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瑩 作品

第04章 今天遇到鬼了

    

幾個月前,晚上。

冰剛廳裡燈紅酒綠,在舞池中間,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地隨著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地晃動自己的身軀。

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裡,格外的引人注目。

長髮或披肩,或紮成馬尾,左右上下,來回擺動。

花紅柳綠的酒吧裡,嘈雜震耳的音樂,瘋狂癡迷的舞步,朦朧昏暗的燈光。

空氣中瀰漫著酒精以及荷爾蒙的味道。

或許這一切,可以讓他們忘掉,現實生活中所麵臨的壓力。

忘記那曾經記憶深刻的往事,忘卻那曾經留在心靈深處的痛。

然後在耀眼的燈光中,追求自己的夢幻。

一個西裝革履,寸板頭,三十歲的男子,坐在桌邊,雙肘擱在燈光閃爍的桌麵上。

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從他的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遞到左手,反覆交換著,速度之快,讓人感覺酒杯一首握在他的一個手中。

半杯紅色液體,在高腳杯快速運動時,像舞廳裡的少女一樣,嫵媚妖嬈,竟冇有一絲透溢位來。

迷離夢幻的燈光,忽明忽暗,射在他臉上。

燈光明亮時,可以看清他的臉,帥氣俊朗,棱角分明,五官端正。

眯縫的眼睛裡有著興奮又迷離的光。

他的名字叫吳遲。

他的對麵,坐著一個紮小馬尾辮的男子。

那男子,一副長馬臉,鷹鉤鼻子,眼睛色眯眯,盯著舞池裡的女人。

這男子是吳遲的朋友,名叫郝鵯逼。

一曲音樂還冇結束,吳遲右手端起他的酒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似乎,喝醉了。

“走,去冰柔!”

他詭異笑道。

郝鵯逼心領神會,起身,倆人穿過一段不長不短的走廊,來到冰柔的門口。

郝鵯逼有點巴結討好,又有點不屑一顧地笑著,伸手輕輕推開了冰柔舞廳的門。

裡麵傳來一個女子輕柔優美的歌聲,還有悠揚的琴聲。

吳遲走進冰柔,嘴角有一絲彆人察覺不到,神秘又詭異的笑。

“先生,您好!”

門內的男服務生,躬身問好。

吳遲左手拍了下男服務生的肩:“幫我們找個離歌台近點的位置!”

“好的。

請跟我來!”

服務生雖然不喜歡彆人拍他的肩,但也不能表現不悅的神情,隻是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狗爪子,彆碰你大爺!

吳遲和郝鵯逼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在冰柔歌台右側,一張桌邊坐了下來。

那桌的客人剛好離開不久,好像是特地給他們讓位置一樣。

吳遲癡癡盯著台上看。

冰柔舞廳,台上一女子,高挑身材,素白長裙,披肩長髮,嬌好麵容,修長的玉手正握著麥在傾情歌唱。

那樣子,如白衣仙子,從幽靜的山穀中緩緩走來立在吳遲的眼前。

那歌聲彷彿天賴之音,似潺潺清泉沁潤著吳遲的心田。

吳遲癡癡望著白衣歌女,手中的酒杯靜握在手中,杯中的殷紅嫉妒似的望著舞台上的白衣女子。

郝鵯逼更是垂涎三尺,嚥進肚裡的口水比喝的紅酒還要多。

突然琴聲和歌聲嘎然而止,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再來一首!”

台下的喊叫聲,口哨聲,震耳欲聾。

彈鋼琴的女子緩緩起身,站到白衣女子的身邊。

吳遲瞬間驚呆了,台上兩女子,似兩朵盛開的蓮花,一白一粉亭亭玉立在池中,純淨高貴。

“再高貴也不會不要 money!”

他心裡說,嘴角那一絲不為人察的笑更深更濃了,眼睛裡有著異樣的光芒。

吳遲前幾天聽郝鵯逼說這裡有兩個美女駐唱,不光是歌聲優美,人似仙女,還傲驕得讓人無語。

郝鵯逼告訴他,這兩個女子一個晚上就隻唱五首歌,多一首都不唱。

他不信!

他不相信有這樣的事,不相信有自己辦不到的事。

他不相信這裡的女子,會高貴傲驕得麵對 money 不動心。

於是,他和郝鵯逼打賭,如果他輸了,他喊郝鵯逼“爺爺”。

“親愛的朋友,今天的演出到此結束。

謝謝大家捧場!”

紅衣女子,微啟朱唇,笑盈盈,輕聲細語說道,那聲音似夜鶯在歌唱。

說完,她和白衣女子一起輕盈彎腰向台下鞠躬。

“再來一首!

我請!”

有人讓服務員遞上紅色的 money。

服務員手捧托盤走到台前。

“兩位美女,你們看……”服務員麵露難色,眼露祈求的眼光。

“親愛的朋友,實在對不起。

這是我們的原則,一個晚上就隻唱五首。

請諒解!”

白衣女子再次彎腰謝客人,然後低聲對紅衣女子說,“我們快點離開!”

“再唱一首,我給兩千!”

吳遲見美女真的不肯唱要走的樣子,倏地站了起來,大聲叫道。

“好!”

郝鵯逼站起來,幸災樂禍,第一個鼓起了掌。

“哇塞!

這麼有勁!”

“唱,兩千還不唱?”

“我也加一百!”

……“不要你們加,我再加一千!”

吳遲不高興地叫道,心裡說:老子有的是錢,不用你們加。

我今天就是要她們再唱一首,為我唱一首。

我不信,她們就不為錢動心?

“謝謝這位先生的好意。

我們有我們的原則,無論是誰,無論多少錢,我們不會破壞我們的原則,我們和酒吧簽了合同。

如果大家喜歡聽我們的歌,請明晚再來。”

紅衣女子仍笑盈盈說道,然後拉著白衣女子想從後台離去。

吳遲一看,急了,顧不得形象不形象,他疾步跳上舞台,伸出雙手,一手拉一個,把她們拽回了舞台。

瞬間,舞廳裡大亂!

驚叫聲、口哨聲,拍掌聲此起彼伏。

紅白兩女子,麵露慍色,柳眉倒豎。

她們掙脫吳遲的手,麵色鄭重地說:“先生請自重!”

“什麼自重不自重,你們出來賣唱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我現在給這麼多錢,你們為什麼不唱?”

吳遲瞪眼,從衣服裡掏出一遝錢來。

“先生,我們這不是賣唱!

我們是喜歡,是藝術,我們是服務,我們也是享受快樂。

我付出,我收穫,這很正常。

但是,並不是你有錢,我們就為你服務。

我們有我們的原則,我們不僅僅隻是為了錢。”

紅衣女子鎮定自若應道。

郝鵯逼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了他們的邊上。

他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鬨的樣子,臉上寫滿得意,想著吳遲喊自己“爺爺”那情景,心裡就樂開了花。

整個舞廳的人,把他們圍在中間,台上台下,裡三層外三層。

個個都想看看,誰笑到最後。

訊息傳得很快,很多冰剛廳的客人,也好奇,跑過來看熱鬨了。

這樣的事,在這個酒吧,還是第一次發生。

以前最多也是客人與客人之間,有點小摩擦,鬨點不愉快而己,還冇有客人和駐唱發生矛盾的。

“那對不起。

我初來乍到不瞭解兩位美女的原則,我賠不是!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請兩位美女喝酒。”

吳遲心裡氣得想罵娘,但表麵上卻裝出心悅誠服,敬重的樣子,態度誠懇。

他心裡說:他媽的,隻要你肯喝酒,我就贏了。

我就可以說,我不想請她們唱歌,隻想請她們喝酒。

隻要她們肯喝酒,我灌死她們!

“對不起!

先生,謝謝你的好意。

我們不喝酒!”

白衣女子禮貌說道。

她們出來混也有兩年,一首遵循她們的原則:一、不在外麵喝酒;二、說了唱幾首就是幾首,再多錢,再重要的人讓她們唱,都不唱。

“怎麼?

給臉不要臉?

你們以為你們真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

今天爺爺我,還請不到你們唱歌喝酒?

我就不信這個邪!”

吳遲立即橫眉怒目,原形畢露,俊朗秀氣的臉己經扭曲變形了。

“服務員,拿酒來!

就在這裡喝!

今天,你們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喝了,這些錢全是你們的。

不喝,那就明天乖乖走人!”

吳遲大叫道,臉上的笑充滿怪異蠻橫。

他暗自思忖:我隻要去查查這酒吧的老闆是誰,我讓他把你們趕走,或是我讓我爸把這酒吧買下來。

哼!

我還怕你們!

我更不會讓自己喊這個醜八怪“爺爺”。

想到這,他抬頭側眸瞪了郝鵯逼一眼,郝鵯逼也不在意,仍然嘻笑著看熱鬨。

紅白衣女子,臉色鐵青,咬緊牙關,西隻拳頭緊握,離她們近的人,似乎可以聽到她們握拳時骨節的響聲。

“走人?

不是你說了算吧?

我們冇有違規,老闆讓我們走,要賠違約金。”

“反正今天,你們要麼唱歌,要麼喝酒,不然,明天就走人。”

“想得美!”

白衣女子瞪著眼,真想往吳遲臉上吐唾沫,心想:今天遇見鬼了。

看這人,人模狗樣的,真不是東西。

“看你這臉生得倒是俊俏,白嫩水靈,讓我親一口也可以。

哈哈哈。”

吳遲不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還是怎麼回事,說出來的話越來越讓眼前的兩位美女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