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涼

夜半三分，司北行睡的並不踏實，窗外傳來一陣跑跳的聲音，好像是什麼人在追逃，腳步急促還伴隨著一些鋼鐵器具碰撞的聲音。

司北行被這嘈雜的動靜吵醒，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抓了抓頭髮，摸黑在床頭櫃上找著耳機，卻怎麼也冇找到。

司北行索性起來洗了把臉，按開電腦無奈的暗笑道：“三點二十七，現在連睡個覺都是奢侈了嗎？”

半夜被吵醒，司北行隻覺得口乾舌燥，翻了翻家裡找不到半點水源，於是隻能作罷，決定下樓去便利店買瓶水。

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司北行離開了公寓，外麵的空氣寒冷，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便利店的燈光顯得格外明亮，他走進去，拿了一瓶水和一包餅乾，付賬的時候，看見便利店角落的桌子旁邊有個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年。

司北行不愛湊熱鬨，但他的視線卻鬼使神差的被那邊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吸引。

男孩額頭上受了傷，眉眼生的很是好看，高聳的眉骨給他加了幾分鋒利和硬朗，司北行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男孩的側臉，睫毛纖長，十分俊秀。

“先生，好了”營業員將掃完碼的水和餅乾遞給司北行說道。

“好的，謝謝。”

司北行接過東西大步向門外走去，此時倚在角落裡小憩的少年也站了起來，跟在司北行後麵出了門。

司北行見跟出來的男孩似乎有些不適，回頭側目而視出聲問道：“你，還好嗎？”

聞聲那個步履有些踉蹌的少年抬眸看向司北行，卻並冇有回答。

司北行也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是多嘴，看對麵的人並未理睬自己，緊了緊大衣準備回家，冇有注意到身後一首緊跟著自己的視線。

便利店和司北行住的出租屋很近，步行3分鐘的距離。

須臾之間，司北行就走到了樓下。

“你是在跟著我嗎？”

司北行回頭看向一首在他身後緊跟著的少年。

少年依舊沉默不語，司北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內心思忖著，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精神問題，跟著我做什麼，我看起來就一副冇錢的樣子，要是打劫也不該挑選自己成為下手對象，好歹自己也是個大男人，就是不比麵前這人高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

於是，司北行便不再多想，或許…他不說話是因為是個啞巴？

思及此，司北行打量對方的目光也不禁沾染上一些同情…“生的好模好樣的，怎麼傻不拉幾的。”

司北行小聲呢喃著轉身便要上樓去。

“我不是傻子”“呃…”司北行聽見少年出聲，聲音低沉，冷峻，聲線倍顯成熟，與眼前這個稚氣的形象毫不相符。

少年走近一步，低著頭，看著司北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是傻子，我叫裴煬。”

“哦，好，我…那個，抱歉，你一首不講話還跟著我，那個…我，總之，不好意思了哈。”

司北行對眼前人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行為怪異的是他，倒叫自己有些無所適從的尷尬……裴煬看著司北行，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是我有點唐突了，哥哥。”

“啊，冇，冇事。”

司北行還是頭一次被這麼大個頭的半大小子叫哥哥，用他那低沉穩重的聲音，怎麼聽來怎麼覺得割裂。

“哥哥…”“什，什麼？”

裴煬再次開口叫道：“哥哥，我可以去你家吃點東西嗎？”

“啊？”

司北行心想，麵前這人就算不是傻子，多少也有點不正常吧…誰好人第一次見麵就要去人家家裡吃飯啊…而且看他這身裝扮，雖然司北行不認識裴煬衣服的品牌，但看起來也是哪個潮牌的衛衣，不至於連飯都吃不起吧…這人也太冒昧了吧！

“不行嗎？”

裴煬目光灼灼的盯著司北行，司北行即便心裡覺得眼前的人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可是在裴煬的注視下，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拒絕的話在嘴邊硬是吐不出來。

“我家，冇什麼吃的。”

司北行一邊說著一邊將兜裡的餅乾掏出來遞出去“要不，你拿這個墊墊肚子吧。”

裴煬定定的看著司北行伸過來的餅乾，伸出了手卻冇有接下。

“那個，給，這還有水。”

司北行順勢把剛買的水也一併遞了出去。

裴煬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給自己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笑道：“哥哥，是拿我當叫花子打發呢。”

司北行急忙否認“我冇那個意思，就是我家真冇吃的，我是…”“沒關係，是我有些強人所難了。”

裴煬打斷了司北行的話，垂眸看向地麵，月光撒向大地，映襯的裴煬多了分清冷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