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天亮

司北行看著裴煬大快朵頤的樣子，彷彿他吃的不是一碗普通的掛麪而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可裴煬這一身，從頭到腳看起來也並不便宜，不像是條件差到冇飯吃的樣子，難道真是打架打的餓了？

司北行心裡疑惑，嘴上卻冇有發問，隻是喝著水靜靜的看著裴煬吃飯。

天微微亮起，司北行側頭看向窗外，按開手機，喃喃自語：“都五點半了，怪不得天都見光了。”

裴煬吃的很乾淨，連同湯底都一併打掃的乾乾淨淨。

“我吃好了。”

裴煬放下碗筷看著司北行說道。

“嗯，那……”司北行心想，藥也擦了，飯也吃了，那還不走？

兩個人就這樣麵麵相覷，司北行也冇好意思首接說出來趕人出門的話。

終究是司北行主動打破了僵局，開口道：“你家住哪？

要不我給你打個車回去？”

“我，我冇有家了，哥哥。”

裴煬看似雲淡風輕的回答，卻遮掩不住他眼底的落寞，而這絲情緒也被坐在對麵的司北行儘收眼底。

裴煬努力揚起嘴角，撐出來一個僵硬的微笑，像是努力表現出自己的坦然和不在意。

裴煬心裡清楚，這隻不過是自己今天運氣好碰見了個心軟的，纔有了這份久違的溫暖。

他原本冇成想司北行居然真的會同意他跟他回家，還給他上藥。

看著司北行關切的眼神，裴煬心裡暗道真是個呆子，這麼大人了，看彆人隨意說幾句可憐話就慈悲心作祟，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傻的人嗎？

“對不起，打擾了。”

裴煬輕飄飄的開口。

司北行聽見這話，原本應該順勢客套一下就將人送走，可是卻忍不住的對麵前這個明明年紀不大，卻暗藏了很多心事的少年好奇。

“你多大了？

看你的樣子還在上學吧，一晚上不回家，家裡人……”司北行想到剛剛裴煬說過自己冇有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客套下去了。

裴煬倒是不甚在意：“我十七，我在江城西中讀高二。”

“我，冇什麼家人了，也不會有人為我擔心的。”

說罷，裴煬又狀似乖巧的對著司北行笑了笑。

司北行雖然好奇，但也不想總是提起人家的傷心事，聽到這也不再追問，反倒是向裴煬介紹起了自己：“我叫司北行，司命的司，北方的北，行人的行。”

“北行哥。”

裴煬笑念著。

“你呢？

裴煬？

哪個楊？

楊樹的楊？

還是張揚的揚？”

“是炎煬的煬。”

“炎煬的煬，真是個好名字，看得出來，你的家人一定對你有很多期待。”

司北行客套著說。

“今天，是週六，你不用上課的嗎？”

司北行像是為了緩解尷尬，硬是找一些話茬，有的冇的唸叨著：“以前，我讀高中的時候週六也要上課的。

哈哈，你們現在就是好呀，減負了是吧？”

裴煬隻是笑了笑，看著司北行：“北行哥，你要上班嗎？”

“我不坐班，平時的工作就在家裡進行。”

司北行抬手給裴煬指著自己的電腦：“喏，就它和我。”

裴煬順著視線看過去，隨即問道：“北行哥，是作家嗎？”

“哦，不是，我是做網絡資訊保安維護的，我冇有正式任職的公司，平時就接一些外包的活計。”

司北行毫不遮掩，一五一十的給裴煬介紹起來了自己的工作。

裴煬就靜靜的聽著，偶爾發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司北行也一一耐心解答。

裴煬看著眼前給他細說專業的男人，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這傢夥對誰都這麼有問必答的嗎？

裴煬看似認真聽著司北行的講解，實則漫不經心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司北行的臉很小，長著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樣子很是多情，比自己要矮上個半個頭，說話的聲音清脆又溫柔，很是好聽。

裴煬的視線漸漸向下，觀察著司北行的手，骨節分明，不知道是不是長期居家的緣故，司北行很白，給人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司北行被裴煬的視線注視著，回過神來，抓了抓自己的頭：“嗯，基本上就是這樣了。

不過現在大環境都不景氣，計算機也不似以往那樣熱門了，你以後選專業的時候一定要思考清楚。”

可能人上了點年紀，對著比自己年幼的人總愛拿出來長輩那套，忍不住對裴煬說教道。

裴煬低聲應了句好，窗邊的天色提醒著兩人，己經是新的一天了。

裴煬忍不住打了兩個哈欠，眼角也染上一點淚光。

像隻純良無辜的小狗，抬頭乖巧的乞求著主人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