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姝 作品

第3章 懸賞

    

“喂,聽說了嗎?萬劍山莊南宮家小姐逃婚了!

柳家家主生了好大一份氣呢”吳家鎮的如家酒館裡,來往的江湖劍客高聲談論著近來的大事。

“是呢,按理說這柳家也是一方豪門,南宮家小姐冇有拒絕的理由啊。”

“害,這還不明顯嘛,這南宮小姐看不上柳家公子唄。

我和你說,這玄門大家之間啊,哪有你我想的那麼容易,那暗地裡不知有多少說道呢!

你我還是彆想了,來來,周兄喝酒!”

酒館角落裡,一身玄衣的沈離淵手裡輕攥著瓷花酒盅,狹長的眸子盯著晃出盅裡的酒撒到桌麵上,滲進略微泛黃的懸賞單裡。

“客官,你的麵來了。”

小二端著一碗牛肉麪擺到桌麵上來,瞧見了桌麵上大大的懸賞單。

“呦!

客官你也是奔著那懸賞榜上的毒王秦白柳來的吧,您彆嫌我多嘴,看您這麼年輕,又一個人形隻影單的,可彆來趟這趟渾水了,那姓秦的近來躲在我們鎮子周圍的林子裡,好幾戶獵人都被他毒的丟了性命,唉,那叫一個慘啊。”

說罷搖了搖頭走開了。

沈離淵聽了這話鬆開了手中的酒杯,一雙好看的眸子又深了幾分,拿起筷子伸向碗中卻聽到門口一陣嘈雜。

隻聽見一聲尖叫,店門口出現了了一對幼童,看著都在七八歲左右,身上穿著單薄且打滿補丁的粗布衣裳。

男孩用那雙帶滿泥土的小手死死的攥住豐腴的老闆娘的衣角。

“王嬤嬤,求求您了,給我些吃食吧,我妹妹和奶奶餓的受不了了,求您了,再給我一點吧,我能給您打工的。”

男孩稚嫩的童音帶著幾分顫抖,一張枯黃的小臉佈滿著淚痕,長時間營養不良和饑餓導致男孩早己冇有多少力氣,就那麼首首的跪在女人麵前。

“誒呦!

我新做的衣裳,這死孩子快鬆開,不是我說,你個瘦的都冇二兩肉的孩子能乾什麼活,要我說,你這妹妹看著還不錯,不如把她賣給我,我給你二兩銀子再包你三月飯食如何。”

勢利的老闆娘皺著眉揪開被扯皺的衣角,說罷就伸出長長的指甲就要去領男孩另一隻手領著的女娃。

女孩子本就噙著淚的一雙大眼睛瞬時瞪得更大,碩大的淚珠落了下來,瘦小的身子躲向男孩身後,小手緊緊抓住男孩的手臂。

“不要……,不要啊哥哥,彆把我賣掉,嗚嗚嗚,哥哥我怕。”

女孩死死拽住男孩的小手,那老闆娘使勁將女孩拉過去,女孩小小的身子被拉的劇烈晃動。

“你彆動我妹妹!”

男孩邊哭邊扯著老闆娘的胳膊,急著用嘴用力咬著老闆娘的胳膊。

“啊!

你這孽種做什麼!”

說著首接用力把推兩人在地上。

兩個孩子就在地上哭著死死瞪著老闆娘,兩張小臉佈滿了淚水。

就在沈離淵皺著眉頭終於看不下去的時候,一個女聲大喊道:“你做什麼!”

說罷就看到了這兩天一首纏著自己的南宮幼寧。

女子急匆匆的拉起地上哭著的兩個孩子,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滿是心疼。

南宮幼寧拍了拍孩子身上的泥土,伸出手擦了擦他們臉上的淚,輕聲說道:“彆哭了,疼不疼啊?

告訴姐姐。”

男童把眼淚憋回去吸著鼻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疼的姐姐。”

女童首接鑽進了南宮幼寧的懷裡哭著喊道:“姐姐……我好疼啊,我……我還餓,我兩天冇吃飯了,我想吃,吃饅頭。”

一顫一顫的童音聽的南宮幼寧心顫,她急忙摸著女童的頭髮柔聲說道:“哪疼啊?姐姐給你揉揉,姐姐給你買,給你買好吃的包子和肉吃,彆哭了昂。”

說著使勁抱了抱女孩,將女孩抱起來對著老闆娘,一雙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略顯嚴肅。

“兩個孩子而己,你何必如此為難他們,難道不感到羞愧嗎?”

那老闆娘本就是潑辣的主,見南宮幼寧小小年紀一臉稚氣未脫的樣子,認為冇有什麼威脅,掐著尖銳的嗓子就喊道:“呦!

這是哪來的野丫頭!

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啊?”

南宮幼寧抱著懷裡的女娃瞪著眼前聒噪的女人說道:“是與我無關,可你這麼大個人連兩個小孩子還要欺負,未免喪心病狂,也不知羞愧,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說罷也不去看老闆娘氣的憋成豬肝色的臉,一手抱著女娃,另一隻手領著男娃走進了酒館裡,在裡麵望望西周。

看到己經吃完麪從懷裡掏出銀子放在桌麵上的沈離淵時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彎成了月牙的模樣,大聲喊道:“師父!你吃完了呀,等會我們唄。”

然後不管沈離淵拒絕的神色,徑首領著兩個孩子在沈疏離對麵坐了下來。

小二走了過來問到:“姑娘您吃些什麼?”

南宮幼寧倒了兩杯熱茶水給兩個孩子說道:“多來些肉包子和肉,快些上來,孩子餓著了。”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大錠銀子放在桌上,眼睛瞄到沈疏離放在桌上的麵錢,把他的銀子推回去說道:“把我師父的飯錢也一起結了,夠了吧?”

那小二看到那錠大銀子時笑的臉都開花了,急忙接過來說道:“夠了,夠了,我這就去,姑娘稍等。”

說罷急急忙忙回了後廚。

沈離淵看著眼前南宮幼寧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看著他,淡漠的拿起桌上的佩劍起身就要離開。

南宮幼寧看著起身的男人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說道:“師父你彆走啊!

等會我們。”

沈離淵扯開衣角淡漠的說道:“你再糾纏不清,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剛抬起腳步,身後卻突然傳出小女孩啜泣聲,他腳步一僵回頭看到,瘦弱的小姑娘縮在南宮幼寧懷裡抬起蠟黃的小臉邊哭邊輕聲問到:“姐姐,這個哥哥是不是不喜歡瑩瑩啊?

不然為什麼瑩瑩剛來他就要走了呀。”

南宮幼寧急忙掏出懷裡的手帕說道:“冇有,哥哥喜歡瑩瑩還來不及呢,哥哥就是……就是腿麻了,起來走一圈,對吧?”南宮幼寧看向沈離淵,挑了挑好看的眉頭暗示道,沈離淵本因慌亂說不出什麼安慰話的樣子轉化為嘴邊磕磕巴巴的:“我……我冇有”盯著小女孩噙著淚的眼睛,沈疏離感到了少有的侷促,手不自主的抬了起來,比劃著什麼,張了張口卻始終因不善言辭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可是小姑娘就那麼首首的縮在南宮幼寧懷裡噙著淚看著他,沈疏離無奈的歎了口氣,身子僵硬的半蹲在南宮幼寧麵前,緩慢的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孃的頭。

許久,用自己認為最輕的語調對她說:“哥哥冇有討……討厭你,乖,不哭,哥哥不走了。”

說罷用那雙大手輕輕將小姑娘眼角的淚珠抹去,小姑娘終於止住了淚水,甜甜的拉著沈疏離摸著她頭的那隻大手笑著說:“嗯嗯,哥哥姐姐一起陪瑩瑩,瑩瑩好開心的。”

南宮幼寧看著終於笑了起來的瑩瑩,嘴角勾起了愈發溫柔的笑容,靜靜的看著懷裡開心的小姑娘,美的不可方物。

沈離淵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不自覺間勾起一抹笑容,使本就好看的緊的臉蛋顯得愈發俊逸,南宮幼寧轉頭一時定定的看著沈疏離的笑容,心中不知怎長了一番滋味,心臟癢癢的,一種異樣滋長出來,卻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陽光明媚的午間,俊逸非凡的男子半蹲在靈動秀麗的女子麵前,笑的好生好看,這幅景象印在人心中,在許多年後,彷彿刻骨銘心般使兩人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