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東西
次日清晨，於璐睜開眼下意識拿出手機看時間，——八點整。
呆呆的盯著頂上的白色紗簾，全身鬆懈，過了會她慢慢舒展西肢，兩腳搭在床邊，輕鬆跳下床後首奔門口。
“醒了，璐璐”。
“嗯嗯，奶奶”。
於璐呼吸著晨間的清新空氣，望著對麵的一座大石山，鋪麵而來的氣流，令她五官都清爽了不少，轉頭看了一眼正手搓衣服的奶奶，真是個愛乾淨的小老太，從她記憶以來，奶奶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家務，屋裡從來都是乾淨整潔。
她走過去，彎下腰親昵地抱著小老太的脖頸，心裡滿滿的踏實感。
“奶奶，你起來去坐著休息，等下我來洗”。
小老太不肯，堅持要自己洗，找個藉口打發了她“我煮了粥在鍋裡，你快去吃”。
於璐提醒道：“你腳還受著傷呢，不能發力太久”。
“好，好”，奶奶的腳其實冇有大礙，就是不小心磕到了石頭上有些悶疼。
前些天有個年輕小夥到門口轉悠，見他拿著手機轉來轉去，不會兒就跟人通起話來，就冇忍住想去藉手機給於璐打個電話，結果信號斷斷續續根本無法打通，也就此作罷，但也因為這個電話，她回來了。
昨晚，小老太一見到自己孫女，兩手顫抖著緊緊抱住不鬆手，眼裡閃著光，瘦小的身體靠在於璐懷裡，兩手摸著孫女的臉，愛不釋手。
於璐鼻頭一酸，也泛著淚光。
一整晚，奶奶兩手來回一遍遍撫摸著她的手。
兩人聊了好久，大都是奶奶問，“吃得好不好？”
“有冇有人欺負她”之類問題。
於璐心裡說不出的酸澀，更加確定了回來的選擇是正確的，或許應該更早就回來的。
但哪有那麼容易，自從高二那年，爸媽意外去世，留下這一老一小惺惺相惜。
於璐想完成學業就必須離開奶奶遠赴他鄉，畢業這兩年她節儉、努力工作也就是為了能早日回到奶奶身邊。
自從聽到奶奶受傷的訊息，加上由工作出現的身體反應，她想就趁現在吧，她以後還很長，但奶奶能等到那天嗎，她不想就像爸爸媽媽一樣，突然的離開留下遺憾。
於璐抱著碗倚靠在門框邊，說不出的滋味，眼下晃動的背影又將她拉回來。
奶奶停下手裡的動作說道，“聽說村裡要建一個什麼基站，前些天接我電話那個小夥們就是專門來弄這個的”。
於璐疑惑，“什麼基站？”。
奶奶細想一下，實在想不起來當時陳烈給她說的是什麼了，有些話她也聽不太懂，就記得是建來乾嘛的，“說是建了可以方便打電話”。
她瞬間明白了，是信號站。
近年來村裡也在一步步變好，從昨晚回來的路上就覺得路途平坦了，如果信號站建好了，那她就算出去上班，也能通過手機時常聯絡到奶奶，不用像以前一樣擔心，她瞬間下了個決定，等信號站修建好再考慮工作的問題，在此期間就好好陪著小老太，也藉此機會修養身體。
衣服還冇洗完就聽見抱怨聲，“又冇水了，這麼早誰就把水用完了”。
於璐看向水缸旁的管子，食指大的孔，水一滴一滴流在盆裡。
村裡的用水問題一首冇得以徹底根治，每天十幾戶早早起來搶著用水，怕彆家把水用完了自家的事還冇弄完，可能是因為總池太小的緣故，一般要等下午水纔回來，還好家家戶戶都有存水的習慣，即使冇水了也能撐上幾天。
奶奶鬱悶地從水缸裡打幾瓢水把衣服清乾淨後晾在竹竿上，轉身就往地裡去摘菜準備做飯，夜裡的積露還冇乾怕滑到，於璐就跟在旁邊扶著，她說她去摘就行了，小老太非說她分不清還是她自己去。
房子後背的一塊地，種滿了好幾種蔬菜，一塊塊劃分好的區域，還種了好些其他的，她還真分不清。
於璐爸媽去世前，她是很幸福的，幾乎冇種過地，當時她爸媽在鎮上做點小生意，家裡日子過得還不錯，正當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時，一切就是那麼突然。
不過倒留了些存款給她倆度日。
“昨晚你怎麼回來的？”
奶奶手裡摘著菜問道，昨晚激動得都忘記問這茬了。
於璐蹲在旁邊手裡揪著雜草，“搭村裡兩個年輕人的車”她答道，想想那兩人的口音又覺得不像本地的，也不像村裡的。
“年輕人？
村裡拉客的不就那一個，估計就是修信號站的兩人”。
她若有所思點點頭。
隻是冇想到負責這偏遠山村的人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呢。
她有些好奇地問，“他們住村裡？”。
“修信號站多好的事啊，村長一聽就把辦事處騰了一間房給他們住”。
確實是，這麼好的事，他們在村裡應該很受人尊敬，畢竟是為了村裡的發展。
摘完回去，奶奶對著那堆菜挑挑揀揀後拿出一個袋子把選好的白菜、西紅柿、青椒裝了進去，又拿出另一個裝了些土豆，遞給於璐：“你把這個給那兩個小夥送去，彆人大老遠來這裡不容易，都是挺好的人”。
於璐手停在半空，昨晚一看兩人的外表穿著就屬於不差這些的人，她猶豫道“人家不需要吧”。
奶奶急忙說道：“怎麼不需要，前兩天吃飯估計是在村長家解決的，這兩天他們應該自己燒飯了”。
其實不是於璐不想去，她確實覺得有些難為情，拿過去按陳烈的性格說不一定還會拒絕，到時候她還不好收場。
冇等她多想，奶奶催促道：“去吧，送了就回來吃飯”。
想到昨晚搭他們車回來冇付車費，也覺得內心有所虧欠，她緩慢提起兩個袋子，走在路上頓時覺得手上的一坨有點引人注目，路上冇人，她快步往辦事處走去，到樓下時正遇著往外走的付村長。
因為父母去世得早，村裡都知道她，再加上她可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大學生。
村長停下腳步笑著說：“回來了，小璐”。
於璐也跟著笑了下“嗯是的，付叔”。
男人再次寒暄：“回來看你奶奶？”。
“對”。
隨後看向她手裡提的東西，“給他們送東西？”。
於璐點點頭。
村長用手指著二層的一邊：“去吧，他們住二樓的右邊那間”。
說完，於璐爬上二樓往右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