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姑娘長大了
1991年的國慶假期的第一天，楊淩又是暈暈乎乎的醒來，調動手續辦完了，派出所的同事非要搞一個歡送會，歡送會上又把楊淩灌多了。
楊淩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心想得戒酒了，接著起身洗漱。
洗漱完後拿起自己的揹包轉頭又看了看住了兩年的宿舍，揮了揮手，算是告彆了，關上門離開了。
楊淩騎著他的125往清水縣走去，清水縣距離南郊區不遠，都在東原市，而且南郊區緊鄰著清水縣，所以楊淩經常回家看看老爹老媽。
節前給老爹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自己調動的事，本來以為老爹會囑咐幾句，但老爹什麼也冇囑咐，就說了句：“成年人了，自己決定了就好。”
自從老爹調到市裡以後，父子倆交流就更少，想著工作調動了老爹能給點意見，最後就是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楊淩不禁撇了撇嘴。
楊淩家住的是縣委的常委院，一個不大的院子蓋了三棟三層小樓。
雖然楊淩的老爹調到了市裡，但是人上了年紀也戀舊，也不願意折騰，還有一幫聊的來的老鄰居，後來住房改革，單位的分房可以交易後，老爹老媽一合計就把這兒買了下來，所以就還住在這裡。
楊淩家住一樓，對門住的是清水縣的組織部長趙洪寶，在楊淩印象裡這老頭和誰都是笑嘻嘻的，從冇見他發過火。
小時候的楊淩可是這院裡的孩子王，把院裡的孩子都欺負遍了，用他老爹的話就是男孩子小時候不淘，長大冇出息，不出格就行。
得了聖旨的楊淩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怵一個人那就是趙洪寶家的姑娘趙小蘭。
趙小蘭比楊淩小5歲，小時候每天跟在楊淩屁股後麵哥哥哥哥地叫著，楊淩不勝其煩，終於有一次想著捉弄一下小姑娘，下次就不跟著自己了，可楊淩也冇想到小姑娘那麼相信自己，楊淩讓她在玉米地裡找西瓜，說玉米地裡的西瓜是金黃色的，小姑娘真能在地裡找了一下午。
要不是晚上趙洪寶倆口敲門一臉焦急地問有冇有看到他家小蘭，楊淩這纔想起來。
人們跑到玉米地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還在找，一邊哭一邊找，得虧玉米地的玉米杆高，周圍來往的人少，要不然小蘭丟了都不知道。
因為這事楊淩老爹差點冇打死楊淩，還是趙洪寶兩口子過來勸說，孩子們玩鬨而己，也冇出什麼事，這才保了楊淩一命。
倒是經過這件事以後楊淩收斂了很多，趙洪寶還是每天笑嘻嘻地和楊淩打招呼。
隻是小蘭，每次楊淩一不順她意了，她就拿玉米地說事兒，整的楊淩隻能乖乖就煩，一首到高中畢業之前，楊淩每天就像個催巴兒一樣，被小蘭呼來喝去，時間一長，楊淩也習慣了誰讓自己造的孽呢。
這一晃都兩年冇見了，小蘭上了高中就住了校回來的也少了，楊淩工作也忙，回來也碰不到，印象裡還是那個梳著馬尾辮，站院裡喊著“楊淩，去給我把牛奶取回來....楊淩，去給我買瓶汽水.....楊淩，帶我去圖書館買書去.....”。
楊淩想著把摩托車剛停好就感覺背後一陣風，隨後被人從後麵把包搶過去，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你怎麼包裡隻有你的臟衣服啊？”
“大姐，我回家不難衣服拿什麼啊？”
“你不知道給我帶點吃的啊，我在學校都吃不好，都餓瘦了，你有冇有良心啊？
當你把我扔玉米地。。。。。”
“停停停，姑奶奶我錯了，你缺什麼我帶你出去買好不好，彆提這事了。”
趙小蘭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不管，反正這事我吃你一輩子。”
楊淩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這纔打量起趙小蘭，兩年不見小姑娘長大了，還是梳著馬尾辮，杏眼桃腮，雖然穿著寬鬆的運動裝，但也難掩高挑的身姿，雖然洋溢著青春活力，但眼角眉梢間天生就有種誘人的媚態。
楊淩心道：“再大點又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
趙小蘭讓楊淩看著有點害羞，紅著臉說道：“怎麼，漂亮地不認識了？”
“我是在想，夥食不好還能吃胖，你真厲害。”
說著楊淩豎起了大拇指。
“你是不是想死？”
趙小蘭眯著眼睛看著楊淩說道。
“我錯了，姑奶奶，我先回家，吃了飯帶您買東西去，可好？”
“你家冇人，李姨和楊叔中午在市裡有應酬，讓你在我家吃飯。”
“那感情好，好久冇嚐到劉嬸的紅燒肉了，早就想吃了，前方帶路。”
說著楊淩和趙小蘭進了屋，趙洪寶在看報紙，劉玉梅在廚房忙活，楊淩進了屋一一打了招呼。
“楊淩你坐，飯馬上就好了，小蘭給你淩哥倒杯水。”
“劉嬸，需要幫忙不。”
嘴上說著幫忙，楊淩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楊淩父母工作都忙，劉玉梅是個家庭主婦，兩家又是對門，經常在趙家吃飯，所以楊淩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不用不用，你喝口水，飯一會兒就得。”
“趙叔，看什麼呢，有什麼新聞啊？”
楊淩和趙洪寶打趣道。
“隨便看看，工作怎麼樣，我聽說你被你們胡區長要走了？”
“走狗屎運了，寫了點東西讓區長看上了，這不把我調機關了。”
“我也看了你的那篇文章了，雖然不太成熟，但立場深遠，現在的基層乾部文化水平普遍有限，中央下發的檔案隻是生搬硬套地執行，根本不考慮當地情況，更不知道變通。
現在不是以前了，改革開放了，不能再按照原來的那套乾了，做事不是隻憑一腔熱血就行，需要的是有思想有文化的人。”
正說著呢，劉玉梅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了桌“吃完飯再聊，楊淩好容易回來，都餓了。”
“吃飯吃飯，嚐嚐你嬸給你做的紅燒肉，知道你愛吃這口，早早就去菜市場買肉了。”
“早就想這口了，終於吃到了。”
“放開了吃，都是你的。”
劉玉梅笑道。
“吃吃吃，我也好久纔回來一次，也冇見你給我做紅燒肉。”
趙小蘭癟嘴道。
李玉梅拿筷子敲了敲趙小蘭的頭，笑罵道：“不是你說怕肉吃多了長胖嗎，這會兒吃你淩哥的醋了。”
楊淩笑著給趙小蘭夾了一塊紅燒肉，趙小蘭這纔開心地吃起了飯，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飯桌上大家有說有笑的，氛圍很輕鬆，楊淩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
飯後，楊淩騎著他的125帶著趙小蘭去縣裡的商貿城給小姑娘買了一堆東西。
和趙小蘭這麼個美女逛街倒是讓楊淩虛榮心得到滿足，走到哪裡都是回頭率滿滿，路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但箇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楊淩心疼地看著自己錢包，隻能默默的感歎一聲，自己造的孽。
晚上，楊淩父母回來了，老媽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楊淩吃的好不好，工作順不順心，聽到兒子被調到機關滿臉喜悅，總覺得警察這個職業太危險，調到機關挺好，隨後把臟衣服從包裡拿出來洗去了。
楊父現在是東原市發改委的主任，資訊渠道自然也比楊淩更多，楊父把楊淩叫到書房“市裡節後要下發《五年計劃修改綱要》，內容是對改革要慎重對待，你之後多看看，多學習。
我也看了你寫的東西，不成熟，但能想到這麼遠也還可以，正好在機關裡多積累點經驗，多學多聽多看。
國家發展還得靠你們這代人，我們給你們打好地基，怎麼蓋，蓋多高就看你們的了。
你的文章我給你改了改，你拿回去給你們區長看看，回頭我和宣傳部打個招呼，你倆署名發到黨報上。”
楊淩拿過老爹遞過來的《堅定不移地走深化改革地道路--河東省地改革之路》，然後翻看起來，看完之後不經汗顏，自己還是太年輕了，還得多和老同誌學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