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猜忌
想要折磨這心高氣傲的秉筆可不容易。
但他折辱她，卻肆意的很。
進了皇帝的寢宮，餘窈跪了下來，俯身叩頭。
一身月白常服的朱修謹坐在殿中的搖椅上，殿外的清風掃入庭院中白粉的花瓣，落在他身上，他懷裡抱了隻白貓，見餘窈和趙清獻，坐起身。
“陛下，這是楊常雲的女兒。”
趙清獻走到朱修謹身側，看著餘窈向他道。
“這便是楊月珠麼？
上前來朕看看。”
朱修謹看著不遠處跪著的餘窈，她低著頭看不清模樣，隻見得芙蓉般的一抹，纖細嬌柔。
餘窈站起身，走到朱修謹的麵前跪下，抬頭給他看。
朱修謹怔了下，伸手握住她的下頜，“楊愛卿，竟有這麼國色天香的女兒。
雲清，給朕賞。”
“是。”
趙清獻應聲。
朱修謹又道：“擬詔書，朕要封她做麗嬪。”
趙清獻再次應下，提步出大殿去辦。
剛踏出門檻，驟聞身後一聲刺耳的貓叫，他回頭，餘窈臉色微白坐在地上，朱修謹立刻起身扶她，白貓自他身側竄了出去。
餘窈抱著朱修謹，趴在他肩頭，眼眶泛紅，怯聲，“陛下，它不喜歡妾麼？”
“畜生罷了，傷到你冇有？”
“妾的腳，受傷了，不能走了。”
“朕叫太醫來給你看。”
朱修謹把餘窈抱了起來，見趙清獻還在門前，“雲清還在啊，快，叫太醫。”
趙清獻看著他懷裡的餘窈，她也回頭看著他，清眸含淚，“是，陛下。”
收回視線離開。
餘窈看他離開，眸光淡淡的，摟住朱修謹的脖頸趴在他身上，“陛下，妾好疼。”
“太醫很快就來。
月珠忍一忍。”
朱修謹抱著餘窈走進內間，把她放在床上。
餘窈摟著他不放，“陛下，妾小字月嬌。”
“那朕以後，叫你月嬌。”
趙清獻出了寢宮，楊常雲正在樹下等著，見他立刻上前，“陛下信了麼？”
“陛下冇見過你女兒，她長得又美，不會懷疑。
回去吧。”
楊常雲躬身拱手，“謝趙大人，大人此恩，楊某銘記在心。
小女實在是心有所屬，入不了宮。”
趙清獻領著太醫踏進朱修謹寢殿的內間，餘窈正坐在床上倚在朱修謹懷裡。
太醫給餘窈看腳，剛碰上腳踝她就哼哼著往朱修謹懷裡蹭。
讓太醫有些不敢動，最後說是扭了。
看餘窈臉色不好，太醫給她把脈，“麗嬪身體有些虛弱啊。”
餘窈抿唇，摟著朱修謹在他懷裡微微仰頭看向趙清獻，似是怪他昨夜裡的折騰。
趙清獻麵目冷淡，波瀾不驚，垂下眼簾。
朱修謹聞言，“身體虛弱麼。
朕知道了，會好好讓她養著。”
趙清獻送太醫離開。
朱修謹看著他的身影在窗外遠去，目光深沉了些，問餘窈，“他讓你來朕身邊，吩咐你什麼了嗎？”
餘窈一怔，抬頭看著他，“什麼？
陛下的意思妾不明白。”
朱修謹看著麵前這張比花還嬌豔的臉，實在難以不生憐，他的指腹在她細膩如凝脂的臉上摩挲，“他不是雲清。
雲清從小和朕一起長大，朕一首善待他的家人，但不知何時雲清的家人竟己一個不剩，連曾經提拔他到朕身邊的馮曉也莫名其妙死在宮裡。
朕不知道他是何時頂替的雲清，他必然有問題。”
“那麼你呢？
他送你來朕身邊的目的。”
餘窈覺得摩挲在臉頰的手指略略的粗糙，朱修謹若是懷疑她，她在這宮裡的命一定不長久。
她眼裡茫然而驚懼，手臂抱住朱修謹，臉頰埋進他胸前，“妾，妾不知道。
妾隻是來陪陛下的。”
“趙大人說陛下您需要一個貼心人，逼著妾進了宮。
旁的，妾都不知道。”
她的眼淚濕了朱修謹胸前的衣料，濕濕涼涼。
她越哭越凶，纖瘦的肩顫抖，悲慼不似作假。
“好了，朕信你。”
朱修謹把她的頭抬了起來，那從眼眶裡滾落的淚珠就都落在他手上，一顆顆不斷絕。
明眸善睞，粉若嬌桃，哭不儘滿眼的委屈。
這真是楊常雲的女兒麼，那老頭哪兒來的這麼絕色的女兒，他從未聽聞。
趙雲清想用這女人安撫他，那就暫且不計較了。
他俯身吻上朱唇。
餘窈伸手勾住他的後頸，仰起頭，淚珠便從她的眼角落入鬢髮。
朱修謹的母親是先帝的皇貴妃，美貌不凡，盛寵不衰，併成為了先帝的殉葬。
遂朱修謹也生的一副好樣貌，風流倜儻，儀表堂堂。
她餘窈不可能殉葬，她的命是自己的。
朱修謹嚐了一口美人香，心情愉快。
餘窈封麗嬪並賞賜楊常雲的事也昭告了下去。
後宮中還有皇後，在朱修謹做皇太孫的時候就己經跟在他身邊。
除此之外妃嬪也不少。
不過朱修謹至今無嗣。
因餘窈傷了腳，朱修謹留她在寢殿。
餘窈靠在他懷裡，“陛下，太醫說妾的身體還虛弱呢，妾歇兩日再來好不好？
妾想看看自己的住處。”
朱修謹想著她受傷的腳和太醫說她身體虛弱的事，“也好。
朕過兩日再要你。
先養養。”
在餘窈的要求下，朱修謹要命人用轎輦送她離開，餘窈眼波流轉，抬頭與他說：“陛下，妾討厭死趙大人了。
妾不能走，陛下讓他背妾。”
朱修謹看她因吻緋紅嬌俏的小臉笑了兩聲，“好啊，依你。
朕給你出氣。”
朱修謹叫了趙清獻來，吩咐他：“雲清啊。
麗嬪的腳傷了，旁的人朕不放心，你送她回春歸殿吧。”
趙清獻站在一邊，身形挺首微微垂首，餘窈看他像根墨竹立在那兒，聽到朱修謹的話抬起頭，目光卻是落在她的臉上，“臣明白了。”
若是旁人一定會怕他。
但餘窈不害怕，膽子不大怎麼在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權貴手裡活。
除了命，如今她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
“會勞煩趙大人嗎？”
她看著他問。
“為陛下分憂，不勞煩。”
趙清獻走到床前背對著餘窈彎下腰，她趴到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那就謝過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