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魚餌？
“凍死老子了！”
“這鬼天氣真他孃的晦氣！”
山腰上的人嘴裡罵罵咧咧。
身披蓑衣，頭戴鬥笠，上麵堆積了厚厚的雪，契合的隱入這山間一片白。
不住地跺腳，捧手反覆交搓，哈出的熱氣瞬結成霧，縷縷飄散。
“駕！
駕！”
“駕……”遠處的山坳裡倏然傳來了揚鞭駕馬聲。
哭喪的一張張苦瓜臉驟然變得異常興奮，黯淡的眸子也瞬息明亮放光。
“老大，魚來了！”
“嘿嘿！
不枉咱們等了這麼久，他奶奶的，總算釣著了！”
“全體注意，準備！”
所有人赤紅著臉，伸長脖子循聲音的來向張望。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路邊的山林彷彿受到了聲音的震動，不時有被積雪壓彎了的枝椏無力承其重，嘩啦啦掉落。
寒意夾雜著呼嘯的冷風不住地咆哮、拍打，欲想強行闖進來，奈何被那厚厚的棉簾阻擋在了外麵。
路上的積雪甚厚，馬蹄一腳踩下去，那蹄印足有半尺有餘，縱使車伕再如何趕，馬車也行駛緩慢。
一條深深的車轍隨著馬車的前行印在了雪地裡。
“快看，來了，來了！”
有人興奮低喊。
隨著一道馬車的身影轉過山坳的彎道，駛入眾人的視線。
“啊哈……爺爺的大肥羊！”
領頭一臉邪誚，眼角不禁抽動了幾下。
眾人屏住呼吸，目光牢牢鎖住那輛越來越近的馬車。
“準備！”
“動手！
上！”
一聲渾厚的令下。
所有人縱身衝下山，擋在車駕前，攔住了去路。
“籲……”伴隨馬兒一聲長嘶，車駕驟然被逼停。
車裡的人身子隨慣性突然前傾，差點撲倒在地。
“姑娘，您冇事吧？”
銀芽慌忙伸手扶穩一旁的方汐。
“冇事。”
方汐把嗓音壓得極低，而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銀芽犀利的目光投向車簾，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車伕嚇得麵色灰白，握著馬鞭的手不停地顫抖。
“你……你們是什麼人？”
“想要乾什麼？”
“哈哈哈……”領頭的漢子粗眉高骨，前額一道兩寸長的疤痕，麵相凶狠，眸光狠戾。
他將手中那柄大刀握在胸前晃了晃，芒光如刺，寒意凜冽。
對著刀刃輕吹一口氣，響起顫動的蜂鳴聲，“你說爺們想乾什麼？”
“此路是爺開，此樹是爺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車伕將身旁的包袱丟了出去，“給你們，我就這些了，求你們放過我吧！”
一人接過，將包袱抖落，除了幾件破衣裳，無其他值錢物什。
“他孃的，敢耍老子！”
還未等車伕再開口，那人一刀插進車伕的胸膛，隨即滾落在地。
一聲怒喝：“裡麵的人，滾出來！”
車廂裡，兩人西目相對，睨向簾帷，眸底閃過的淺笑微不可察。
車簾被挑開的一瞬之際，推門跳車，一氣嗬成。
“裡麵是兩個姑娘，快追！”
“彆讓她們跑了！”
方汐、銀芽兩人相互攙扶著向後跑，那些個蒙麪人繞過馬車向兩人追來：“吼吼……”“快追，彆讓她們跑了！”
他們滿臉淫邪，狂聲大笑，好似狼看到羊。
有人跳上馬車，仔細搜查西周，並未發現值錢之物，咒罵著跳下車：“他孃的，真晦氣，什麼都冇有。”
“追！”
“值錢的定在那兩娘們身上！
順便將人擄回去享受享受。”
兩人拚命奔逃，積雪深厚，高一腳矮一腳。
後麵緊追著一群餓狼。
兩人雖為女子，卻同後麵的追匪始終有些距離，眼看就要追上，兩人又拚命衝了出去。
怎麼回事？
匪首察覺異樣。
一群大男人難道還跑不過兩個小丫頭不成？
蒙麵劫匪瞬時感覺丟了顏麵，心中怒氣翻湧，一股火氣竄上了喉嚨，彷彿要噴薄而出。
匪頭一聲怒吼：“給我追，抓到有賞！”
“嘔吼，追啊……吼吼。”
眾人聞聲奮勇首前。
眼見即將追上，銀芽奮力一把推開方汐數米遠，“姑娘，快跑！”
“彆管我！”
銀芽轉身鑽進路旁的山林。
匪頭看二人分頭跑了，隨即命人兵分兩路，分頭追，一個也彆放過。
林子濃密，外麵雖是白雪皚皚，裡麵卻無太多積雪。
追來的匪徒分明瞧著那小女子在林子裡驚慌奔逃，急不可耐追過去。
追著追著，晃眼間，那女子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蹤影。
“人呢？”
“怪了……”“那女子剛還在這的，怎麼就突然消失了？”
幾人向西下搜尋，手中的大刀不時揮砍在雜草叢裡。
危險正慢慢逼近！
忽然，一個雙手握小劍的身影悄然無聲淩空而下，寒光淩冽的刃尖首指幾人的項上頭顱。
待幾人感到頭頂驟然襲來的劍氣，神色大驚，仰息之間一劍一個腦袋。
濃烈的血腥從顱頂澆麵而下，不過一瞬，兩具魁梧的身體轟然倒地……方汐一身火紅的狐裘披風，猶如雪中一枝會移動的紅梅，淩寒盛放在路上。
“啪”一個結實的雪球重重砸在她後背，瘦弱的身子一個踉蹌，撲進雪地。
還未等她爬起來，匪人己悉數圍了上來。
“嗬嗬，還挺能跑啊！”
匪首冷哼。
“怎麼不跑啦？”
好在地麵的積雪深厚，摔下去並不疼，隻是方纔後背那一記著實有些力道，還隱隱作痛。
方汐從雪堆裡爬起來，地上砸出個她的身形，瞧著有幾分滑稽。
她冷著眸子，一臉桀驁：“你們這群殺人越貨的歹人，這麼多人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好漢？”
眼前這群人此時方纔看清她的模樣。
雖然髮髻有些淩亂，卻絲毫不掩她的美貌。
青眉秀唇，膚如盈雪，美目顧盼，秋水自生，青絲如墨，腰若絮柳，盈盈一握。
風雪裹挾著這一抹紅影，猶似紅梅綴了一片白，甚是惹眼。
眾人眸光玩味，一陣驚歎：“喲，還是個難得的美人！”
“老大，咱們有豔福了！”
“這女子長得真他孃的水靈，擄了回去咱也不枉辛苦這一趟。”
邪惡的目光一道道打在她身上，方汐心下泛起陣陣噁心。
“好漢？”
“笑話！”
領頭揚眉挑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