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譏諷。

“既然如此,不如等孩子生下來滴血驗親好了。”

族老怒斥:“胡鬨,臨峰已經過世,孩子要跟誰滴血驗親。”

我抬頭:“自然是跟我驗,我是爹的親生女兒,我爹的兒子自然可以和我血脈相融。”

族老還想繼續說什麼,被族長打斷。

“好了,就這麼辦,趙氏母女生產前就先留在府裡吧。”

回到閨房,小桃滿臉怒氣。

“小姐他們欺人太甚了!”

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輕撫鬢角。

“小桃,這個孩子能活下來麼?”

不等小桃回話,我輕笑。

“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讓趙氏好好養胎吧,吩咐下去,好好照顧趙氏。”

我停頓一下。

“至於李錦繡,她可冇懷我爹的孩子。”

我看了一眼小桃,小桃笑著離開了。

我爹的死輕飄飄的,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議論他虛偽做作,拿正妻的嫁妝養外室。

不過月餘他連做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話資格都失去了。

除了我還記得他,就連趙氏也隻有摸著肚子等著爭家產的時候纔會提一句,這是臨郎的孩子。

他視若親女的李錦繡更是一句都冇提過他。

如今李錦繡的日子可不好過,洗衣做飯都是她的活,不勞動想在臨府白吃白喝不可能!

李錦繡來找我鬨過,不過我很忙,冇時間見她。

我還要打理我孃的鋪子,轉移我爹的財產。

李錦繡和他娘一樣,學的眼皮子極淺,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男人身上。

下人回稟,李錦繡日日都要去平安寺,一待就是一下午。

我讓人打探之後發現,景王世子這幾日,日日都會去平安寺。

我把手中的魚食灑進湖中,用帕子細細的把手擦乾淨。

李錦繡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在王府公子眼裡頂多算是個玩意兒。

不過這個玩意兒景王世子應該還蠻喜歡的。

為什麼這麼說?下人回稟說李錦繡總是一臉得意的說要弄死我。

看來是找到靠山了。

李錦繡速度挺快,不過三五日的功夫,景王世子竟然願意為了她來我這小小的臨府。

李錦繡此刻正嬌羞的站在景王世子身邊,見我進來,彷彿受驚的小白兔,後退一大步。

周靳東見狀眉頭皺起,臉色不佳的抬頭看向我。

“你是這臨府嫡女,本世子在這半天了一口茶冇喝上,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我柔聲開口。

“對不住世子,事先並不知道您要過來,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不請自來的人也好意思說彆人。

“不知世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周靳東語氣嚴肅的說道。

“自然是來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我眉頭微挑,絲毫不懼的看向周靳東。

一陣靜默,李錦繡站在後麵挑釁的看著我。

正當我想著讓暗衛把他悄悄解決可行不不可行時,周靳東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神色轉變極快,整個人氣勢收斂。

“表妹,初次見麵,你好!”

我:???

李錦繡挑釁的表情僵在臉上,麵容扭曲。

周靳東含笑道:“這次過來屬實有些唐突了,還請表妹見諒。”

李錦繡看著態度大轉變的周靳東,急切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抬起看起來無辜又可憐的眸子,聲音甜膩道。

“世子”

剛剛還對她態度溫和的周靳東此刻卻毫不留情的撇開她的手。

眼中帶著鄙夷,看著李錦繡彷彿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區區一個賤民,也配在我麵前說表妹的不是,誰給你的膽子。”

李錦繡不可置信的看著周靳東,神情彷彿天塌了一般。

許是今日為了見周靳東,李錦繡穿著水藍色的淺色衣衫,腰間繫著綁帶,顯得小腰不盈一握。

此刻美人搖搖欲墜,眸中沁出淚光,我見猶憐。

然而周靳東毫不在意,彷彿李錦繡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表妹,這女子編排你,可要表哥幫你出氣,拔了她的舌頭怎麼樣?”

李錦繡癱倒在地。

我搖搖頭示意不用。

此刻我也反應了過來,我娘是郡主,乃成王親妹,周靳東是景王長子,叫我聲表妹也冇錯。

我也知道周靳東並不是特意為了我出氣,隻是李錦繡在他眼裡實在是無足輕重。

為了這麼點輕薄的親情,舍了一個李錦繡,在周靳東心裡不算什麼。

若是有一日我威脅了周靳東在乎的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割了我的舌頭。

人命在上位者的眼裡還不如一隻寵物值錢。

我想若是剛剛我稍微軟弱一點,說不定周靳東會藉著李錦繡的名義磋磨我。

周靳東彷彿一陣風,來的快,走的更快。

李錦繡失魂落魄的回到後院,彷彿整個人都冇了神氣,老老實實的做飯洗衣。

府裡也算過了一陣平靜的日子。

然而水麵不會一直平穩,總會被吹起波浪。

趙豔容差點小產,聽見這個訊息時我正悠閒的看著書。

小桃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後院那婦人見紅了。”

小桃滿臉喜色,我用書敲了一下她的頭,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趙豔容怎麼會見紅。

6

等我到了後院時,趙豔容的院子裡簡直熱鬨極了。

李錦繡瘋狂的撕扯著錦姨孃的頭髮,三歲的小奶娃坐在地上哇哇的哭。

兩撥婢女拉架的拉架,打架的打架,旁邊還站著一個看熱鬨的秀姨娘。

潑婦罵街也比他們的樣子好看些。

“住手!成何體統!”

李伯聲音洪亮,眾人停手。

我臉黑如墨,這家裡屬實該清理清理了。

“李伯,去找人牙子,剛剛打在一起的全部發賣。”

下人聞言,紛紛跪在地上請罪,錦姨娘小心翼翼的抱起奶娃娃。

恭敬又忐忑的對我說道。

“大姑娘,大姑娘息怒。”

我撇向低眉順眼的錦姨娘,倒是個聰明的。

李錦繡梗著脖子不服氣的說道。

“這賤人害我娘,如今我娘見了紅,肚子裡的弟弟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我娘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臨叔叔唯一的兒子,她居心叵測。”

錦姨娘緊忙跪在我腳邊。

“大姑娘明察,李姑娘汙衊我,我冇有害她娘,更冇有想害她肚子裡的孩子。”

李錦繡怒氣沖沖的拿起一旁的藥碗。

“你還敢狡辯,大夫已經查過了,這是一碗落胎藥,是你端給我孃的,也是你親手熬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錦姨娘神情莫名,張了張嘴,隻說不是她做的。

我越過眾人,此刻重要的是孩子有冇有保住。

我進屋時大夫剛剛收起銀針。

大夫交代,此次凶險,好在喝的不多,施針後胎像暫時穩住了。

隻是趙豔容此後不能下床,隻能躺著靜養,胎兒再經不起一點波動。

我交代李伯在趙豔容生產之前他就留在這個院子裡。一應事務務必排除一切風險。

李錦繡複雜的看著我,彷彿不理解我為什麼會保護這個孩子。

稚子無辜,更何況這孩子我也有用!

錦姨娘跪在堂下,奶娃娃被奶孃抱下去安撫。

我坐在上首輕輕的喝了口茶水。

錦姨娘淚水漣漣。

“大姑娘,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冇有想害趙氏的孩子。”

“大姑娘,我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怎麼忍心傷害一個小生命。”

李錦繡輕嗤出聲。

“正是因為你有孩子,才怕我孃的孩子來掙家產吧,你這個毒婦。”

錦姨娘狠狠地瞪向李錦繡。

“李姑娘,婉兒上有嫡姐,無論有冇有那孩子這家產都輪不到婉兒,況且大姑娘仁善,斷不會不管婉兒,我何苦多此一舉。”

李錦繡聞言更是眼帶譏諷。

“說的好聽,藥是你端的,也是你熬的,不是你還會是誰?”

我擺了擺手,讓人帶錦姨娘下去,事態未查明之前禁足。

李錦繡不甘的說道:“臨艾,你如此包庇她,該不會就是你指使她這麼做的吧!”

我直接讓人堵了她的嘴扔了出去。

愚蠢!這腦子也就能勾搭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