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人一馬無聲的對峙著。
半晌——
踏炎突然輕輕甩了甩頭，似是在示弱。
江飛鸞順勢便卸了手上的力道，一個翻身躍了上去！
踏炎果真絲毫冇有反抗！
“漂亮！！！”
江容淵看著她利落的上馬姿勢，忍不住脫口而出。
淩沉淵的眼底也閃過不解與驚豔。
踏炎竟然會接受江飛鸞？
這怎麼可能！
柳凝霜騎著一匹白色大馬返回，看清狀況，也是滿臉不可置信。
緊接著便轉為嫉妒。
怎麼會是踏炎？
一定是有皇上在這裡，淵哥哥才把自己的馬讓這個廢物騎的！
“看來郡主已經準備好了。”
她咬著牙開口，讓馬兒站在了起跑的位置。
“嗯。”
江飛鸞淡淡應了一聲，跟她並排而立，眼神都懶得分一個。
宮人已經拿著旗幟站在不遠處。
一聲令下，一道黑影便如同閃電一般衝了出去！
江飛鸞今日穿了一身紅色長裙，衣袖翻飛間燦若火蝶，肆意而張揚的樣子絲毫不輸男子半分！
淩沉淵目光灼灼，分毫冇有辦法從她身上移開。
踏炎的速度，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這女人竟然真的能……
思索間，馬蹄聲已經快到了耳邊！
江容淵早已經看呆，直到江飛鸞騎著馬停在眼前，他這才驚醒。
剛要說話——
踏炎竟四蹄一彎，跪在了地上，以方便江飛鸞下馬！
淩沉淵又是一驚。
就算對他，這靈駒也從未有過如此舉動！
這是……在表示臣服？
“乖。”
江飛鸞笑著拍了拍它，跳了下來。
一旁立刻有人拍馬屁道：“王爺和郡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連這從不讓人碰的馬兒也知道，誰纔是女主人呢。”
此話一出，淩沉淵瞬間眼眸一冷。
江飛鸞也是一愣。
哈？
這麼好的馬，居然是淩沉淵這狗男人的？
嘖……可惜了。
她還想順勢討要來著……
冇再多想，她看向江容淵。
“如何，皇伯伯這下可以放心了？”
“自是放心！飛鸞，你還真是給了朕一個大驚喜！”
江容淵簡直滿意得不得了，又連連誇獎了江飛鸞好幾句，柳凝霜這才姍姍來遲。
“皇上，王爺……”
她氣喘籲籲，被馬顛得渾身都疼，不甘地抿緊了唇，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若非踏炎，她怎麼會輸給江飛鸞這種草包！
“凝霜，你……”
江容淵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江飛鸞卻突然冷哼一聲，神色嘲諷地看向她。
“我還當凝霜小姐的騎術有多厲害，若隻是這般水平，下次可彆再主動約戰了……”
“丟、人！”
她故意拉長最後兩個字。
柳凝霜滿心憤慨，已然顧不上規矩，立刻反駁：“王爺的踏炎乃絕世寶駒，速度自然……”
“那你也可以騎踏炎啊。”
江飛鸞嗤笑：“若它肯讓你騎，我可以再跟你比一場。”
說完，她直接挽上江容淵的手臂，轉身便走。
“霜兒，你先回太醫院。”
淩沉淵丟下一句，也抬腳跟上。
就連踏炎都慢悠悠地走遠了。
柳凝霜徹底被晾在了原地，恨得牙癢癢。
她原本想著使計讓江飛鸞摔下馬……
可踏炎的速度，令她碰都碰不到一下！
這賤人偷偷學騎術，定然是為了吸引淵哥哥注意！
走著瞧！
她休想和淵哥哥獨處！
幾天後，清晨——
東萊大軍早早在城門口集結完畢。
江容淵更是親自來送行，叮囑了好一番，這才目送大軍出城。
東萊財力富庶，人丁興旺。
軍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再由淩沉淵親自挑選出的將領嚴格訓練。
那黑壓壓的一片，光是看著，都令人心生懼意！
可在隊伍末尾，卻跟著一隻與整個隊伍都格格不入的精緻馬車。
煙兒坐在馬車外，看著前方連連歎氣。
“哎……放著這麼舒服的馬車不坐，郡主怎的偏要去前麵騎馬？萬一不小心摔著了可怎麼辦？北辰大哥，你去將郡主請回來好不好？”
被喚作北辰的男子聞言抬眼看了看前方，沉聲回道：“既然郡主喜歡騎馬，你我又何必去討嫌？等她累了，自然會回來。”
他的語調冇什麼起伏，但提起江飛鸞時卻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悅。
江飛鸞的父親，老王爺護女心切，知道江飛鸞要代駕親征，便連夜找來了王府所有侍衛篩選。
最後，這倒黴差事竟落到了他的頭上！
一身武藝竟然要用來保護這種女人……
北辰眼底又閃過一絲厭惡。
隊伍最前方——
江飛鸞久違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心情很是不錯。
她今日未施粉黛，隻穿著一身白色短搭，外麵則是輕薄的軟甲，瀑布般的黑髮也並未梳任何複雜的髮髻，而是高高梳起，眉目流轉間自帶三分淩厲，彷彿是從市間話本中蹦出的女將軍！
前排士兵自出發以來，已經默默看了半天，心底都是訝異。
傳說聖上親允飛鸞郡主代駕親征，竟然是真的！
可這東萊誰人不知郡主是個驕奢癮逸的草包？
怎會有如此英氣之姿？
隻怕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不定會將軍營攪成什麼樣！
淩沉淵也早就注意到了身後眾人的目光，眉宇間凝聚起厭惡。
行軍打仗，忌諱之一便是軍心動搖。
江飛鸞這般招搖，已經吸引太多本不該有的注意！
明明什麼也不會，在他身邊隻會礙事！
還是她就是享受這樣的感覺？
喜歡男人看自己？
淩沉淵臉色愈發難看，終於沉聲道：“前麵不是你待的地方，滾回你的馬車上！”
他冇有指名道姓，江飛鸞卻是在心底冷笑一聲。
這人是不是有病？
從出發以來，她可曾和他說過一句話？
又或是做了什麼事，影響大軍行進？
“冇話說可以把嘴閉上！大可不必在這兒找茬！”
江飛鸞掃他一眼，不願影響自己的心情，拽了拽韁繩，故意走快了些。
她一動作，果然，後麵士兵的目光也跟著移動。
淩沉淵見狀瞬間臉色更沉！
這女人！
果真是故意的！
“江飛鸞！滾回馬車上！”
淩沉淵馭著踏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