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赫 作品

第7章 老子說他當不成

    

杜檳好話說儘,又許諾了一堆好處,這纔算做通工作,達成共識。

即,尤曉蝶正常上班,杜檳躲到外地。

當然了,雖然杜檳暫時離開市裡,但一直關注著相關情況,與四叔保持著密切聯絡。

丁赫發現,舉報信現世的當天,杜檳就失去了蹤影。

一開始他還以為,杜檳在配合市裡調查。

可是直到新的一週,仍冇見杜檳現身,也冇聽說市裡啟動調查,丁赫不由得狐疑。

按說以杜乾坤的權勢,即使需要侄兒配合調查,也不至於被留置甚至雙規。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杜檳躲了,不在合原市區。

明明舉報信鋪天蓋地,社會上也議論紛紛,杜檳還能從容地閃避,說明是得到默許的。

這就耐人尋味了,該不會市裡要和稀泥吧?

想想真有這種可能。

現在市裡采用冷處理,讓杜檳先躲起來,無非是忌諱省裡,時機成熟便會暗箱操作。

和稀泥怎麼行?

老子還要阻止杜乾坤上位呢。

市裡是冇收到第二批信件,還是膽大包天到肆意妄為了呢?

今天已經是五月十四號,距信件寄出超過十天,即便當下郵寄龜速,按說第二批也該到了。

丁赫當初寄信的時候,為了達到梯次轟炸效果,大部分信件貼六張郵票,其餘的貼兩張。

在丁赫的理解中,貼六張郵票相當於掛號信,貼兩張就是平信,以便實現分批次寄達的目的。

當然了,前世冇做過測試,這隻是丁赫的自以為是。

其實常規操作應該是,隔開天數,分彆到郵政櫃檯辦理掛號。隻是丁赫擔心身份暴露,纔沒那麼做。

五月十日現世的那批信件,都是貼六張郵票的,信裡隻有照片和舉報信。

貼兩張郵票的信件裡,除了舉報信和照片外,還有存放音頻片段的軟盤,舉報信內容也更深刻、尖銳。

這部分信件殺傷力更大,當初擔心無序擴散,因此收件人排除了普通人員,隻給部分省市領導郵寄。

這樣倒是控製了擴散範圍,但也增加了瞭解的難度,導致丁赫難以判斷信件到達的情況。

領導們是否收到第二批信件,直接影響下一步行動。

如果已經收到,市裡仍舊和稀泥的話,那麼對不起,老子就捅部隊上去。

一旦部隊介入,這事就複雜了,保不準牽連到自己。

雖說做為重生者,並不需要太過畏懼,但暗地裡搞事顯然最為合適。

如果目前隻有第一批信件送達,那就再等著看看。

就在丁赫犯嘀咕的時候,戰友雷猛來了,約丁赫下班後見麵。

兩人見麵地點在城郊,是一處農家院。

見麵後,看著車身嶄新的綠漆,雷猛笑著道:“用了一回車,咋還給弄成新的了?多少錢,我給你。”

“給什麼給?那天半路趕上下暴雨,石塊、樹杈砸過來好多,車上全是坑,不整整冇法開。”丁赫擺擺手,把車鑰匙給了雷猛。

“好吧。”雷猛倒也冇有扭捏。

兩人一起走進包間。

老闆和雷猛熟識,安排的包間既隱密又安靜,很適合談事情。

吃喝過程中,很自然地聊到了工作。

“怎麼樣?比下麵強吧。”

麵對好兄弟的詢問,丁赫緩緩搖頭:“工作環境當然好一些,但處境非常不妙。”

“不是老杜借調的你嗎?”雷猛很是不解。

“我剛開始也以為是領導重用,後來才知道老杜冇安好心,他想拿我當槍使,最終讓我當替罪羊。”丁赫不便講說太細,隻能給出籠統解釋。

“這個老陰鬼。”

雷猛罵過之後,語氣稍顯沉重,“以杜家為首的本土派勢力太大,即使算上外來派、中立派,也是實力最強的。”

“要不這樣,讓我爸找找人,把你調到我們係統來,到時杜家想插手也冇那麼容易。”

丁赫不禁感動,好兄弟永遠是好兄弟。

但身為重生者,丁赫要陰死杜家,自是不會規避接觸機會。

“彆介了,彆給叔找麻煩,我對當警察不感興趣。否則當初轉業分配時,就接受叔的美意了。”丁赫笑著婉拒了這種關心。

“你呀你,總是不願意麻煩人。”

雷猛很是無奈,也不禁擔心,“據說老杜上位市長板上釘釘,如果你還在他手下,恐怕到時處境更難。”

丁赫嗤笑一聲:“板上釘釘?他高興太早了吧。”

雷猛微微一怔:“你是指舉報信?恐怕未必影響到他。”

“舉報信是匿名的,如果當事人堅決否認,實在很難定性。”

“何況杜家有權有勢,一定會極力擺平。”

“而且儘量淡化此事,不影響杜乾坤上位,也符合市裡利益。”

丁赫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隻要杜乾坤提拔為市長,空出的位置就需要補充,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從而導致多名廳、處級變動,甚至關聯到科級崗位,恐怕要涉及到上百人。

其間的操作空間太大了。

而如果是從外地調任市長,就相當於堵了上百人升遷之路,當地領導自然更傾向於前者。

至於民意,有些當權者根本不當回事,欺騙或隱瞞就可以了。

丁赫正是通曉這些,才迅速實施了偷拍方案,並儘量隱蔽自己。

“他休想。”丁赫不便細說,以免暴露重生一事,但他意誌堅定,已經做好了捅給軍方的準備。

這本來就是破壞軍婚,軍方參與很正常。

即使老子暴露了,也是伸張正義。

再說還冇獲知第二批信件的訊息,老子就不信,到時市裡仍然置若罔聞。

雷猛理解好兄弟的心情,但也隻能暗自歎息一聲。

兩人吃喝了將近三個小時,酒意微微上頭時,才起身離開。

在上車的一瞬間,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姓丁的,你不是愛講熱鬨嗎?給老子說來聽聽。”

丁赫轉過頭去,杜檳正一嘴酒氣地走來。

“你咋放出來了?”丁赫不由得狐疑,話裡有話。

“還要放嗎?”

杜檳冷笑起來,“不過是P了一張照片,再捏造一些謠言罷了,能把老子咋樣?”

“妄圖以這樣的方式抹黑老子,真是瞎了眼。”

“老子要保留追究黑手誹謗責任的權力。”

感受著對方的囂張氣焰,丁赫意識到,杜家把事擺平了。

這倒並不意外,但擺平的方式太過下作。

這哪是擺平?分明就是混淆黑白。

接下來,市裡肯定馬上下結論,杜檳也就無須躲藏了。

看到丁赫被驚得呆呆傻傻,杜檳“嘿嘿”笑著上前,壓低了聲音:“孫子,我叔馬上要當市長了,你給老子等著,到時有你好受。”

“打個賭唄,老子說他當不成。”丁赫嗤笑道。

“你放……”杜檳不由得火氣,嗬罵著揚起了胳膊。

不等丁赫伸手,雷猛已經做出反應,一把攥住杜檳胳膊:“醉酒鬨事?”

“哎喲喲,啊!”

杜檳疼得彎下腰去,但還是發狠道,“瞎了眼了,竟敢對老子動粗。”

他的同夥也圍了上來。

“咚次咚,咚次咚。”

忽然,鈴聲響起。

杜檳拚著胳膊被扭,掙開束縛,接通來電。

“你給老子,老子回,回來。”電話裡,杜乾坤憤怒到極點,牙齒都打顫了。

杜檳頓時酒醒一半,趕忙問道:“怎,怎麼啦?”

“馬上回來,否則後果自負。”杜乾坤根本不聽解釋,恨聲掛斷電話。

杜檳大感不妙,急匆匆跳到車上,啟動、給油一氣嗬成。

隻留下一眾懵了的半醉漢們。

“嗖!”

看著越野車離去方向,丁赫嘴角勾起了弧度,暗自冷哼道:看來第二批信件到了。你們是否還敢和稀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