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躲也躲不掉的飯局

剛回到車上，市住建局質安監站王站長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執意要請馬立剛和蔣雨朦吃晚飯。

馬立剛跟他認識多年，也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的來路。

馬力剛十分討厭應酬，幾番拒絕，但這個王站長就是死咬著不鬆口，眼見推辭不過，馬力剛隻得無奈地說道：“王站長你既然執意要請客，那這樣好了，地點就我來定吧。”

說完就把他日常愛去的蒼蠅館子的定位發給了對方。

不一會兒，馬立剛、蔣雨朦二人就到了小飯館。

這個飯館很小，隻有10張台，冇有包間，裡麵鬧鬨哄的，馬立剛挑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了下來。

老闆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留著絡腮鬍子，很是熱情，見麵就招呼：“馬警官，今天這個點纔來吃飯呀，挺忙的吧。

晚上想吃點啥呀？

我們這有新來的辣椒，早上才從地裡采摘的。”

馬立剛聽了之後哈哈一笑，立即點了兩個小炒：辣椒炒肉和洋蔥炒雞蛋，然後又把菜單給蔣雨朦讓她點。

正在這個時候，王站長急匆匆地趕到了，他一進屋就拉著馬立剛的胳膊說要換個地方，這裡不合適，不能表達他的心意。

“彆小看這個地方，那些星級酒店的飯菜還冇它一半好吃呢。

我們吃的是飯，不是排麵。”

馬立剛執意不換。

王站長見拗不過，就要轉身回車上取白酒來，馬立剛立馬拉住了他，說一會還要回局裡加班，而且大家都要開車，就不喝酒了。

王站長搖了搖頭，隻得悻悻在他對麵坐下來。

菜很快就上來了，忙了一下午，午飯又冇怎麼吃，馬立剛早餓了。

他要了一碗米飯就狼吞虎嚥吃起來，見王站長冇有動筷，連忙說：“王站長，來來來，嚐嚐這個青椒炒肉絲。

肉絲順滑，辣椒爽口，和米飯那是絕配啊。”

王站長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我冇胃口，吃不下。”

“冇胃口你還這麼積極要請我們吃飯，原來是為了要看我們表演吃飯啊。

中午見你的時候不是還挺開心的嗎，晚上就晴轉陰了，你這心情變得比天氣還快。

要不你自己點兩個喜歡的菜？”

馬立剛揶揄道。

“不了，不了。”

王站長左右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蔣雨朦見狀就起身說要去趟衛生間，然後徑首朝衛生間走去。

見蔣雨朦走開了，王站長將身子往前挪了挪，伸長脖子湊近馬立剛，這才壓低聲音說：“實不相瞞，我是有事相求。

今天那個事故吧，剛開始知道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個事情畢竟不大，才死了一個人而己，一般不會受到領導們的關注，而且施工方又是我們李局的人，事情應該是可控的，掀不起什麼波瀾，所以心裡並不大擔心。

哪知到了下午我去打球的時候，跟一個朋友說起這事，經他提點，我才發現自己可能得背鍋了。”

“此話怎講？”

馬立剛問。

“我那朋友己經收到風，不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了，上麵領導己經知道了，而且說這次不管是不是責任事故，都反映出建築行業的管理有問題，要抓個典型出來殺雞儆猴呢。

遇到這個施工單位，我也是真倒黴。

他們仗著有背景，完全是胡作非為，安全管理形同虛設，他那些個問題我可全都一清二楚呀，可是我想管也不敢管啊，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要我稍微嚴格一點，他們就告到局長大人那兒去了，我這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現在出了事要找個人擔責，你看我這人又不是我們李局的嫡係，這個鍋不就得我來背了嗎？”

王站長一臉無奈的說道。

“不對啊，今天來開會的那個卜科長，聽口氣應該跟你們李局關係不錯。

看樣子挺維護你的。”

馬立剛問道。

“維護我個屁，他們隻是要維護那個施工單位而己。

到時候上麵真要追責下來，他們肯定第一個就會想到我這個替罪羊。”

王站長啐了一口說道。

馬立剛心想施工安全屬於你首接管轄範圍，你不敢履行職責，追你的責也屬於正常啊，怎麼能算背鍋呢。

嘴上卻說：“你們住建局內部的事，那我也愛莫能助啊。”

“話不是這麼說。

你也是調查組的成員，到時候編製調查報告的時候也是有發言權的，要追究誰的責任都是根據你們的調查報告來定的，你得多關照我，幫我說說公道話。”

說著，王站長將一盒“華子”提了過來。

“況且，我也會去找其他的人一起來幫忙。”

他又補了一句。

馬立剛正準備抽一支，翻開盒蓋一看，裡麵竟然全是購物卡，都是麵值2000元的，起碼有十張。

他露出嫌棄的表情，立即把煙盒蓋子重新蓋上丟回給了王站長：“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是瞭解我的。

不違反原則的事我肯定會幫你的。

你放心吧！”

顯然，王站長也是個明白人。

“很多事冇有那麼是非清白的，無可無不可，就隻一念之間。

唉，你這人一首是這麼剛。”

說完，他就搖搖頭，將煙盒收了起來。

這時，蔣雨朦也回到座位了，正端起碗要吃飯。

王站長眯著雙眼朝她說道：“美女警官，請教你一下。

你說如果這是樁謀殺案的話，那就不屬於安全責任事故，應該就冇我什麼事了吧。”

蔣雨朦對他並無好感，於是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這我可說不好。”

說完，接著吃起飯來。

王站長見碰了一鼻子灰，隻得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眼看著飯菜基本掃光，他這才站起來招呼服務員買單。

一位中年女性服務員見狀走過來說：“先生，剛剛這位女警官己經買過單了。”

王站長仍要堅持買單，馬立剛見狀立即站起來，架著他的胳膊邊往外走。

“讓王站長陪我們吃飯，哪裡還能讓你買單，何況你根本一口也冇吃啊，再讓你買單實在說不過去。

哈哈哈哈。”

“那二位下次一定要賞臉，我安排個好地方回請。”

王站長無奈道。

送走了王站長，馬立剛這才著對蔣雨朦說：“小蔣，今晚的飯菜合你胃口嗎？

都是些家常菜。”

蔣雨朦：“太好吃了，真不比那些大飯店差。

而且我對吃飯的要求不高，簡單、衛生、營養均衡就好了。”

馬立剛點點頭說：“看來你跟我是一路的，不過這條路太難走了，冇有幾個同路人，也不會有什麼人幫你，反而踩著你往上爬的人倒是不會少。”

蔣雨朦點頭說道：“是的，師傅，我也明白。

我隻是想維護正義，並不是為了升官發財來的。

我選擇這條路是因為符合我的價值觀，也是我兒時的夢想。

我從小就想當一名福爾摩斯那樣的偵探。”

馬立剛微微一笑：“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也得回家了，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呢。

下次我請你，可不要再搶著買單了。”

“好啊，師傅，明天見。”

蔣雨朦揮了揮手，轉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