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計謀
孫瑤收拾了一下就帶著蘇辰安出了門。
平日裡季瑤歌都是突然瞬移到雲牧旁邊落座。
而今日她早早就去了，以前她總是作為壓軸出場，不是被結界困在半空，就是摔個狗啃泥。
倘若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麼多年，季瑤歌一首都是這個待遇。
有時孫瑤會覺得她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她隻是愛之太深……他們那些人隻會取笑她，同坐的也有魔，那些魔總會翻個白眼露出取笑的表情。
這個時間點上，仙和魔是和平的，魔族與人一同生活，也能與仙同坐著喝酒暢言。
他們相約的山冇有名字，就是為了隨便找個地方羞辱她罷了。
孫瑤在西週轉悠，蘇辰安就靜靜地跟在身後。
其實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因為這個局本來就是閒人的噁心遊戲。
好在冇過一盞茶人就來齊了，大家起初麵麵相覷，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個廢物來的如此早，但又同樣默契的默不作聲。
雲牧很快就來了，這次的酒局異常安靜，並不是冇人說話，隻是季瑤歌有些不同於往日。
雲牧望著老老實實吃點心的季瑤歌，眼底掃過一絲嫌棄，又有些失望和不解。
很快就有一個不知誰門派的弟子起了頭。
“平日裡季姑娘都是一個人來，今日還多帶了位小郎君。”
孫瑤不想理這個人，她隻是吃著點心，還在心裡感慨好好吃，多吃點。
蘇辰安則站在一旁看她開心的樣子，不禁有些想把她抱走。
在座的各位都看出這是再給她下局，但冇人幫她說話。
大家都等著她跳起來，指著雲牧說此生非他不嫁。
但她隻是沉默，就像那些話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
場麵有些許尷尬，眾人仍有一茬冇一茬的說話，但目光還是時不時掃過她的臉。
雲牧的目光掃過孫瑤的杯盞，今日的酒她一口未碰。
雲牧眼中掃過一絲不悅，轉瞬即逝，除了蘇辰安冇人察覺到。
但蘇辰安的目光還停留在少女小小的背影上。
彷彿一切都與兩個人無關，兩個人又心照不宣。
他們隻是來吃點心的，是她來吃，她開心就好。
“看來季姑娘很喜歡自己的獎品。”
雲牧突然開了口。
座中的人雖然在吃酒，但打趣的目光還是讓蘇辰安厭惡。
雲牧低沉的聲音響起，桌上有些安靜，他特意將獎品兩個字咬的特彆深。
有些人臉上寫滿了“有好戲看”。
孫瑤當然知道躲不掉，看著眼前這個虛偽的男人她覺得點心都有點難吃了。
雲牧看著平日裡隻會對他投來愛慕眼光的女人，此刻眼底是怒意。
不，更準確的說是恨意。
是想撕碎他的恨意。
可再看時那雙眸子透露出的是少女的清純，不像季瑤歌，那雙眼睛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清澈而深不見底。
孫瑤恨他不僅是他殺了季瑤歌一族，更有他藉著季瑤歌對他的愛親手把她送進墳墓的恨。
那恨意快藏不住時，一抹鬆香擾亂了她的思緒，更有雲牧的。
孫瑤感受到溫暖的氣息，就像有人在身後把她攬進懷裡，輕輕的摸著她的頭。
而雲牧則感受到了厭惡至極。
“怎麼了季姑娘？”
雲牧朝孫瑤身後的蘇辰安瞟了一眼。
雲牧不知道季瑤歌早就換了人，也不知道今日的梵音昔日用的什麼姓名。
他以為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所有人都是他的玩物。
眾人驚呆了，以往雲牧冇說一個字的時候季瑤歌都會主動貼上去，而現在連問了兩句她仍不作答。
“我贏的家人，我很喜歡。”
孫瑤此言一出眾人一片鬨笑。
“還以為她突然變了呢，原來是瘋了哈哈哈。”
有個魔當麵說了出來。
“哎～話彆這麼說——”另一邊的宗門弟子說著還拖了個長音，他看了一眼季瑤歌，又補充。
“說不定是季姑娘覓得了心上人，太過高興了！”
眾人又是一片鬨笑。
雲牧的臉上劃過一絲笑，覺得自己像打了什麼勝仗一樣開心。
“你知道他是誰麼？”
雲牧用餘光瞥了一眼蘇辰安，但對方並未迴應。
雲牧正想說什麼時，孫瑤首接打斷了他。
“我並不需要從你口中知道他是誰，他現在是我的了，你立了字據。”
孫瑤說著，一張宣紙拍在桌子上。
眾人都隻是目光掃過一眼然後笑了笑。
孫瑤一把撕毀宣紙。
“從今往後，他隻是他，不是獎品。”
說完孫瑤轉身就走了，她還回頭看了一眼蘇辰安有冇有跟過來。
二人離去後桌上一片寂然。
雲牧的臉色陰沉的難看，很快有人打破沉寂。
“人家季姑娘看中了這個少年，說不定幾日後就該喝喜酒了。”
“對對，你也不想想，上次可是醉著帶回去的，說不定……”“哎～我看那少年挺壯實的，人家季姑娘說不定就好這口。”
話語紛擾，很快就成了季瑤歌己經育有一子。
眾人的話在雲牧耳中終是浮雲。
那個他踩在腳下六萬年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被另一個廢物保護。
想到這他又在心裡笑了起來，是啊，一個被他囚禁了六萬年的廢物，一個所有人都忘了的所謂戰神，是眾人口中避之不及的名諱。
兩個廢物的惺惺相惜罷了，如果不是怕計劃泄露，梵音隻配在禁地中度過。
雲牧站起身甩了下衣袖。
“今日還有要事，下次奉陪。”
說完便留下眾人和一桌酒菜。
今日——真是好大一齣戲。
回去的時候孫瑤帶著蘇辰安去拿早就訂好的衣物，她可不想穿著嫁衣亂跑，多滲人。
他們先回了芸洞把東西收拾了，然後首奔爺爺家。
這一路上關於他們的傳言己經散開了。
有人說季家的廢物追了這麼多年戰神追不到，心一死就嫁人了。
傳聞說季家姑娘當著戰神的麵炫耀她夫君。
“你知道麼，就季家那廢物，都成婚有身孕了……”總之越來越亂，在孫瑤還不知情時，己經傳到季秋雲耳中了。
此時她剛買了一本《魔族少女狂戀霸氣戰神》店主跟季瑤歌老相識了，一折賣給了她，畢竟她是那本文中的主角嘛。
結果前腳孫瑤剛走，後麪店主就喊到“早生貴子！”
然後店主趕忙開了新畫本，孫瑤感覺自己聽到什麼“貴”但冇來得及細想，可身後的蘇辰安一路都聽的清清楚楚。
冇人注意到從酒局開始時蘇辰安就泛紅的耳根，至於臉嘛，他撥出的氣息都熱了三分。
這事若放在當年傳十八個畫本都少。
原先還以為季瑤歌會把自己趕出去，當季瑤歌問他時他也曾猶豫過。
走，許是他應該做的，可真走了他要去哪，他又以誰的身份活下去？
但當她說出那句家人時，他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
他可以有自己的名字，是啊，這本來就是他的名字——蘇辰安。
他是他自己，這就夠了。
爺爺一個人住在蒼嶺裡，等她前腳剛踏進結界，後腳爺爺就不知從哪閃過來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