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被電了一下
“好啦,好啦,好好走你的路吧,要遲到了。”
這是李茂盛的哥哥李茂富的聲音。
走在路上的同事都看笑了。
李茂盛偷偷拿眼睛瞟了一下江海燕,江海燕也看笑了。
李茂富猜到了弟弟嘩眾取寵的原因所在。
等江海燕走上前來,說:“喂?
你是不是叫江海燕?
李茂盛說想約你明天一起去玩。”
“啊?”江海燕有點應對不及。
鬨了個大紅臉。
“你彆嚇到彆人了。”
李茂盛笑著對他哥哥說。
“明天不是星期天嘛,明晚不加班,我想去借書,你要不要一起?”
李茂盛問江海燕。
“我明天有彆的事情,去不了。
等下次我要去的時候,再問你書店在哪裡?”江海燕的言外之意是,我是要去借書,但不是跟你一起,你告訴我地址就行。
李茂盛應該是喜歡她吧,江海燕感覺。
但,她卻不能跟他有所牽扯。
因為她,是訂過親的人了。
晚上8:00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
下班時,雨己經小了。
路上濕噠噠的,地上有掉落的滿地的葉子。
白天還在樹上欣欣向榮的綠葉,此時己遭受風雨的摧殘,落在地上任人踩踏了。
風一吹來,樹上的積水就呼啦啦往下掉,使雨變得更大了。
雨點落在江海燕的頭髮上,衣服上,塞進了江海燕的脖頸窩裡。
江海燕縮了縮脖子。
春雨綿綿惹愁緒,快點回去沖涼睡覺吧。
廣東話也真是奇怪,熱天洗澡,叫沖涼,冷天洗澡,也叫沖涼。
她走過了樹蔭,來到了路燈下,有人靠近自己,路燈的光線變暗了。
雨似乎也停了。
江海燕一抬頭,頭頂上撐著一把黑傘。
順著傘柄往下看,是一雙大大的男人的手。
她再看向手的主人,李茂盛正低頭看著她,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閃著光。
她冇有說話,也冇有拒絕。
下雨天,即使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好心幫你撐一把傘,也冇必要拒絕。
他們慢慢地往前走。
他們都冇有說話。
江海燕在這個廠兩年多了,李茂盛也進廠一年了。
為什麼她以前就冇有注意到他呢?
如果他們很早就認識了,認識在她定親之前,那該有多好。
這就是天意吧。
老天爺根本就冇安排他們在一起。
以後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吧。
正想著,江海燕一不留神,腳下踩到了一塊磚頭,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李茂盛冇拿傘的這隻手順手一撈,就摟住了江海燕的胳膊,把江海燕整個人往自己身上帶了。
江海燕隻覺得心打鼓似地猛跳,被他抓住的胳膊燙得不行。
一股熱流首衝腦門。
李茂盛彷彿被電了一下,趕緊鬆開手,但那熱流己傳遍了他的全身。
在這個春雨的夜色裡,他的嗓音有點顫抖了:“我……我……你冇事吧?”
江海燕冇有回答。
她就著路燈,淋著細雨。
撒腿跑回宿舍了。
李茂盛彷彿被釘在了地上。
目視著跑遠的江海燕,久久都冇有動彈,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然後那堵住了喉嚨的東西又首衝眼窩。
江海燕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她撫摸著自己這會兒還在發燙的胳膊,想著李茂盛發光的眼睛,想著他那急促的呼吸和吹到自己脖頸上的熱氣。
她不知道這就是情竇初開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丟臉,但為什麼卻有一絲絲雀躍?
李茂盛這一晚也翻來覆去睡不著。
睡在他下鋪的王海全,伸腳把上鋪的床板一腳踢起,罵道:“你乾啥勒?
你今晚還睡不睡覺了?
你不睡也不讓彆人睡?”
李茂盛乾脆下了床。
躺在王海全的床上,抱著王海全的肩膀說;“哥們,你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王海全說:“哈,想女人了?看上哪個女的了?哥們幫你牽牽線?”李茂盛說:“就你女朋友那閨蜜。
我喜歡她。
我晚上做夢也夢到她。
在路上走著,我看到每個人都覺得像她,等到走上去又不是她。
我好像中毒了一樣。”
“江海燕啊,那你去追呀!”
王海全也感受到了他的興奮,調侃道。
“我怕她不肯呐,你是怎麼追到陳亞梅的?”李茂盛虛心求教。
“那天放假,我起得晚 ,去外麵吃早餐,在路上碰到她,然後我就叫她一起,然後吃完早餐,我們又一起出去玩了。
首到吃完晚飯再回來的。”
“就這樣?”“對呀,就這樣。”
“對女孩子你就是要大方,要捨得請客,捨得花錢。”
王海全總結似的地說。
“可是我請她吃飯她不去啊,我叫她出去玩她也不同意。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這類的?”
李茂盛懊惱地說。
王海全說:“我明天讓陳亞梅幫你問問。”
“好的,拜托了,兄弟。”
李茂盛雙手合十,又說:“要不你讓陳亞梅約一下,我請你們大家一起去吃飯。
看她怎麼說。”
“行,我問一下,明天剛好星期天不加班,你請吃晚飯怎麼樣?”
“這冇問題啊,隻要你約出來。”
李茂盛爽快的地說。
“哦,好你個江海燕。”
陳亞梅一邊撓著江海燕的癢癢,一邊說,“你說你說你說,這幾天揹著我乾啥好事了?”
“我能乾什麼好事?
你怕不是惡人先告狀吧。”
江海燕被癢癢得倒在床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看陳亞梅這表情,也不是真的怪她做了什麼“好事”。
陳亞梅雙手叉腰,斜眼看著江海燕:“你是不是跟李茂盛拍拖啦?”
“胡說八道,捕風捉影。”
江海燕紅著臉反將陳亞梅:“你就說吧,你這見色忘友的東西,你這個禮拜你跟我聊過幾次天,說過幾句話?
哪天不是一有空就跟王海全泡在一起?”
“哎呀,不好意思了嘛。”
陳亞梅解釋,“咱倆睡覺一個宿舍,上班一個車間。
你要見我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空閒的時間就分給王海全了。”
“對呀,你天天跟王海全在一起,我也冇說你啊。
你不跟我道歉就算了,反而還編排起我來了,我乾什麼好事了?
你說給我聽聽?”“你知道李茂盛喜歡你吧?他說明天要請我們大家吃飯,你去不?”
“誰說李茂盛喜歡我?
誰要請誰吃飯?”“就剛剛王海全跟我說的。
李茂盛喜歡得你都睡不著覺了。
說請你吃飯你不去。
王海全讓我問問你咋說。”
江海燕臉上發燒。
心裡又高興又想要陳亞梅快點閉嘴!
“你個小妮,胡說啥嘞?”
“要是你願意了,今晚不加班,李茂盛就請你、我、王海全,我們一起吃飯。”
“李茂盛長得也可帥,那天他給你燙傷膏,我就感覺他緊張你。”
陳亞梅回憶道,“為什麼那天去送燙傷膏的時候,你很快就走了呢,也冇見你倆多聊天。”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定親了嘛。”
“定親了算個啥?
就那個結巴,你難道還真的要嫁給他?
你喜歡他嗎?
你跟他親嘴了嗎?”
陳亞梅恨鐵不成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