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牧 作品

第295章 井水不犯河水

    

- “陳勃,我是臧洪喜,有些事是可以商量的,你找過苗書記了嗎?”臧洪喜問道。

“冇有,我找他乾嘛,我找了高書記,他說會處理這事,你覺得我去找苗紅運,他會理我?不把我扣起來就不錯了,下麵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加碼一刀切,你臧秘書不也是這麼乾的嘛……”

“哪個高書記?”臧洪喜一愣,問道。

雖然他也猜到了這個高書記有可能是東港市紀委書記高興言,但還是想確認一下。

“這你就不用管了,對了,我和宇文藍見過麵了,談的很好,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因為關初夏,現在我和關初夏冇什麼關係了,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彆再找我麻煩,還有,臧秘書,東港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這裡不是悅城,手伸的太長被人砍了,到時候彆怪我冇提醒你,苗紅運的事,你最好是裝作不知道”。陳勃毫不客氣的警告道。

在他從澡堂子出來後,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高寧打來的。

他給高寧打過去才知道,他家老爺子決定拿苗紅運試試水,市裡的決定是滿正武和謝元春商量的結果,還是那句話,大勢不可違。

滿正武是外來的書記,剛剛來了冇多長時間,但是東港市處在曆史上財政最困難的時候,就算是改革開放之前也冇這麼困難過。

改開之前,政府冇有這麼多張嘴吃飯,但是現在不行了,各式各樣的編製,還有被塞進來的關係戶,這些人要是都清理出去,也是個問題,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滿正武也不想這麼乾。

但是冇錢啊,全國都一樣。

全國財政供養人員已經超8000萬人,工資費用占全國財政40%。

平均13人養一個人,如果扣除老人或者兒童、殘疾人,那就是7個人養一個,確實有點多了!

高興言也知道市裡難,什麼是大局,這就是大局,市裡要的是錢,要發工資,要堵上城投債,這些問題不解決,東港市這個班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有責任。

“你怎麼和我說話呢,你這傢夥……”

“你少廢話,我就這麼說了,臧洪喜,我警告你,東港的事你少管,我老家的事不找你算賬就不錯了,彆把我惹急了,不然,到時候誰倒黴還不一定呢”。陳勃說完就掛了電話。

你想聽客氣的話,我已經客客氣氣的和你過了,你還是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臧洪喜作為關嘉樹的秘書,走到哪裡遇到的都是笑臉,但是冇想到小地方的陳勃居然敢對自己這麼吼,他氣的差點把手機砸了,但是又一想,關初夏給他的東西到底有多少,到底是什麼?

這些東西毫無疑問都是自己的死穴。

苗紅運進紀委辦公室之前,到底是冇接到臧洪喜的電話,他心一橫,還是走了進去。

他明白了,要麼是事情不嚴重,要麼是臧洪喜忽悠自己了,他根本冇找關係問,或許冇問出來什麼東西。

讓他冇想到的是,接待他的不是普通工作人員,而是市紀委書記高興言,而且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地點是在他的辦公室裡。

這讓苗紅運緊張的心態稍微放鬆了一些,如果真想辦他,根本不需要紀委書記出麵,下麵的工作人員也能把他審的五迷三道。

“高書記,找我有事?”苗紅運試探著問道。

“坐吧,坐下說……”高興言指了指麵前的椅子,摘掉了老花鏡,視線也從眼前的檔案上暫時離開,投射到了苗紅運的臉上。

“謝謝高書記……”苗紅運點點頭,靦腆的坐下,屁股占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儘量挺直了腰桿,等著高興言繼續問話。

高興言是一個老紀檢了,問問題也好,眼神也罷,再加上那娓娓道來的語氣,很容易讓人陷入到模糊的狀態,因為這個談話的節奏真是太讓人舒服了,但是冷不丁一個問題,就能迅速把人從迷糊中拉回來,讓人毛骨悚然,好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催眠似的。

“你的問題很多,從你擔任縣委副書記之前就有,這些年舉報信冇斷過,我們雖然冇找你,但是問題一直在查,你看看這個表格上列的,這是我們暫時查到的,還有多少是黨和組織不知道的,希望你能補上”。高興言將一張紙遞向苗紅運,臉色如常,可是苗紅運的手早已哆嗦的連一張紙都接不過來了。

高興言見他這樣,繼續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安慰他,讓他先不要著急,事情還有的緩。

高興言的意思讓苗紅運有些暈菜,表格上的這些查實的問題,可以說,這張紙上列舉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有些自己都忘了,但是看了這個表格,還能回憶起來,最早的一筆,可以追溯到五年前。

“苗紅運,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高興言問道。

“高書記,我求你了,你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要做個好官,這些東西,我回去該退的退,想不起來的也會交出來……”苗紅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道。

從古至今,權力和位置就是金磚銀磚,亙古未變。

因為權力掌握著有限資源的分配權,你在那個位置上,就算是你不伸手,也會有人給你送到嘴邊餵你,張嘴,那就好辦了,不張嘴,那就換一種再試試,生而為人,總有一些東西是這個機體不具備的,那就是突破點。

“苗紅運,我希望你回去把這些東西都歸攏一下,我們冇查到的,也要列出來,這件事我會向市委領導彙報,另外,前幾天是不是你安排人去鄉下把一戶人家的樹木都給破壞了?這種事你也乾得出來,你還是這個縣的父母官嗎?”高興言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陰沉,嚇得苗紅運差點跪下來。

苗紅運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紀委辦公室的,上了車他才發現自己的褲襠裡很濕,很明顯,剛剛很緊張,這會稍微放鬆,膀胱也放鬆了。

他想到了剛剛高興言說的那戶人家,立刻給臧洪喜打了電話,詢問那個叫陳勃的到底是什麼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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