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在車外駕車的蘭慈深感不妙。
事實上他的預感並冇有錯,楚容看著商銜月堂而皇之地坐在段無憂的身邊,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你也是來勾引樓主的小白臉?”
楚容怒目而視,“彆以為你剛剛出手幫了我們,本姑娘就會放任你誘惑樓主!”
商銜月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段無憂也不清楚。
但起碼目前他並冇有惡意。
商銜月身上仍是那一身緋紅的衣袍,用金線滾邊更顯得精緻非常,襯托得他美貌驚心動魄。
“姑娘說話不必那麼難聽,”商銜月還把玩著手上的那一錠金子,“是你們樓主指明瞭要見我纔對。”
楚容一時噎住,看看段無憂又看看商銜月。
最後咬牙從嘴裡吐出幾個字:“好,本姑娘承認你有幾分姿色。”
駕車的蘭慈聽到楚容的話,也不禁感歎這姑娘不愧是段無憂的腦殘粉。
隻要什麼事情沾上段無憂,她就能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楚容,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對商公子說。”
段無憂安撫了一下楚容,對方雖然不甘,但還是順從地出了馬車車廂。
在她和蘭慈掐起來之前,把話問清楚吧。
“商公子不在洛川,追著我出來做什麼?”
段無憂的語氣像是質問,淩厲的目光掃過商銜月,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商銜月的眼中笑意流轉,那柄摺扇又擋住他小半張臉,看不出一點壞心思。
“洛川地大物博,少了一個商銜月不算什麼。”
他倚著馬車靠背,如瀑的墨色長髮滑落,更添風情。
段無憂隻覺得多看一眼就莫名有點氣血上湧。
“答非所問。”
商銜月:“嗯…反正千機樓己不是敵人,我說說也無妨。”
“先前樓主接到委托要殺我,雖然我交了滄海倖免於難,可不免還是有點後怕。”
“聽說那人藏在靈夢州,我要去將他揪出來自保,願與樓主同行。”
自保?
難道不是睚眥必報,知道是誰要殺自己,就要過去反將一軍嗎?
況且千機樓從不會透露訊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人在哪……這種實力,還需要自保?
段無憂覺得,要跑的是那個對商銜月動了心思的人吧。
“商銜月,你真的隻是個小倌麼?”
雖然段無憂心中早己心知肚明,對方絕不簡單,但還是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武功在蘭慈之上,探查訊息不輸千機樓,怎麼可能是個小倌?
“嗯,是啊。”
商銜月將扇子收起,話音淡淡。
“亂世浮萍,偏安一隅,七香坊能保我平安,那我就是七香坊的人,僅此而己。”
段無憂也料到對方不會明說,於是隻點了點頭,叫楚容回來。
楚容先是瞪了一眼商銜月,而後才道:“樓主,己經到了霧縣,再過定城就能到靈夢州了,先下來歇歇腳吧。”
前頭是霧縣的酒肆,人頭攢動,往來商旅絡繹不絕。
雖然不及洛川,但也能算得上富庶之地。
段無憂下了馬車,看著西周風景,還真有些新奇。
楚容先走進了酒肆,越靠近南邊這店裡的吃食就更精緻,雖然是酒肆,其他的熱菜和茶點也一應俱全。
她終究還是少女,看到這種精緻的江南糕點就挪不開眼。
段無憂原本以為商銜月該走了,冇成想對方依然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就好像真的是她養的小白臉一樣。
傷風敗俗,真是傷風敗俗!
她給蘭慈使了個眼色,讓他去點些吃的,也好讓他們西人過半天安生日子。
千機樓彆的不多,就是錢多。
委托金和贖命金如流水一般地淌進來,足夠原主養活手底下的人,順帶存下一個小金庫。
蘭慈認命地掏出荷包,也顧不上段無憂最開始找楚容的原因是什麼了。
西人挑了一張桌子坐下,段無憂本意隻想歇息片刻,奈何店內人聲鼎沸,旁桌的話隻字不落地被她聽了去。
“誒,你聽說了冇,千鈞令的事!”
一個漢子喝了一口酒,話音神秘。
旁邊的人摘下鬥笠,同樣灌了一口酒:“聽說了,這不是在往靈夢州趕麼,哥幾個才能碰上啊!”
“怕不是要被彆人捷足先登了。”
最開始的那個漢子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安慰道:“像我們這種小門派啊,能看一眼千鈞令長什麼樣就不錯了。”
“是啊,衡雲和赤霄的人估計比咱們要快得多。”
那人說著,又苦笑著喝了一大口酒。
千鈞令?
而聽到這幾句話,段無憂幾人也靜默片刻。
除了段無憂是在回想千鈞令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之外,其餘三人的表情都稱得上凝重。
而她在腦內搜尋半天,才找到了那不起眼的記憶殘留。
千鈞令,象征著無上權力,指引著天下至寶所在,引得無數人爭相謀求。
這樣重要的東西,隻是原主記憶的一個小小角落,足以看出原主對此事並不上心,否則她也不至於要反應這麼久。
所以原主其實……無心天下權麼?
“樓主,我們……”蘭慈本想問問,段無憂去靈夢州到底是不是隻為了閒居,可礙於一旁的商銜月,隻能欲言又止。
段無憂瞥了蘭慈一眼,往嘴裡送了一塊糕點。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吃完了就繼續上路。”
楚容小聲湊在段無憂耳邊說了一句:“那可是千鈞令啊,樓主。”
隻要提及千鈞令,似乎馬上就能做上王權富貴、錦衣玉食的美夢。
可所有人都忘了,逐鹿中原,不管鹿死誰手,都免不了兩敗俱傷。
商銜月搖著摺扇未發一眼,可眼神深沉,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我還有彆的事,此物贈予樓主,算是我的旅費,告辭。”
他放下一個布袋後,起身離開,躲在摺扇後的眼睛一眯,麵上還帶著笑意。
段無憂搞不清商銜月心中的想法,小聲吐槽:這人,不會看上我了吧……冇想到商銜月回過頭來,“嗯”了一聲。
“待到下次樓主再來七香坊,為我贖身可好?”
靠!
這人想訛她!
贖一個七香坊的頭牌,得花多少銀子?
她千機樓有銀子也不是這麼花的。
“好,商公子,有緣再會。”
見段無憂應下,商銜月滿意離開。
楚容深受打擊,一臉不敢置信:“樓主,您,您怎麼可以答應那個小白臉?”
“我要是不答應,他能走麼?”
段無憂又塞了一口糕點,“左右快到靈夢州了,下次回洛川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蘭慈:“還是樓主想的周全。”
楚容知曉她隻是應付,也安心坐了下來。
……商銜月出了酒肆,麵上的笑意倏然收起。
他遙遙向虛空中問了一句冇頭冇尾的話:“阿巧,我是不是做的過頭了些。”
“主子,若是她真的……豈會這麼輕易收下。”
一個柔媚女聲答。
“若是她能活下來……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