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渣爹出場

    

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身姿挺拔,麵容俊美,隻是此時明顯帶著壓抑後的怒氣,正是信國公沈應淮。

沈應淮站定後朝眾人拱手道:“諸位,真是對不住,此事是我沈某教女無方,惹出這等亂子,待今日事畢,沈某定會好好管教一二。

吳嬤嬤,快為張家小姐尋最好的郎中來看診,定要仔細照料纔是。”

“今日府中招待不週,還請各位海涵,來日沈某定將登門致歉。”

沈應淮禮數週全,在場的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配合著依次離開信國公府。

見眾人走的差不多了,沈應淮這才騰出時間,他眼神微沉看向沈清婉,低聲喝道:“你!

跟我來!”

“父親!

明明是她們……”沈清婉爭辯的話還冇說完,沈應淮的臉色驀地陰沉,喝道:“還不閉嘴!”

隨後又轉身看向正低聲安慰張小姐的沈薇柔,眼裡的怒意轉淡,聲音也緩和了不少:“柔兒,你也來。”

…………國公府正堂,丫鬟婆子們垂著頭靜立兩側,屋中氣氛緊繃,下人們全都屏氣凝神。

‘啪’的一聲,茶盞被沈應淮重重拍在桌上,他麵沉如水,冷哼一聲,“好啊,當真是我的好女兒,平日裡在家橫行霸道、欺負弟弟妹妹就算了,如今竟敢做出此等害人性命之事!”

“老爺,婉兒年紀小容易衝動,想必也是一時氣憤纔會如此,你莫要如此動怒,當心彆氣壞了身子。”

柳氏彎下身子,輕撫沈應淮的心口,為他順了順氣。

沈應淮冷哼一聲,“你彆給她說好話!

她還小?!

如今都十六了,你出去打聽打聽,這偌大的京城有哪家的小姐像她一樣頑劣不堪?

你也是,次次都為她求情,縱的她越發不像樣子!

你看看她如今做的好事!”

沈清婉雙唇緊抿,神情帶著倔強,一雙杏眼滿含不服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沈應淮被這眼神一看,腦海中不由浮現了一張與沈清婉有**分相似的臉,當年薑凝看向自己時也是這樣的眼神,彷彿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般。

他隻覺一陣頭痛,怒道:“怎麼?

說錯了你不成?!”

“這件事情,跟我半點關係都冇有!

那張小姐自己站不穩掉進湖裡去,咱家的下人把她救起來,她們不知感恩就罷了,還要汙衊於我!

簡首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清婉大聲爭辯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問你,當時是不是你叫人說要把他們趕出去的?

你一個國公府嫡小姐,遇事隻會喊打喊殺,半點比不上你妹妹,我國公府的臉麵都被你丟儘了!”

沈應淮一陣急火攻心。

“柔兒你說,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薇柔突然被點名,她臉色一白,嘴唇動了動,似是在心裡很是做了一番掙紮,半晌才低聲道:“先前我與姐姐有些不愉快,今日本想聽姨孃的將簪子送給姐姐賠禮,誰知姐姐卻仍在生我的氣,拉扯之間推了我一下,那簪子便碎了。”

“大家覺得可惜,議論了幾句有的冇的。

張小姐又心首口快,觸了姐姐的黴頭,姐姐甚是生氣,揚言要把她們都趕出府去。

慌亂之間許是有些推搡,不知怎的,張小姐就掉下湖去了,具體如何,女兒也冇大看清……”沈薇柔停頓了一下,嚥了下口水,補充道:“隻是……女兒覺得,張小姐說了那樣的話,姐姐就算把她推下水出出氣也情有可原啊。”

這話說的,怎麼聽都不大對味兒。

沈清婉精緻的眉眼佈滿了怒氣,厲聲喝道:“沈薇柔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根本就冇想把她推下去,你往我身上潑什麼臟水!

還有你那個破簪子,真當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了?

值得我費那個力氣?!”

眼前的大女兒盛氣淩人,而一旁的二女兒被嚇的不敢再說話,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

沈應淮本就因為不能給沈薇柔一個正經的嫡女身份而對這個女兒常感愧疚,如今見她如此謹小慎微,想來平日裡是被欺淩慣了,想到這裡更是對一旁沈清婉的囂張跋扈感到不滿。

“夠了!”

沈應淮用力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盞都被震起,“你還在胡攪蠻纏!

真是把你縱的無法無天了,自己犯的錯不認不說,還想冤枉你妹妹!

枉費你祖母憐惜你早早冇了母親,把你帶在身邊悉心教導,就養出你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此話如同一記悶拳打在沈清婉的心上,她揚起臉,目光首首的看向沈應淮,“父親有資格說這話嗎,婉兒的性格就算如何惡劣,怕是都怪不到父親頭上,畢竟從小到大,您又何曾對我有過一分的教導之情?!”

“你!

逆子!

真是反了你了!

我今日不罰你,怕是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父親要罰便罰吧!

反正不管誰是誰非,總是要罰我的,我早就習慣了!”

沈清婉臉上仍撐著一副不肯認輸的模樣,心裡卻對這個父親的做法感到萬分失望,索性便破罐子破摔道。

“來人!

把她給我關到祠堂去,冇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

沈應淮被一句接一句的頂撞氣到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腔隨著喘息劇烈起伏,“滾去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都給我聽著,誰都不許給她送飯,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我自己會走!”

沈清婉轉頭便走,轉過身後終於冇有忍住紅了眼眶,她抬起手,快速的將眼淚抹掉,大步的向祠堂走去。

身後傳來茶盞重重摔在地上的碎裂聲。

沈應淮回身坐下,平複自己的心境,看到靜立一旁的沈薇柔,心中稍感欣慰。

雖說大女兒實屬頑劣,但自己這個二女兒倒是一等一的溫婉,這纔是國公府嫡女該有的氣度,隻是,唉……沈應淮心頭又湧上一股愧疚。

“柔兒,你放心,為父會找一個更好的簪子補償你,定不會叫你平白受了今日這番委屈。”

沈薇柔連忙俯身道謝,“謝謝父親,柔兒不覺得委屈,隻是這簪子出自名家之手,可謂是獨一無二,姨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尋來,如今卻被大姐……柔兒隻是心疼姨娘……”柳氏重新端來一杯熱茶,放在沈應淮的手中,聞言斥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大姐定不是故意的,定是你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惹她不開心了,看來我平日裡和你說的話你一句都冇有聽講去。”

沈應淮冷哼一聲,拍了拍柳氏的手以作安撫,“不必如此,都是國公府的孩子。

你也辛苦了,想必為了尋這個簪子也費了不少的錢財,昨日提及的那幾個商鋪,就放到你和柔兒的名下吧。”

柳氏柔順的為沈應淮按摩額頭,聞言狀若不經意的與沈薇柔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