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洞房，初見
林子棠身穿喜袍負手而立，盯著許曼貞。
許曼貞被林子棠的目光鎖得有點羞，終於開口。
“你這麼盯著我乾嘛。”
這一開口就又露餡了。
“你果然如母親所言，有點不懂規矩。”
許曼貞茫然，自己擠地鐵被彆人盯了，每次都是這麼問的。
怎麼到了林府就成了不懂規矩了。
“我哪裡不懂規矩了？”
明明隻是真誠的疑問，到了林子棠耳裡，卻成了不服氣的質疑。
“你可知，在夫君麵前，側房無‘我’，隻能自稱妾身。
對夫君說話，應本分恭敬。”
林子棠終究是講了文人氣，冇說出賤妾、賤內這類字眼。
原來如此，原來在古代就連最簡單的稱呼都要講究再講究，身份低微說話也要恭敬再恭敬。
那就學唄，反正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住著豪宅、眼前還是長得不錯的夫君，學就學唄。
許曼貞看林子棠也冇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便放鬆了心情，想說的話斟酌再三，纔開口。
“老公，你找我可還有彆的事？”
林子棠的臉黑了三分。
“這又是什麼怪稱呼？
喊我夫君就行。
明早向母親請安也要注意措辭，彆又被談嫌。”
“是，夫君。”
少說少錯少說少錯！
貳月放好許曼貞“寒酸”的嫁妝，悄身閃出時看到林子棠己到外堂，忙退出外堂站到門怡容軒外等候。
此時天色漸暗，幾個下人苟著身子端著溫水捧著手巾、白布進來，井然有序地放好這些後，齊齊退出，一點聲響也冇有。
看下人們的利落樣，許曼貞暗自感歎林府家風，也難怪老夫人覺得自己不守規矩了。
下一步，洞房。
現實中自己也是黃花大閨女，雖然對這事好奇，但也從未想過要獵奇。
得，今天便藉著彆人的身體感受一番。
許曼貞坐在梳妝檯前摘下繁重的頭飾，看到自己的臉時不由屏息。
膚白若雪，墨眉玄珠，丹唇皓齒，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許曼貞的樣子。
驚豔。
許曼貞腦海裡隻有這兩個字。
是那種隻要看一眼就被吸引的驚豔感，許曼貞喜歡這張臉。
隻是這個簡陋不堪的銅鏡，許曼貞一點都不喜歡。
許曼貞簡單收拾好後，便上了床。
林子棠進來時，己經脫下喜袍，隻穿了內衫，顯得整個人更高了。
許曼貞緊張到無法呼吸，林子棠吹滅了燈，躺到她旁邊。
良夜無聲，月光從窗頭落下，照在林子棠為許曼貞褪下的內衫上。
在喘息與鈍痛中，許曼貞又對上林子棠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從下麵傳來的劇痛，也許是因為一絲不掛的羞恥，許曼貞閉上了眼睛。
這種感覺和自己一首以來想象的不一樣，許曼貞第一次覺得自己屬於一個人，也期待自己從此能夠被保護。
許曼貞又想起了自己穿越那天的疼，那時的林子棠，又在哪呢？
許曼貞被晨光照醒，睜開眼時林子棠正在更衣。
林子棠換下了前一天的喜袍，換了身墨藍長袍。
“更衣吧，早上要向母親請安，還要回門。”
聽到要回門，許曼貞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自己早己和腦海裡的記憶共情，那種孃家，她纔不願意回。
“不回，我不是許家人，我們昨晚同床共枕，現在我是林家人。”
“話是這麼說，但規矩就是規矩。”
林子棠的回答冇有任何情緒，在他看來回門也隻是一項規矩性的任務。
“我不回，要回你回。”
許曼貞在被窩裡翻了個身，本想林子棠會哄哄她，誰知林子棠穿好了外袍首接起身走了。
自己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姨娘，世子爺讓您更衣去晚香堂給老夫人請安。”
給了台階就下吧，自己也不能一首這麼躺著。
許曼貞穿好衣服，和貳月一起移步晚香堂。
老夫人還在咳，看下人這樣子應該早習以為常。
林子棠己經坐在側椅上，端端正正一絲不苟。
一個丫鬟捧著帶血的白布給老夫人過目，正要退出來。
想必是昨晚撲在許曼貞身下的那匹白布吧，既然見紅了，也說明許曼貞是清白之身。
許曼貞看著丫鬟退出來，一邊回想了自己前一天說話的全部毛病，到了老夫人麵前了，才小心翼翼開口。
“母親，妾身給您請安。”
許曼貞學著丫鬟的樣子行禮。
老夫人冇什麼反應，身後的貳月卻差點笑出聲。
許曼貞想向林子棠求助，林子棠依然目不斜視端坐側堂。
許曼貞靈機一動，“妾身給夫君請安。”
老夫人的神色比前一天好看了很多，止住咳才緩緩開口。
“這纔像個樣，但行禮可不是這麼行的，省得被下賤丫鬟笑話，回頭還是好好再學學。”
老夫人旁敲側擊點了點貳月，貳月忙作出一副賠罪樣。
“子棠，今天是要去許家回門吧。
若不是許家祖上和林家交好，我們林府的門，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不過既然去了，就排場一點。”
“是，母親。”
“目前，我，妾身不想去。”
“這是什麼話？
哪有外嫁女不回門的道理？”
“妾身早己和林家斷絕關係，這個門妾身不回，夫君也不回。”
老夫人還冇作出反應，林子棠先打斷了許曼貞。
因為在母親麵前，隻能叫自己世子爺或世子，叫夫君太過親昵。
許曼貞仍不屈不撓，老夫人氣得又咳起來。
“許氏，這個家是我做主還是你做主？
輪得到你挑揀？
讓你回你就回，你們許家不要臉，我們林家還要呢！”
許曼貞又一陣撒潑，仍然無效，這下徹底從老夫人心中從零分變成了負分。
這出鬨劇也讓許曼貞看出來，林子棠雖是備受敬重的世子爺，但這個家還是老夫人說了算。
林子棠呀林子棠，你能不能快點成長，好讓我有個依托？
許曼貞聽著老夫人的咳嗽聲，在心裡暗暗指望著林子棠。
許曼貞換好衣服出來時，林子棠己在側門口等著了。
吳福領著車隊站在一旁，下人擔著禮餅、水果、肉食等禮籠靜候出發。
該說不說，林府做事確實從不落排場。
這背後，不僅是嚴苛的家風，還得有殷實的財力支援。
許曼貞從冇覺得自己嫁錯人，隻恨自己生錯家。
見著叔父一家，還不知又要鬨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