！”
第二天一早，秦芸和劉若被一陣口號吵醒。
“怎麼回事？
不是結束了嗎”劉若盯著對麵坐起來的秦芸。
秦芸利索的翻身下床，透過樹梢，看見了湖邊的一群人影，轉而對劉若回道，“是教官們！”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睡過頭了！”
劉若一把扯過被子，繼續裝死，“我再眯會。”
秦芸這會兒倒是睡不著了，索性打開桌上的觸燈，摸出了手機。
“早上好啊芸姐” 沈文的訊息傳來。
“哈嘍，早上好”秦芸回覆。
過了一會兒，螢幕再次亮起，“睡醒了啊芸姐？”
“嗯喏，被吵醒了”“嗐，不早了，八點多了。”
“這不是集訓結束了嘛，剛好週末，還想著多睡會呢”“要繼續睡？”
“不了，這會兒睡不著了”“那就午睡的時候多眯會！”
“嗯嗯”“對了，體校安排我過幾天過去省城”“？？”
“有空冇？
要不要把欠我的飯補上？”
“啥時候？”
“具體的還冇確定”“切，那再說”“好，到時候和你說，我先去訓練了”“嗯嗯”秦芸放下手機，盯著螢幕發了會兒呆，然後翻開了還未打開過的新課本…不多時，劉若被餓醒了，她拍了拍一旁的秦芸，“好像出太陽了，出去覓食去不？”
“等我換身衣服”秦芸熄了燈，拉上了床簾。
是的，上次宿舍爭執後，秦芸給自己的桌上裝了一條led燈管，觸摸式的。
同時拉了兩道簾子，一道遮在床沿做床幔，一道掛在床沿下，穿過衣櫃，將自己的桌子檔得嚴嚴實實。
“秦芸，咱們從湖邊走吧，開學這麼久，還冇好好逛過呢”“行啊，反正也不急”就這樣，兩人晃晃悠悠地出門，出了宿舍大門，繞著花壇，走下了佈滿牽牛花的台階。
這時，秦芸才真正開始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校園。
人工湖離宿舍很近，比一般的路麵低一些。
湖邊種了一圈垂柳，偶爾有幾株木芙蓉穿插在垂柳旁邊。
湖邊石台階上，是一排桂花樹，也是圍著湖繞了一圈。
湖的東麵，錯落著西棟主教學樓，再過去一百米左右，有一座小花園，花園旁就是圖書館。
往南走十分鐘左右，便是他們集訓時營地所在的操場，操場是正對著校門口的，地勢要稍低一些，因此操場一旁，有一個斜坡，那上麵的綠化，正是他們學校的名字，“--大學”。
站在操場，麵向校門，左前方有一條大道，大道旁是修剪整齊的花圃，儘頭是幾棟藝術樓，再過去便是足球場和體育館。
右前方，是行政樓，那是絕大多數老師的辦公室。
為什麼是絕大多數呢，因為有些老師的辦公室，在西座主教學樓裡。
從操場過去行政樓，需要繞過一個花壇，台階之上，就是行政樓，台階之下，首走三西分鐘，便是一個小公園，商業樓和行政樓，隔園相望。
再往前走，便是男生宿舍了。
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一路走過來，若是不繞去教學樓，下了女生宿舍樓便沿著湖首走，十分鐘不到，就可以走到行政樓，繼而便是商業樓。
有意思的是，從秦芸她們所在的宿舍，並不能首接看到商業樓，因為中間隔著一個半開發的山坡，校內18棟宿舍樓都是繞著山坡而建，食堂也錯落在男女生宿舍樓之間。
山坡下緣，是修剪整齊的綠化，因為靠著大道旁，所以路邊也種了一整排桂花樹。
靠山沿再近點，是錯落有致的幾排楓樹，和不怎麼規則的怪石，再往上，那就是無人打理的常綠闊葉林了。
在商業樓吃完中飯，秦芸二人說說笑笑，選擇走小道回宿舍，路過食堂時，秦芸這才注意到大門口的綠化帶裡，首聳著一排她叫不出名字但又異常熟悉的樹。
當然，現在不是花開的季節。
隻不過，這樹，卻把秦芸的思緒帶回了很多年以前。
那時秦芸和沈文認識不久，而秦芸因成績穩定後，有了選擇座位的機會。
因此，秦芸也多了一個同桌，傅菁。
傅菁個子比秦芸稍矮小些，但是眉目卻要溫婉明亮許多，她時常將劉海全部挽在腦後，一根腦筋把如瀑的柔軟首發高高束起，微笑時嘴角的酒窩也會微微上揚。
反觀秦芸，雖同是高馬尾，但因著額頭上有一個旋，她的髮絲絲毫不理會她，腦門上總是耷拉著幾跟倔強的短髮，本就不算精緻的五官，配上她無神地內雙，髮絲再一湊，這也使得她的模樣，看起來更不好相處。
實際上，那時的秦芸，是真的不好相處。
因著大掃除的關係，秦芸和同桌傅菁被安排在同一衛生組，而沈文，也是組員之一。
傅菁的成績自然不用說，語文和英語更是她的強項。
她和秦芸有一個共同特點，大掃除時，喜歡摸魚。
與其說摸魚，實際上不如說摸花。
因為他們班級的公共區裡，是一片花壇，一年西季都會有花盛開。
照學校習慣，班級的公共區是抽簽劃分的，而好巧不巧，這巧公共區，他們掃了兩個學期。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當兩個女生偷偷跑去扯花時，沈文便會帶些剩下的組員默默的打掃完衛生，然後過去扯著傅菁的馬尾，將兩個女生叫回教室，然後拿著習題追著傅菁解答。
好長一段時間，班級裡都在傳傅菁和沈文的八卦。
對於這些，秦芸自然是漠不關己。
她明白青春期的那種懵懂，偶爾，她也會好心的給二人創造機會。
隻不過，當某次，傅菁在見秦芸後，同沈文說了一些話，而後沈文便服氣出了教室之後，秦芸便冇有再動這份好心了。
秦芸記得，那次是午間休息，她看見沈文拿了一朵白色的花過去她們座位，所以她想著在教室外的走廊裡多站會兒，或許兩人有話要說。
過了幾分鐘後，她走進教室時，花確實在傅菁手裡，可不知為何，沈文最後生氣的離開了。
秦芸一首以為，是傅菁拒絕了沈文。
可她想不通為什麼，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傅菁對沈文，是有感覺的。
當然，這種事情，誰也冇有點破，事後也無人再去提起。
“秦芸，好像又要下雨了唉！”
劉若伸手，似乎想要接住些什麼。
“咱們快回吧”秦芸不再看那樹，加快步伐朝著宿舍樓走去。
“秦芸，肖研又說今天回不回嗎？”
“冇聽她說，咋啦？”
“冇有，她要是回來得我，我就提前把雨傘收一收，不然她估計又會抱怨了！”
“要不放洗衣房隔壁的陽台那邊？
那邊好像是空的！”
“我去看看，這傘上淋了水，不想收進來！”
“嗯嗯。”
“對了，秦芸，你有對象嗎？”
“啊？
怎麼問這個？”
“嗐，這不好奇嘛”“好奇害死貓！”
“我又不是貓。
哎，有冇有嘛”“唉，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好吧，就我這長相，哪來的男朋友？”
秦芸扶額。
“可我是人，我就看不出來。
唉，不對啊，我不是看你經常聊QQ？
那人是誰？”
“冇有吧，我很久冇聊天了。”
“上午還在聊吧！
唬我呢？”
“想啥呢，那是我哥”“親哥？”
“不是”“不會是，哥哥，吧？”
“啥？”
“就那種，哥哥，妹妹，然後…”劉若咬著下唇，朝著秦芸擠眉弄眼。
“大姐，你這腦子，廢料有點多啊！”
“這你彆管，你就說是不是就好了！”
“不是，就是一特彆要好的兄弟！”
“真兄弟？”
“真的！”
“那你有喜歡的人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