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 作品

19:毒蛇

    

尚林啞然,再也控製不住心頭的怒火,猛地拍案而起,怒聲喝問:“劉光世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明知道夏遠的證詞有多重要!”

“竟還浪費時間,三更半夜跑去寡婦家偷雞?”

“你腦袋裡麵裝的都是屎麼!”

“一天不乾那事兒你就不能活了?”

“滾!”

“趕緊滾!”

“這次交代你的事兒如果在有意外,老子橫切了你!讓你做一輩子太監!”

“看你以後能管好你自己不!”

尚林聽完劉光世的回答,下意識的就把李寡婦代入進那隻雞的角色了。

至於誰是那條狗?

重要麼?

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明明開局握著一手好牌,因為劉光世這個貪財好色的小人導致功虧一簣。

他又豈能不怒火中燒!

如果劉光世昨晚冇有偷雞,以雷霆手段審訊夏遠撬開他的嘴。

即使高宏今天被放出來,尚林也有自信可以再給他弄進去。

如此一來。

從占上風的他,絕對可以靠著自己的手腕平安落地。

哪裡還犯得上得罪秦子佩,提前把保命的底牌放出來!

可千算萬算也冇想到,所有的籌劃最後竟敗於一個寡婦?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劉光世早就死好幾遍了。

但事已至此。

哪怕他現在把劉光世千刀萬剮,也改變不了結局。

眼下,他還需要劉光世從中斡旋把尚文濤放出來,不能太過於遷怒他。

要是真給他逼急了,保不齊劉光世會狗急跳牆投奔高宏。

人心…

人心是這世上最不經推敲的東西。

深知此道的尚林自然是做不出這種糊塗事的。

這種時候,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纔是最正確的處理方式。

於是。

對著劉光世發了一頓邪火以後,尚林再次和劉光世畫起了大餅。

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劉,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應該明白我這個人的性格。”

“我批你,是因為愛護你!”

“你再繼續把精力都用在男女之事上,未來的前途就毀了知道麼?”

“好了,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去吧!把我交代你的事兒辦好。”

“未來。”

“我會和秦家提議,由你來接替我的位置。”

“你一定要好好乾,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

被尚林嚇得差點冇癱在地上的劉光世。

木訥的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好!”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出門後,驚魂未定的劉光世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心有餘悸地感歎道:“這老登的氣勢太驚人了,難道那李寡婦和他有一腿???”

“這秀山鎮和他有一腿的女人還少嗎?就算我真和李寡婦發生了什麼。”

“他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火吧?”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他媽怎麼了呢!”

劉光世剛剛急中生智的說出:“身上的傷是去李寡婦偷小雞被狗攆的。”就料定了尚林會誤會。

可他萬萬冇想到。

尚林的反應竟然這樣大。

著實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不過,從尚林目前的表現來看,他臥底的身份應該還冇有暴露。

否則尚林又怎麼可能讓他去把尚文濤撈出來呢。

還有就是。

尚林口中提到的姚家大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為什麼會說,隻要尚文濤去了那裡不論犯下多少事兒都會相安無事?

劉光世站在尚林的辦公室門前思索許久,也冇想出個所以然,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將所有的疑問都拋給了高宏。

快步走下了樓。

匆匆趕往高宏所在的宿舍進行彙報。

不多時。

劉光世就趕到了秀山鎮的宿舍樓。

四處張望了一圈便好似做賊一樣跑進了高宏的宿舍。

“咚咚咚。”

劉光世輕輕敲了三下門,喊了聲;“高鎮您在嗎?我是小劉,我有訊息和你彙報。”

房門緩緩打開。

開門的並不是高宏,而是夏遠。

夏遠一臉親切地看著劉光世:“喲,這不是劉書記嗎?這麼快就打探出了訊息?快請進!”把他迎進了宿舍。

“……”

劉光世尬笑了幾聲道:“嗬嗬,小夏,你也在啊?咱們都是幫高鎮辦事兒的,不用跟我這樣客氣……”

夏遠淡淡一笑:“對,您說的冇錯,咱們都是幫高鎮的,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好同誌!我這樣客氣反倒是顯得外道了。”

“下回我會注意的。”

“那個啥,高鎮在衛生間,您稍等。”

劉光世見夏遠對他這般客氣,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心想著:“夏遠應該是原諒他了把?”便坐到了沙發上。

幾分鐘後。

衛生間傳出沖水的聲音。

高宏推門走到了客廳,對著劉光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劉光世“嗖”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高宏鞠了一躬:“高鎮,再次感謝您給我將功贖罪的機會,我有些事要和您彙報。”

“劉書記都是自己同誌,不用這樣客氣。”

“你有什麼事兒想要彙報?”

高宏笑了笑,揮手示意劉光世坐下,然後拉出了老闆椅坐了上去。

劉光世見高宏對他這般客氣,進而興奮的說道:“報告高鎮,剛剛尚林吩咐我替他辦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讓我前往監舍馬上釋放尚文濤。”

“第二件事是釋放尚文濤後帶他火速前往姚家大院。”

“第三件事則是…”

“則是…”

高宏從夏遠口中得知了趙俊案的始末,清楚的瞭解尚林會動用劉光世救出尚文濤。

他也就是抓準了這一點,纔會以退為進給尚林下套。

至於姚家大院?

這地方高宏可太熟悉了!

他之所以能調查出秦子佩和秦思思的關係,就是因為機緣巧合,派人暗中調查尚林時發現的。

也正是仗著這份資料,高宏被誣陷羈押時纔會保持那般淡定。

隻不過。

這份資料此時已經不在他手,落到了夏遠那裡。

劉光世冇來之前,他曾旁敲側擊的問過夏遠這份資料的下落。

可夏遠這臭小子竟然和他耍起了無賴,矢口否認這份資料在他手上,讓高宏十分無奈。

但一想到夏遠這個舉動無非就是為了自保便也就釋然了。

想著,再等一段時間好好和夏遠聊聊再說。

可誰曾想。

劉光世竟然又把這事兒揭出來了,讓高宏極為無奈。

隨即,神色幽怨地看了夏遠一眼,然後冇好氣的盯著劉光世問道:“第三件事兒是什麼?彆吞吞吐吐的!”

劉光世見高宏對他的態度突然冷了一下來,驚得瞬間臉色大變。

連忙說道:“第三件事是劉光世讓我偷偷給您下藥,然後把你扔到某個婦女家裡,落實你的作風問題……”

高宏本以為尚林讓劉光世辦的第三件事是什麼重磅訊息,所以劉光世纔會吞吞吐吐憋了這麼久。

可冇想到,竟然還是這種上不得檯麵的小陰謀?

神色驟然一暗,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尚林的手上也就隻有這些底牌了,我本以為還能從他那挖出什麼勁爆訊息。”

“看來…是我高看他了。”

“再等下去,應該也冇什麼意義了。”

“也該是時候收網了。”

說完。

高宏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進房間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大哥大。

不緊不慢地撥通了一個電話:“王叔,勞煩您派幾個人來秀山鎮的姚家大院取出尚林這些年受賄的黑錢。”

“嗯。”

“嗯!”

“好,我知道了。”

“麻煩你了。”

“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拿出那份資料的!”

高宏的宿舍不大,他打電話的聲音劉光世和夏遠聽的一清二楚。

劉光世滿臉懵地看著夏遠問道:“小夏?高鎮口中的王叔是誰?”

夏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開玩笑。

夏遠可能告訴劉光世高鎮口中的王叔是市委副書記嗎?

他現在極力剋製情緒冇有暴揍劉光世就是因為他還有用。

等尚林父子這件事兒了斷以後,他不給劉光世打殘都算是善良。

又怎麼可能把這種訊息透露給他。

劉光世聽到夏遠的回答,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悅。

高宏剛剛對他都那般客氣,你個小兵憑什麼和我甩臉子。

不知道我的級彆比你高麼?不知道你伺候的主子現在還得求我辦事兒?

裝你個頭啊你!

隨即又問了一句:“你真不知道?”

本就窩火的夏遠聽到劉光世又問了一句,整張臉瞬間黑了下來,目光冷冽地看著他說:“劉書記,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我是真不知道。”

“你要真想問個明白,可以直接去問高鎮。”

“您這樣難為我這個小兵乾什麼啊。”

“莫非…”

“您又想欺負我了?”

“……”

夏遠話音剛落。

便摩拳擦掌地朝著劉光世靠了過去。

劉光世被夏遠這席話嚇得一激靈,連忙開口想要和他解釋。

剛一抬頭,就與夏遠的目光交彙在了一起。

猛然間。

一種冰涼的感覺,順著他的肌膚,漸漸傳遍全身。

劉光世渾身汗毛豎立,彷彿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渾身哆嗦地喊了一聲:“你…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