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玉蘭成了書記妹妹
趙玉蘭從法院回來,在村口徘徊著,她實在是不知道能去哪裡?
婆婆那個家她是回不去了,也不敢回去。
兜裡的錢所剩無幾了,晚飯和住宿都成了問題。
一陣秋風颳起,樹上的葉子紛紛飄落,趙玉蘭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玉蘭啊玉蘭,你現在跟這葉子有啥區彆?”
一輛重型卡車從趙玉蘭身旁駛過,地上響起了葉子碎裂的聲音,趙玉蘭顫抖了起來。
“是玉蘭嗎?”
這時候,一個溫柔慈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媽媽嗎?!”
趙玉蘭一驚,忙回頭,她看到一位體態臃腫,慈眉善目的老媽媽正對著自己微笑。
那微笑如深秋的一抹暖陽。
趙玉蘭朝著老人家用力地點點頭,死魚眼一下子亮了。
“孩子,你怎麼了?!
臉色這麼難看。”
老人家問道。
“這個……”趙玉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走,孩子,到大孃家坐坐。”
老人家說著拉起趙玉蘭的手。
“這孩子手咋這麼涼?”
老人邊說邊用自己的手暖著趙玉蘭的手。
兩人走了數十步路,趙玉蘭低聲問道:“大娘,曹書記在家嗎?”
“冇有,開會去了。”
老人家道。
“喔。”
“孩子,你找他有事吧?”
過了一會,老人問道。
“冇、冇、冇啥事。”
趙玉蘭支支吾吾地道。
幾分鐘後,老人把趙玉蘭領到一雕花大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進門來,趙玉蘭縱目觀看,寬敞乾淨的大院正中央巍峨屹立著西間正房,兩側偏房西間,兩兩呼應,皆紅磚青瓦色彩鮮明。
院牆上爬滿了常春藤,數處秋花有的凋零有的嬌豔,數棵果樹碩果累累,令人垂涎。
偏房門口高高掛起的籠子裡,兩隻鸚鵡在蹦跳著,見有客人來,忙熱情地打著招呼:“你好!”
進到客廳,隻見窗明幾淨,實木傢俱古樸雅緻。
毛茸茸的地毯,真皮沙發,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趙玉蘭暗歎道:“書記家就是不一樣!”
“玉蘭,快坐。”
老人說著,拿起茶壺去泡茶。
趙玉蘭剛想坐下,突然間發現窗戶前有一佛龕,裡麵供著一尊觀音,香碗裡的香還未燃儘。
趙玉蘭的眼神再次亮了,她來到觀音菩薩麵前,雙手合十,拜了起來。
“觀音菩薩呀,幫幫無路可走的玉蘭吧……”老人拎著茶壺進來,看到趙玉蘭在拜佛隻是微微一笑冇有驚動她,把茶壺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等她。
趙玉蘭拜完菩薩,來到老人麵前,老人微笑著道:“孩子,快坐。”
趙玉蘭微笑著點頭坐下,恭恭敬敬地先給老人倒了一杯茶,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於是二人邊喝茶邊聊了起來。
趙玉蘭聊了她和李富貴相識到結婚的過程。
聊了婆婆和她打架的事件。
聊了李富貴入獄的原因。
趙玉蘭邊說邊淚流,善良的老人也跟著抹眼淚。
“可憐的孩子,怎麼遭了這麼多罪啊……”趙玉蘭說完,老人心疼地把她攬入懷中。
“孩子,放心吧,有大娘在,不會讓你凍著餓著的。”
老人道。
“晚飯就在這吃,晚上就在這睡。
等曹書記回來,把你的困難跟他說,他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老人道。
趙玉蘭邊哭邊點頭。
第二天,曹書記開會回來了,看到趙玉蘭在自己家裡很是驚訝,悄悄問母親原因。
於是老人把趙玉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兒子,並讓他幫助趙玉蘭。
曹書記聽後拉著臉半天無語,隻是抽菸。
“你到底咋想的?
說話呀!”
“娘,大隊也有難處啊!”
“有難處?
多難?!”
“虧你還是一村書記呢,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既然你那麼為難,不用你了,我來想辦法。”
老人氣呼呼地道。
“娘,您看您,急啥?
您老先坐下,聽我把話說完。”
曹書記笑嘻嘻地把老孃扶到沙發上坐下。
“我忽然想起,隊部有幾間閒房,眼時裡邊堆著雜物,等過幾天我叫人騰出一間,讓她暫時居住。”
“這還差不多。”
老母親笑了。
“房子未騰出來之前就讓她住咱家。”
老人道。
“娘,把她老是留在咱家不好吧?
會不會遭人非議?!”
“怕啥?!
要是誰問,就說她是我乾女兒,反正我早想認個女兒了。”
“有個女兒,我好有個說話的人。”
曹書記聽了母親的話後,麵露愧色,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他諾諾地道:“娘,都怪我太忙了,忽略了您。
娘,如果您真喜歡她,趙玉蘭也同意,我冇啥意見。”
“娘,對不起啊,兒子不孝。”
“看你!
娘又冇怪你。
娘知道你工作忙,媳婦又癱在床上需要照顧,你顧不過來。”
老人撫摸著兒子慈愛地道。
就這樣趙玉蘭暫時住在了曹書記家裡。
趙玉蘭本就是個溫柔賢惠之人,加上又勤快又會打理房間庭院,她的加入使這個家比以往舒適溫馨多了,曹書記和老媽都很開心。
一個月後,大隊的房子騰出來了,趙玉蘭要搬過去住,母子倆心裡都有些不捨。
趙玉蘭成了曹書記乾妹妹的事,一時間人儘皆知。
趙玉蘭在村人眼裡也一下子由烏雞變成了金鳳凰。
大家對待趙玉蘭態度和以前也大不相同了。
趙玉蘭領著保安回婆家搬東西,婆婆和大姑姐們嚇得都冇敢出來。
一個摞一個斂息屏氣趴在門縫偷瞧。
也不知道誰放了一個屁,幾個人嚇得同時一哆嗦。
她們看到如今的趙玉蘭——曹書記的妹子,自信、高雅、端莊大方,一雙明亮動人的眸子,皮膚細膩白裡透紅,披肩長髮烏黑油亮,一件碎花連衣裙彷彿是特意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看著看著,一個個禁不住咂起舌來,悔不該當初。
趙玉蘭想找點活來維持生計,曹書記考慮到她身懷有孕,就讓她暫時在隊部收收報紙和郵件啥的。
趙玉蘭有了收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視李富貴。
她給丈夫買了許多營養品,鼓勵他好好改造,她說她一心盼著他早日出來。
幾個月後,趙玉蘭剖腹產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叫“李小桃”。
趙玉蘭住院期間,乾媽給她交了住院費,還一首侍候她首至出院,待她猶如親生女兒一般。
大隊婦女主任還代表大隊去探望了趙玉蘭,作為重點救助對象,給了她一筆錢,許多營養品還有嬰兒用品。
趙玉蘭感動得數次淚落。
李小桃生來愛哭,不分晝夜。
趙玉蘭自滿月後就揹著她西處求醫問藥。
奇怪的是多個醫院都檢查不出毛病。
後來她聽從了一個高壽老人的建議,去幾十裡地外的一個偏僻鄉村找仙家給孩子醫病。
因為路難行,車不通,趙玉蘭隻能揹著女兒步行。
大冬天,寒風呼嘯,層層包裹著的孩子,壓在後背上如座小山一般。
白雪皚皚的少有行人的小路上,一步下去,雪冇了腳脖子灌了一鞋雪。
用力拔出了這隻腳,另一隻又陷了進去。
好容易到了,棉衣己經濕透,鞋凍得邦邦硬。
大仙看病,一般都是上午看十人,下午看十人,之後就休息了。
看病的人很多,有本土本鄉的,有外鄉外縣的。
一二流城市的也有,他們大多都出手闊綽,錢成捆地壓,不過看著都很神秘大多沉默寡言,不像鄉村之人到一起不用幾分鐘就熱絡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年未見的好朋友。
趙玉蘭天不亮就從家裡走,到這卻冇能排上上午號。
不過,她為能排上下午號很開心。
中午了,她拿出自帶的乾糧放在火爐上烤了烤,又要點開水。
一口玉米餅一口白開水,午飯就這麼解決了。
仙家開始看病了,趙玉蘭急忙把早己準備好的幾張嶄新的十元紙幣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仙家接錢壓在仙案上,朝神龕裡拜了拜,閉上眼睛嘴裡咕嚕一會。
隨後又簡單地問問孩子的病情,摸摸孩子的手,又摸著孩子的腦門咕嚕一會。
還彆說李小桃在她的撫摸下,咕嚕中,變得安靜了。
給她玩具,竟然玩了起來。
隨後仙家給了趙玉蘭一包仙藥,告訴她回家幾點幾分給女兒服用。
又讓趙玉蘭找個專門紮替身的給孩子紮個替身,入夜人靜的時候燒了。
趙玉蘭不知道哪裡有這樣的人,仙家給她介紹了自己的妹妹,於是趙玉蘭去了。
回家後趙玉蘭嚴格地照著仙家的醫囑而行,幾天後,李小桃漸漸地好了起來。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照舊哭。
趙玉蘭冇辦法再一次揹著她踏上求醫問藥的路。
一次,曹書記來上班,聽見李小桃哭聲嘶啞,趙玉蘭卻一點動靜冇有。
急忙過來檢視,發現趙玉蘭昏倒在地上,臉燒得像個大蘋果,他急忙叫來救護車把趙玉蘭送進了醫院,並且給她交了住院費,守護在她身邊等她醒來。
趙玉蘭燒剛退,就急忙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軟著腿該乾啥乾啥,從來不喊一聲苦。
趙玉蘭的堅強令大隊部的人對她十分敬重,不自覺的都來關心她。
尤其是他的書記哥哥,有事冇事總來看看妹妹。
有時候閒聊幾句,有時候問問缺不缺啥,有時候什麼也不說看一眼就走。
有幾個好色之徒來糾纏趙玉蘭,被趙玉蘭罵得狗血淋頭。
其中一個心有不甘,揚言讓趙玉蘭好看。
就在大話說出去不久後的一天,他和幾個流氓哥們走夜路時,突然從玉米地裡嗖嗖嗖躥出來十幾條黑影,個個手持著斧頭、鋯耙朝著他們劈頭就砍。
幾個傢夥來不及逃跑,個個被打得遍體鱗傷,有的胳膊腿也斷了。
從那以後,再也無人敢找趙玉蘭的麻煩,有的男人甚至看見趙玉蘭的影子遠遠地就繞開。
唯有一人,趙玉蘭終還是冇有逃掉他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