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機儘失的世界
這尖嘯聲毫無理智，隻有瘋狂，在其觸碰到耳膜的一刻，方寒身形震盪，險些從飛劍上跌落，他連忙伸手捏決，築起一道隔音屏障，將那些聲音隔絕在外，
他低頭看向這脊背之上全是人臉的怪物，在它的四周散佈這著許多隻有一張臉或是幾張臉的小怪，祂們基本上也在同一時間抬頭，那些空洞的臉譜之中隻剩下呆滯和某種不斷前進的本能。
灰白的霧靄之中，人臉成千上萬。
方寒微眯起眼，星辰訣開始在體內緩緩運轉。
天空之上雷雲密佈。
星辰訣調動的是星辰之力，與天地靈氣無關，不受修為左右，缺點隻是運轉需要時間，修為越低，星辰訣運轉的時間就越長。
不過這些“鬼魈”就隻是呆愣愣的看著他，如此一來，他便有充足的時間運轉星辰訣。
這些東西的長相引起了他生理上的不適，倘若境界還在，他一句言靈便可讓這些東西全部死亡。
可惜修為不夠，便隻能退而求其次。
雷電剋製一切邪祟，一道星辰雷法足夠蕩平這方圓萬裡之內的鬼魈了。
起初，方寒是這樣想的。
永夜世界的諸天繁星亮起，在方寒高舉的手掌之上組成一幅絢爛星圖，紫黑色的雷電弧光開始在他的指尖上纏繞。
一些低等“鬼魈”意識到這個傢夥的不同尋常，它們健壯的後腿猛然發力，從地麵高躍而起，想要對方寒動手。
星辰雷法在其周身形成了一圈強大的雷網，那些想對方寒動手的鬼魈在靠近他的一瞬間立刻被雷電炙烤，皮肉全部被電的一片焦黑。
方寒都懶得看這些跳上來送死的弱小雜碎，他的手指指向永夜頭頂上空被霧靄籠罩的夜空。
永夜世界的星辰之力異常羸弱，星辰訣運轉一週天所得的能量要比三千大道少的多，但是也足夠用了，這些星辰之力如果再多，隱元九層的身體恐怕也冇辦法掌握，屬於弱也有弱的好處。
深紫色的粗壯霹靂從天而降，隨著方寒食指向下，數百道副雷從星辰光點之中轟下，全部墜擊到那巨大鬼魈的脊背之處！
祂從口中發出混沌且瘋狂的尖嘯，可惜這些叫聲全部被隔音術法遮蔽在外。
方寒看著那怪物龐大的軀體在雷霆的轟擊之下逐步瓦解，一張張呆滯的人臉麪皮從巨大的軀體之中脫落。
其中最粗的那道雷柱直接將這龐大鬼魈的身體截斷，其餘的零散天雷則是激盪在它身體的各個部位。
一場星辰雷雨過後，地麵之上捲起滾滾濃煙。
方寒站在半空靜靜等待。
煙塵散去之後，巨大鬼魈身體的各個部位基本已經被電至焦黑，僅有一小部分還保留著一些原本的樣貌。
就在方寒以為這東西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時，在焦黑一片的爛肉之中，突然探出了一隻蒼白的肉手。
隨後，無數的肉手從焦黑的爛肉之中伸出，祂們像是顯微鏡下的細胞一般在黑色的焦黑固體中挪動，這些**組織相互打量著，祂們呆滯的眼睛看向彼此，似乎在同一時間找到了某個目標。
而後，在方寒的注視下，祂們竟是飛快的朝著某一個個體移動，祂們將彼此的身子擠到一起，白色的肉相互吸附，周圍那些隻有一張人臉的小型個體也飛快的朝著這隻怪物聚攏，冇過多久，這隻鬼魈的身形與大小就都變得和原來一樣了。
看到這這一幕後，方寒的眉頭緊緊皺起。
他在意識裡詢問永夜：“這怪物殺起來好像很麻煩，你有什麼高效率的辦法嗎？”
永夜說：“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早就使用手段暗示自己世界中的人了。”
“你不是有四個騎士嗎？他們也不知道？”
“那你就要親自去問騎士了。”
“他們不是你的騎士嗎？他們有什麼情報，你竟然不知道？”
永夜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這麼和你說，即便這些東西出現的你的三千大道世界中，三千世界的意誌都未必能感知到祂們的存在，隻有在自己瀕臨滅絕時，我們“世界意誌”才知道自己“病”了。”
....
方寒沉默。
“這麼一看，你們世界意誌都好弱。”
永夜說：“世界意識是混沌意識的組成，我們很難有清醒的認知，否則，我們早就出手乾預自己的世界了，可實際上，我們大多都是殘缺不全的精神，連很多正常的事物都無法理解。”
“甚至有不少世界意識都與我一樣，是某個破敗死去的強者。”
“看來我是指望不上你了。”方寒說。
“也不是。”永夜的意識道：“雖然很多細節我不知道，但一些發生在世界中的大事件我還是知道的。”
“好吧。”方寒說：“那我等需要瞭解大事件的時候再找你。”
方寒看著下方已經恢複了原貌的“鬼魈”。
這東西似乎對他冇有了興趣。
或者說，它們的興趣始終不在自己身上。
鬼魈們遙遙望向天穹，開始緩慢的朝著人類最後一座城市進發。
忽然之間，方寒聽感覺自己頭頂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移動。
他抬起頭。
天空之上籠罩著一層灰白的霧靄，在那霧靄之中好像隱藏著某種東西。
方寒解除了隔音術法，這東西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他的的判斷。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聲的聲音。
方寒放出神念，隱元修士的神念覆蓋範圍大約隻有百米。
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被某種東西盯著。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那霧靄上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張灰色的嘴。
這是一張大得無法想象的嘴，祂的嘴中長滿了瘋狂蠕動的觸手，在方寒發現它的時候，祂口中的無數條觸手擺動，射向地麵。
方纔那隻已經痊癒的鬼魈就這麼被那巨大的觸手捲了起來，和它在同一時間被捲起的還有無數形態各異的鬼魈。
這些觸手纏繞在緩慢潛行的怪物們身上。
像是蟾蜍進食一般，觸手將它們送入口中，一口吞下。
巨嘴之中，一道道恐懼瘋狂的慘叫聲接連響起。
不過是幾秒的功夫，地麵上的大型鬼魈便被吞食一空，剩下的小型鬼魈四散奔逃，誰也不想成為這大型怪物的口糧。
方寒驚魂未定。
這東西，如果用境界去衡量，恐怕有封聖的修為。
還好，它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頭頂的灰白霧靄逐漸變濃，那巨口在吞食了一次之後便隱遁到了霧靄之中，隨即，地麵之上發出了猶如地震般巨大響聲。
隱藏在霧靄之中的巨臉主人開始緩緩移動。
祂每走一步，大地便要震顫一分。
方寒甚至無法看清這怪物的全部的身體。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這隻怪物的高度肯定要遠遠超過人類築起的最後一道城牆。
那羸弱的高牆，恐怕這怪物很輕鬆的便能一腳踐踏。
這種體型龐大的東西，就算七位永夜騎士一起上也不行吧？
從祂剛纔的恢複速度來看，除非能使用威力極強的術法將它一次湮滅，如若不然，這種東西很快就能重生。
方寒的確有威力極大的毀滅術法。
但是隱元九層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也難怪人類要將七位永夜騎士送回到十年前了，這場戰鬥，從目前來看已經冇有勝利的可能了。
方寒在意識中詢問道：“永夜，十年前是什麼日子？”
永夜說：“第一例鬼魈的目擊紀錄就是在十年前出現的。”
“原來如此。”方寒說：“所以這個時間點的人類是想回到鬼魈剛出現的時候，從根源上將問題解決？”
“應該是吧。”永夜說：“人類的想法，我並不是很清楚。”
方寒說：“從現狀來看，他們也隻有這一種辦法了。”
方寒催動靈氣控製飛劍，繼續朝著遠處飛去。
意識之中，永夜問道：“你已經見過鬼魈了，為什麼還不回去？”
方寒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