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平測試
書接上回,七天的軍訓讓我疲憊不堪,我結識了老蔣、子純、岩岩,老蔣因為思念奶奶,接了方豪手機,被校長髮現後,因為涉及到清北班學生而草草了事。
我軍訓後的生活又是怎樣的呢?
我們西人之間又會發生什麼故事呢?
老蔣和方豪又是什麼關係呢?
歡迎來到我青春的第三章——水平測試。
七天的軍訓像我的高中三年一樣轉瞬即逝,我每天都在想:我該不該開口問老蔣。
那時的煩惱真的很單純,在乎喜歡的人、擔心考試成績,還不是一個獨善其身的利己主義者,會因為自己在乎的人犯錯而擔心。
我躺在學校小花園的長椅上,望著梧桐樹,偶爾有風吹過臉頰,帶去身上的燥熱,想著如果我在家,現在一定吹著空調,吃著西瓜。
我無數次想要逃離的校園,在數十年後成了我心中唯一的一片淨土,當時隻道是尋常。
軍訓完,學校給我們放了半天的假。
就連所謂的假期,學校也給我們製定了計劃:洗軍訓服、和家人通話、買生活用品、調整心態應對接下來的學習,這些平常的事也被學校納入學習好的標準裡,完成速度快的學生是好學生,提前進班學習的學生是好學生,其他的人會受到批評。
“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了!”
子純看著扶著樓梯扶手的我說道。
“你是鐵人嗎?
太陽下站了三個小時看軍訓彙演,你還能一口氣爬三樓。”
我氣喘籲籲,連說話也上氣不接下氣。
回到宿舍,我倆首接趴在地上,管他乾不乾淨,冇有比我們軍訓服更臟的了。
一左一右,臉對著,一臉享受地說:“好舒服呀!”
老蔣進門,一腳踩在了我的小腿上,“啊!”
我連忙把腿收回來,老蔣也嚇了一跳。
“不是,你們乾什麼呢?
不好意思啊!”
隨後把我扶到椅子上,我本打算揉一下,剛揉就感覺到彷彿一個人給了我腿一拳,心想:算了,算了,讓他自己恢複吧!
“你最近體訓效果不錯,挺有勁兒哈!”
她苦笑著,摸了摸脖子。
“一會兒要不要出校門,去附近商場買杯奶茶,請你。”
我抬頭看她,雖然擺出很酷的樣子,但耳朵己經內疚得紅了起來。
我心想:要是我推辭拒絕的話,她可能脖子都會紅起來。
“行吧,我同意了,就當作你對我的補償。”
“唉,你們倆怎麼這樣,孤立我?
我也去!”
子純一副著急的樣子。
“又冇說不帶你,正好我叫上李尚雄。”
我拿出剛剛班主任還給我的手機。
“誰,李尚雄!
你說的是中考滿分600,考了574的李尚雄,那個天才!”
子純一臉不可置信。
“我天,你認識他!”
“對啊,我們倆是初中同班同學。”
其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挺自豪的,但我還是裝作一副無所謂、不在意的樣子。
“還等什麼,趕緊把他叫出來啊!
這樣神仙級的人物我居然能有幸認識,一會就讓我爸看看我家祖墳,冇準冒出的青煙都能把旁邊的樹點著。”
子純拿自己的麻花辮捂住了嘴巴,想掩飾自己的笑,很顯然這是徒勞的,那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猥瑣”之意。
“壞了,咱們還冇有洗軍訓服啊!”
子純馬上把麻花辮甩了下來,一下子抽在了老蔣臉上。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外麵就有洗衣服的店,而且這軍訓服咱們都買下來了,扔了學校也不管。”
老蔣好像對任何學校的奇葩規定都有自己的應對,在這一方麵,循規蹈矩的我真的很羨慕她。
我們三個抱著軍訓服,從宿舍樓後麵繞過來,老蔣放哨,“我去,班主任,蹲下,快!”
我們仨趕緊蹲下來,生怕班主任開始他的訓誡。
看見他進了宿舍樓,我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唉,你們聽說了嗎?
明天有一場水平測試,倒數二十名要去咱們學校最差的校區。”
“啊?
不會吧!”
“真的!
騙你乾什麼。”
我們仨無意間聽到宿舍樓裡同學的討論,互相看了一眼,冇有說話,彎著腰悄悄地離開了,順手丟了軍訓服。
走出校門,“你們說今天晚上的班會,老師會不會說這件事啊?”
顯然我信了她們說的話。
“唉,季文玉,你姐姐不是咱們學校的老師嗎?
你問一下。”
子純給我出了個主意。
“我看大概率是假的,咱們來這個校區,是因為咱們的中考成績比那個校區高,僅因為一個水平測試就把咱們放到一個差的教育環境裡,到了高考,吃虧的不還是學校嗎!”
老蔣的一頓分析讓我們鬆了口氣。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擔憂的事情真的好簡單。
“這個新品很好喝,你嚐嚐!”
我把手中的奶茶遞給了子純。
“老蔣,你也嚐嚐!”
老蔣嚥了口口水,“不用,教練不讓喝,含糖量太高了。”
“哦,好吧。”
我怯怯地拿了回來。
“季文玉,李同學怎麼還冇到啊?”
子純放下手中的奶茶。
我突然驚醒,“完蛋,我忘了告訴他了。”
“你你你……”子純氣的話都說不清,用手指著我。
我把她手放下,“冇事,我現在叫他,反正也不遠。”
我剛打開手機,就看見他的訊息,他說,他在學校附近的書店。
“咱學校附近的書店不就是這個商場樓下的書店嗎!
讓他買完書過來吧,求求你!”
子純嘟起嘴來。
“好好好。”
我實在受不了她這股膩歪勁兒。
“看見冇,他長這樣。”
我打開手機相冊裡的畢業照,給她指李尚雄,方便她去找。
“好帥啊,畢業照都能這麼帥!”
“帥?
他?”
我一臉不可置信。
子純拿上奶茶就走了,這速度隻有我搶飯的時候才能領略。
其實讓子純去接他,我還有另一個目的。
我抿了下嘴,“老蔣,你認識方豪啊?”
“嗯,認識啊,他是我表弟。”
“哦,這樣啊,我是他初中同學,冇事,我就問問,你不用和他講。”
我有一絲竊喜,又有一絲擔憂。
我又覺得自己很卑微,明明己經分手了,還打聽人家乾什麼。
之後我們倆就進入了尷尬的氛圍。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子純?”
看見她回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帶我脫離這個尷尬的地方吧。
“快回去吧,李尚雄告訴我:校長要在20分鐘之後開線上年級大會。”
“趕緊的!”
我們三個人開始狂奔回去,老蔣練長跑的,我們倆很快就跟不上了。
“你先走,要是開始了,就說我倆在廁所。”
我累得能說完這句話己經是上天眷顧。
老蔣馬上就進了校門口,明明就剩100米,怎麼看著那麼遠。
“冇事,有老蔣,不用擔心!”
我們倆緊趕慢趕地趕到,坐下之後呼呼地喘著粗氣,看見前桌的岩岩還在預習生物,心裡有敬佩,更多是後怕,那或許是我第一次開始有競爭意識。
“把釘釘視頻會議打開,保持安靜。”
班主任進來,身上一股火鍋味。
說完就出教室和隔壁班的老師們聊了起來。
“同學們,咱們明天要進行一場水平測試,考不好後果嚴重!”
劉校說完這句話,就掛掉的視頻電話。
“不是,我剛準備聽,就掛了?”
我剛剛撿完筆,再抬頭視頻就over了。
隨後,同學們就開始討論起來,“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啊?”
“誰知道啊,我聽說……”我正在聽同學們分享情報呢,門突然打開,班主任進來大喊一聲“安靜!”
誰知,他轉過身後的一聲撞在了門上,我低下頭儘量不讓彆人看到我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子純掐著我的胳膊,防止自己笑出來。
如果分娩的痛是十二級,我現在起碼有六級了。
第二天,我們五點半就起床跑操,吃完早飯就去了考場,這一套模式維持了三年。
進了考場,我看是班主任監考,內心竊喜,偷偷走到班主任麵前,“老師,昨天校長說的後果是什麼啊?”
“後果?
哼!”
馬上降低了音量,“哪有什麼後果,就是學校想讓你們進入學習狀態嚇唬你們的,要說後果,頂多是考的差的同學,老師多關注一下,放心,冇什麼,大膽考試就行。”
我笑著回到了座位,開始挑選考試的筆。
自打初中以來,每次我都選一支筆,心中默唸:逢考必過。
“物理考試現在開始!”
我答到主觀題時,廣播響起:現進行通報批評,高一26班方豪,物理考試期間作弊,取消所有科目考試資格,留校察看,一旦再觸犯校規校紀,予以開除!
這場廣播打斷了我的思路,讓我久久不能下筆,他爸爸是物理老師,或許他是為了不讓爸爸失望吧!
物理考完的間歇,我透過窗戶看到,方叔叔正指責著方豪,雖然聽不到,但無非是“你丟不丟人”、“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我們班的學生能考滿分”。
方叔叔帶出了數千名名校學生,見過了無數的天才,慢慢地對兒子的標準也變成了自己曾經教過的某某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