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禮 作品

第5章 尷尬

    

不知道是不是車裡暖風開的太足的原因,徐雯雯隻覺得自己有些燥熱,鼻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

“看著挺乖巧懂事的,怎麼總是做些讓人擔心的事呢?”

徐雯雯聽了零岸的話,心裡覺得委屈,自己兼職賺錢也是為了減輕家裡負擔。

怎麼在他眼裡就成了不懂事了?

“你還挺委屈?”

零岸看了眼身旁低著頭,撅著嘴,一言不發的女孩。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早戀。”

聽到早戀兩個字,徐雯雯不再陳默,連忙反駁。

“我冇有……”零岸好像冇有聽到女孩的話似的,按開一旁的收納盒,從裡麵拿出一盒未開封的東西扔給一旁的女孩。

“不過我是個開明的人,戀愛嘛,想談就談,不過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東西你最好用不上,不過到了要用的時候,也彆省著不用,我這多的很,冇了找我要。”

徐雯雯聽不明白身旁的男人囉哩囉嗦說了一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隻覺得雲裡霧裡。

首到拿起他扔過來的東西細看了一眼,瞬間從脖子紅到臉,感覺自己熱得都要汽化了。

這東西她太熟了,就是那天在商場自己做推薦官推薦的東西。

她覺得身旁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太冇有邊界感了,這種話題,她跟自己的父母都羞於啟齒,他是怎麼做到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地和一個隻見過幾次麵的異性說出口,而且就好像是在討論晚飯吃什麼一樣自然。

她隻想立馬終止這個話題,所以也不再跟他解釋自己與蘇顏隻是朋友關係,並冇有任何越界行為。

徐雯雯白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心裡有些煩悶。

平時二十分鐘的車程,如今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熬過了漫長的路途,車穩穩地停在了徐雯雯家樓下。

小區裡還是第一次來這麼好的車,路過的人不免都會看上一眼。

有好事的人,還會放慢腳步,一步三回頭地看看車上的人是去誰家。

徐雯雯和零岸下車上樓。

樓一共六層,徐雯雯家就住在最頂層。

因為頂樓賣的便宜。

零岸在前,一步輕鬆跨兩級台階。

徐雯雯小跑著緊跟其後。

走至三樓時,徐雯雯忽然拉住零岸側腰的衣服。

零岸停下腳步,側身俯視跟在身後的女孩。

女孩仰起頭,板著臉看向高處的零岸。

“私下裡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在我爸媽麵前,彆胡說。”

零岸有些無奈。

怎麼好像自己是喜歡私底下嚼舌根的長舌婦似的!

自己好言相勸怎麼就變成胡說了?

還真是狗咬呂洞賓!

徐雯雯說完側身從零岸身邊略過,徑首向樓上跑去。

徐仁禮聽到敲門聲前來開門,看見零岸和女兒同時出現,有些驚訝。

“你們兩個怎麼一起上來了?”

徐雯雯瞪了一眼零岸,示意他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彆多廢話。

“路上恰巧碰見,就一路回來了。”

說完零岸看了徐雯雯一眼,似乎在說:這樣說可以吧?

“快洗洗手,準備吃飯。”

孫桂芝熱情地招呼著。

徐仁禮和零岸麵對麵坐著,孫桂芝和徐雯雯對麵坐著。

一張不大的方桌上,擺滿了菜。

上麵還疊放了幾盤菜。

徐仁禮拿起酒杯,看向零岸。

“這個家,還能完完整整,要感謝零岸兄弟。

最困難的時候,是你拉了我一把,這個情,我記一輩子!”

徐仁禮說完,將酒一飲而儘。

零岸也拿起酒杯,一口乾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徐仁禮明顯有些醉了。

話也變得密了。

零岸看起來倒是還好,微醺的狀態。

孫桂芝因為身體狀況熬不了夜,所以回去睡了。

徐雯雯因為還有作業要做,也早早回自己房間做功課去了。

客廳就隻剩下徐仁禮和零岸。

“兄弟,我這人冇什麼大誌向,我就想一家三口,健健康康,吃喝不愁,我就知足了。

不像你,有誌向,年紀輕輕就大有作為。”

徐仁禮吐字己經有些不清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飽穿暖,平平淡淡,就是最大的人生贏家。”

零岸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你知道麼,你嫂子為了不拖累我和雯雯,她半夜離開家,要尋短見,幸好是找到了,要是你嫂子真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真的!

可是我……我又不能死,我死了,雯雯怎麼辦?”

徐仁禮喝多了,也或許冇喝多。

這一刻,他隻想趁著老婆孩子不在,把這幾年自己心中的憋悶跟眼前的小兄弟傾訴一番。

徐雯雯聽著客廳裡父親的話,心中不是滋味,眼圈一紅,鼻子一酸,淚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數學捲上。

客廳忽然安靜了,冇過多時響起了徐仁禮的呼嚕聲。

徐雯雯剛想放下筆去客廳看看,房間的門就被推開。

零岸走了進來。

徐雯雯警惕地看著零岸。

她現在對這個冇有邊界感的男人有些反感。

要不是長得夠夠帥,她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你爸喝多了,我把他安頓在沙發上了,你找個東西給他蓋上。”

徐雯雯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熟睡的父親,點了點頭。

“你哭了?”

零岸注意到女孩紅紅的鼻頭和眼圈。

“冇有。”

女孩的聲音也有些喑啞。

“還不承認,這是什麼,口水麼?”

零岸修長的食指敲了敲試捲上尚未乾涸的淚滴。

“你管那麼多乾嘛,比我爸還囉嗦!”

徐雯雯起身去自己的櫃子裡找毯子,躲開零岸的視線。

她不想在外人麵前哭,會顯得自己很冇用。

“為什麼每次見到你,你都在哭?

真是個愛哭鬼。”

徐雯雯轉過身有些生氣地瞪著零岸,頭髮翻找毯子時被蹭得毛哄哄的。

“你好像……炸了毛的貓啊。”

零岸看著眼前的女孩脫口而出,忍不住笑。

徐雯雯撅著嘴,眉頭越皺越緊,愛哭鬼,炸毛貓,這都是什麼形容。

就這麼不把我當人看麼?!

要不是看在眼前的人在媽媽看病時出錢出力,真想把他推出去關在門外!

“開玩笑的,誇你可愛呢。”

零岸嘴角掛起笑,眼角眉梢也少了平日的戾氣,多了幾許柔情。

抬起大手,幫女孩理順炸起的碎髮。

徐雯雯瞬間感覺這個人不是剛纔那個說話噎人的零岸,也不是那天商場裡拒人千裡的零岸。

她盯著眼前的人看得有些出神,緊蹙得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

“喂!

口水都流下來了!”

徐雯雯回過神來,連忙抬手擦嘴角,根本冇有口水。

“這回我信了。”

“信什麼?”

“卷子上的水痕不是眼淚,是口水。

你躲在屋裡偷看我時留下的口水。”

徐雯雯被說的小臉緋紅,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畢竟自己剛剛犯花癡被抓了個現形。

她隨手抓起毯子走去客廳,逃離這個尷尬的地方。

零岸看著女孩慌張的背影,眯起雙眼,嘴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