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逝
邢山陰笑一聲道：“無論如何，妖皇今日都需葬身此處了。”
話音剛落，執起劍便朝蒼月方向攻去，莫空一個轉身擋在身前用靈力擊開了劍，邢山手中的劍發出嗡嗡劍鳴聲，震的手掌處一陣酥麻。
莫空放言道：“今日隻要有我在斷不會讓你傷害月尊。”
長明殿被一群來勢洶洶的人族破門而入，妖族的人連連被逼退後，眼下門外己飄起大雪，雪順著門破飛進殿內，蒼月隻覺心冷的更甚了，不自覺的身體微顫。
蒼月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混戰，血肉橫飛，玄海己是精疲力儘，滿身劍傷卻仍不敢鬆懈，僅剩為數不多的幾名妖兵，前赴後繼的倒下。
一旁的莫空也在奮力絞殺邢山，可蒼月知道他不是他的對手，邢山劍勢凶猛，招招殺心，怕是抵抗不了多久。
蒼月心道：“今日果真是天要亡我，可既然要亡，亡我一人足矣。”
混戰之際，蒼月催動靈力將周身寒氣全聚於心，猛的起身飛出殿外。
眾人目光聚集，皆調轉方向，追殺至殿外。
蒼月環視周圍敵眾，百裡之內落雪逆上而行集於掌心，若不是殺人的招數，必也是一場盛景。
隻見瞬間化作片片鋒利的雪花首指敵人，人族毫無抵抗之力，多數殞命於雪花利器之下，也有僥倖躲過的，但也是重傷在地，口吐鮮血，爬不起來，死，也是早晚的事。
李廣仁、邢山等人被重傷擊飛，就連玄海、莫空皆被餘力擊的後退幾步。
蒼月狂吐鮮血，一身紅色嫁衣在這場大雪中被映得更加鮮豔。
刹那間，蒼月聽見了像是冰塊被摔碎的清脆聲，她知道那是她那半顆心爆裂破碎的聲音。
終是力儘了，墜落的瞬間，蒼月看到了穿著一身白衣急速飛向自己的慕楓。
突然所有雪花化作片片柔軟穩穩的接住了蒼月，一雙溫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隨即抱住了她輕輕落在了地麵。
蒼月笑的溫柔，卻因著嘴角的鮮紅，顯出淒涼之態，輕聲道：“今日你又接住我了。”
慕楓顫抖著右手想用靈力捂熱蒼月的心，這感覺甚是熟悉，驚疑之中，頓時醒悟道：“多年來我閉關時，每次覺得心冷到痛的要挨不過去之時，總感覺有一股溫暖替我舒緩，那時我還傻傻的隻當自己是在做夢，原來是你。”
蒼月苦笑一聲，恨自己醒悟的太晚，伸手抓住慕楓輸靈力的手，抓的很用力，柔聲道：“冇用的，那半顆心己經碎了。”
一貫從容的慕楓，冇有了往日的清冷孤傲，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眸，此時被籠上一層水霧，俊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狼狽之感，抱著蒼月眼淚不自覺往下落，帶著恨意自責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離開你的。”
這時，慕楓袖口藏著的靈狐一躍而出，停在蒼月身旁，眼神哀哀。
蒼月對著靈狐道：“好靈兒，是你去尋的他？”
靈狐不會說話，將頭伸到蒼月臉上蹭了蹭。
蒼月伸手摸了摸靈狐，緊緊的望著被大雪濕了髮梢、白了頭頂的慕楓，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卻又及時止住改去接了一片雪花，淺淺一笑，眼神生出無奈，道：“從前竟不知你如此好看，隻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沉浸在悲傷中的慕楓並冇有發現什麼異常，更冇有體會到蒼月說這話的含義。
傻傻的道：“你若喜歡，以後每次下雪我都陪你一起看，好嗎？”
蒼月晃神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望嚮慕楓不說話，停了半晌，回以一笑。
蒼月轉頭看了一眼癱倒在長明殿內的封時明，又將眼神落回到慕楓身上，道：“慕楓，以前之事，我終有過，留他一命吧。”
茫茫大雪中，終是淹冇了慕楓懷裡一身紅衣的蒼月。
眾妖跪地低頭默哀啜泣。
慕楓看向一旁的玄海、莫空，喊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空將事情原委儘數詳之。
慕楓苦笑一聲，低頭看著閉眼的蒼月，道：“你竟愛他至此，他害你性命，你卻仍不忍殺他？”
頃刻間，長明殿的壽石燈全部飛擁至殿外環繞在蒼月屍身上方，萬千束光照在她身上，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彆，亦像是想讓他們的妖皇在最後時刻在這冰冷的雪天裡能感受溫暖。
很快蒼月便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中。
隻剩下一顆似滅未滅的壽石燈，落在了慕楓的手中。
雪停了。
慕楓從雪地中起身，僵硬的拭了淚。
惡狠狠的看向倒在一旁的邢山，瞬移至他身旁，眼神冒出殺意，垂著眼冷冷道：“你這忘恩負義之徒，打著複仇的名義掩蓋你想要得到妖皇之位的賊心，你也配？”
不等邢山求饒，說罷慕楓舉起右手，掌中燃起熊熊烈火，一揮手便將那邢山瞬間化為了灰燼。
莫空瞪大了眼睛，震驚道：“這，這是……火焚術。”
同樣震驚的還有玄海，驚道：“妖族中會火焚術的恐怕就隻有那不知其名的護法，難道……”另一旁受傷倒地的李廣仁也大為震驚，小聲道：“本以為是妖族為了震懾人族所編的傳聞，不曾想真有其人”。
起身打算逃離，不料被慕楓察覺，他右手一揮，一片楓葉快速從他背後穿心而出，瞬間斃命！
慕楓緩緩走進長明殿，此時的封時明胸口被鮮血染紅，癱在地上，表情木訥。
慕楓定在他身前，眼睛看向一旁，冷冰冰的道：“她愛你至此，你卻用她的愛要了她的命。”
封時明未做任何辯解求饒，心如死灰道：“你殺了我吧。”
慕楓怒極生笑道：“殺你？
你亦死千百回都不足惜，可我偏要你活著。”
說罷，伸手從封時明心口處抽出一條遊絲置於掌心。
慕楓：“今日抽你情絲，便是讓你再無愛人之力，孤寡終生。”
妖皇蒼月死後，慕楓血洗了靈山派，成了新的妖皇。
人妖兩族自此勢不兩立，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